樊端敏老师从音乐教室缓缓走出来。她的钢琴课刚刚上完,今天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她认为在学校当钢琴老师是件比较轻松的事情,不像其他老师,教学任务大,负担重。当然,也有稍稍有些不如意的事情,那就是挣得工资没有自己想像得⾼。像自己这样一个名品女人,穿要名牌、戴要名牌,用要名牌,整个一个三名女人,学校里教书挣得钱还不够自己买一个包包的。
她叹了一口气,看看腕上的劳力士表。是的,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做她想做的事。现在留在学校的生学很少,这些曰子以来,时间总是很多。
她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戴上一顶可爱的帽子,然后在镜子里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外表,心里不大満意。总感觉还缺点啥,或者少条围巾,应该再去购买一条质地良好的围巾才好。还有自己的这张脸,看起来毫无生气,不过,没关系了,她要时来运转了。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笑,马上她就会大变⾝,去韩国整个容,然后穿着华丽,打扮时尚。这才是她要追求的人生,人生就得有钱。只要有了钱,她以后的生活才会顺风顺水。想到这里,来到这个不怎么钱赚的学校还是值得的,它给了她一次难得的发财机会。
她拎起手提包,走出房间,沿走廊走去。她的视线落在一个跪在那里忙活的妇女⾝上。新来的杂务工。当然,她不是个简单的杂务工,实际上,她是潜伏在这里的察警,等待着凶犯再次出手。她笑了一下,这些察警脑子真够笨的,还当别人都不知道呢。
她嘴上带着轻蔑的微笑。走出教学大楼,通过车道走到前门。公交车站几乎就在对面,她站在那儿等着。公交车一会儿就来到。实际上,她可以打车过去,但是她宁愿坐公交。这会很有意思。一辆汽车就停在路边,一个人脸朝下打开引擎盖,检查什么。有一个人也在等候公交车。这两个人中不知道谁是那个跟踪自己的人,无所谓吧,她很愿意演戏给那个‘影子’看。
公交车来了,她上了车。十五分钟后。她在美丽华广场下了车。她几乎没有费神看一下她背后跟着的人。她横过马路,走到一家较大的商场的陈列着新式长睡衣的橱窗面前。睡衣样式还可以,不过质地却一般。她摇头摇。想,冒牌货,土包子的选择。她鄙视了一眼,随后,走进商场。买了一两件小东西,坐电梯到二楼,在旁边的椅子上歇了一会。
她再次看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她拿出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土豪金’机手,手指纤长地拨了自己要的电话号码,等着对方接听。
对方喂了一声。她自嘲地看了一眼后面的尾巴。严肃地说:“我这儿是霓裳店,你在我这里买服装的欠款今天下午就打到我账上来。不行,必须今天下午!我等不及了。最后的宽限时间就是今天下午。数目我现在告诉你。”
她挂了电话,走到隔壁的洗手间里去洗漱了一番,然后重新回到街上,脸上带着微笑。她随便逛到一家书店浏览了一下,然后乘车回到明德女校。
她走上车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把事情安排得很好。她要的数目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对方要筹备这些钱估计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有的是时间等待。
想到那些即将到来的钱她很欣慰。在走过体育馆的时候,她想到了许育才老师,那个矫健又爱多管闲事的体育老师。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反过来想想,反正许老师让人讨厌,她被杀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因为许老师的被杀,她还得好好谢谢呢,给自己带来一笔意外之财。有了这些意外之财,她想要的一段从容自在的生活可以开始了。
她走进体育馆,在游泳池旁边站了一会儿。她看着孟羽洁跳水,另一个老师也从水池里爬上来又跳进水里,她也跳得很好。一些女生学站在一边笑着,尖声叫着。
上课铃响了,这些生学一窝蜂朝各个班的教室奔去。樊端敏心不在焉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樊端敏走进游泳馆的时候,一个黑⾊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到樊端敏的房间门口。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钢钉,在锁上转了两下,门就开了。正是上课时间,黑影看看左右没人,快速窜进房间去。她环视了一下房间。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桌,上面放着笔记本电脑,一把椅子,然后是一个简易衣柜。挨着简易衣柜的是一张长沙发,沙发前是一张茶几。除了这些,房间內没有可以蔵⾝的地方。黑影试图站在门后隐蔵自己的踪迹,可是黑影注意到从拉着窗帘投射进来的一线阳光正好在斜上方的镜子中落下一个人影。黑影从门后躲开,再次查看一下房间还有没有可以蔵⾝的地方。现在除了衣柜、床底没有可以可以蔵⾝之地。黑影转了两圈,陡然看见门后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大衣。黑影灵机一动,从衣架上把大衣取下来,披到了自己⾝上。
樊端敏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走进去,在镜子里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孔。她往自己的脸上扑了点粉,涂了唇膏。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挂在门背后的大衣被丢在椅子上。就在她转⾝要坐到椅子上的时候,一个动作非常敏捷,完全使她意想不到。这个动作毫无声响,完全是行家行径!椅子上的外衣似乎自行聚拢来,掉在地上。一瞬间,在樊端敏的背后伸出了一只拿着沙袋的手。她还来不及张嘴喊叫,沙袋就准确无误、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后脑勺上了。
照海接到通知的时候,樊端敏已经死了。她的头栽在前面的镜子上,⾝体从上到下流満了红⾊的液体。作案工具沙袋胡乱扔在地面上,上面没有指纹。可见凶手是个老手,他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做到完美谋杀。
毫无疑问,樊端敏的被杀再次给明德女校蒙上了一层阴影。到现在为止,明德女校接连死了三位教职员工,还有一位生学被绑架,现在音讯全无。
来不及吃晚饭,照海在最短的时间內赶到现场。勘测完现场,也了解了樊端敏被杀前的情况。没有目击者看到她被杀,跟踪她的女队员说她去了美丽华广场,在那里打了一个可疑电话。可是,奇怪的是在现场,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樊端敏的机手。机手被凶手拿走了,或者摔碎扔在了某个地下道里。女队员一直跟着樊端敏,她在体育馆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然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队员看着她入进自己的房间,之后没有听到房间內有任何尖叫或者救命声。等她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樊端敏已经被杀了。后窗户大开着,可想而知,凶手从窗户里跳出逃走了。
照海不明白,之前校园平静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凶手再次行凶了呢?涵冰已经把宝石交到察警局,它们安全安全地待在局里,凶手为什么要杀死樊端敏呢?这一点说不通,既然凶手是奔着宝石来的,樊端敏怎么就招惹到凶手了?以至于非杀她不可?
忙活到半夜,照海才算暂时结束了今天的工作。肚子饥肠辘辘,他准备去吃点东西。走出校门的时候,他忍不住给妘鹤打电话出来。这个时候,妘鹤已经睡了,可是因为睡得醒,也不愿意扫照海的兴,只好从床上爬起来穿好外套赶到照海说的永安路上的一家地摊。
地摊上围着塑料布,因为已经深夜,里面只坐着寥寥的几个人。照海一个人坐在后面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桌上摆了两个小菜,还有一瓶二锅头酒。妘鹤走过去,在照海的对面坐下来。她打量了一下那瓶酒,已经下去半瓶,想来照海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看见妘鹤,照海转⾝对老板说:“老板,⿇烦这里再添付筷子。”
老板答应一声,又拿了一付餐具摆到妘鹤面前。妘鹤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花生米吃了,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咽下。十一月份的深夜已经足够冷,她想喝点白酒御御寒。
照海看了一下四周问:“涵冰那丫头呢,怎么没见她跟来。”
妘鹤解释说:“她昨天登上了去泰国的机飞,估计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照海自己又倒了一大杯白酒,一口气呑下,郁闷地说:“今天下午明德女校又发生谋杀案,樊端敏被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妘鹤没有任何吃惊的表示,依旧淡淡地说:“知道了,她是怎么死的?”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凶手用沙袋砸中了脑袋。我就不明白了,到现在为止,凶手不是应该收手了吗?宝石并不在樊端敏手里,他为什么要杀死樊端敏呢?现在网上到处说察警无能,如果再不找出凶手的话,学校就被屠城了。我能怎么办?我比谁都想尽快破案~~~”
说着,他又倒了一大杯灌下去。妘鹤耐心地听他叙述完,陪他喝了一杯说:“难道樊端敏不是因为敲诈凶手而被杀的吗?除此以外,没有第二个理由。”
照海眼睛一亮,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说:“你是说樊端敏看见了凶手?”
“那是肯定的,只是到现在我们无法从死人嘴里问出凶手是谁?现在我们就看涵冰的了。”
好在涵冰还没有回来,案件就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机,一个人的出现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凶手!揭出凶手的⾝份指曰可待!这要从一次偶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