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涵冰期望能得到妘鹤的赞同的时候,妘鹤却头摇表示反对。实际上,她认为张鸣聪有最直接的犯罪动机,她是最有可能杀死潘可的嫌疑人。但现在的问题是妘鹤观察到的张鸣聪似乎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杀人,这一点她感觉很疑惑。当然,涵冰说的那个疑点也是问题,她不会杀了潘可再大张旗鼓地写下自己的姓。
妘鹤沉思了一会儿,考虑要怎样回答涵冰的问题。门突然被推开了,杰克和⾼明川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已经吃过早饭的鲍勃医生。
⾼明川刚刚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可怕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怜的潘可,长得那么漂亮,还那么有钱,一切都很完美,谁下手杀死了她?”
杰克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是啊,太让人吃惊了。昨天晚上她打牌的时候还好好的,在结束打牌回去觉睡的时候她还友好地和我道了晚安。”
妘鹤蹙着眉头问:“那是几点钟的事情?”
“十一点二十分。”杰克肯定地回答。
妘鹤思忖着想,这么说在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潘可还是活着的。之后,观景舱里上演了一幕精彩的好戏。那时,大厅里还剩下涵冰、张鸣聪、金自伟、提姆四个人。张鸣聪喝了几杯酒,对着涵冰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主要是针对金自伟说的。对张鸣聪的挑衅,金自伟一味地忍让沉默,借以希望能消除她心中的怒火。可是张鸣聪的火气却越烧越旺。她子套了那把型微手枪,对准金自伟开了一枪~~~
“开枪那会儿是几点钟呢?”
⾼明川想了想说:“应该是在十二点半左右。我当时正在自己的房间觉睡,突然被这位姐小连拖带拉地从床上拽起来。那时我看看表,就是十二点半。”
涵冰嘟囔了一句说:“我能怎么办,那时张鸣聪吓坏了,一直闹着要跳海,我一个人也拉不住她啊。”
妘鹤看着⾼明川说:“之后。你就一直陪着她吗?”
⾼明川点点头说:“我去的时候应该是十二点三十分左右,之前一直由提姆先生陪着她,她应该没有离开过房间。”
妘鹤点点头说:“这么说,张鸣聪确实没有明确的作案时间,她⾝边至始至终有一个目击者可以证明她不在案发现场。”
涵冰赞同说:“是的。当时金自伟很着急,他说一定不能让张鸣聪一个人留在那儿。他说话的时候温柔极了,男人真的都是这样吗,只有给他点教训他才能知道珍惜别人。不过,当时的金自伟表现很man,是个爷们。”
妘鹤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她开口问:“好吧,现在我们来谈谈手枪的问题。手枪怎样了?我听涵冰说当时张鸣聪把手枪踢到了椅子下面。”
由此大家知道。张鸣聪在离开大厅的时候,枪还在长椅下面。当时陪伴张鸣聪的不止一个人,除了涵冰还有提姆,那么她就没有机会在离开之前取回手枪。至于找枪的情况。当然还是有提姆自己来解释了。不一时,提姆就被涵冰拉过来了。妘鹤为他回来找枪的时候是几点?
提姆想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在十二点半左右,确切的时间记不住了,当时的情况很糟糕。”
“那么你找来鲍勃医生,一起搀扶着金自伟离开大厅,到你回来找枪,中间有多长时间?”
“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实际上,我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
妘鹤点头说:“我们暂且定为五分钟。也就是说,在这五分钟里,有人把那支枪从长椅下面那个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取走了。这个人既然不是张鸣聪,那么会是谁呢?我想,拿走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杀死潘可的凶手。我们还可以假定这个人一定偷听或者偷看到之前发生的一切。”
提姆诧异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妘鹤拿出自己的机手,来到那个长椅下面解释说:“请你把它放在昨天手枪掉落的地方。”
提姆没有做,涵冰有些犹疑地把机手放在之前手枪掉落的地方。她的记忆一向超好,如果昨晚上不是在惊慌失措之间,她随便看一眼的话,会记得更清楚的。妘鹤指着那个位置说:“你们看到了吗?当时,手枪从张鸣聪的手上掉落,她还踢了一脚,把它踢到了这个位置。处在这个位置的东西被偶然发现的概率很小,不是吗?拿走枪的人很清楚枪在那儿,因此,这个人一定在出事现场帮过忙。”
提姆摇头摇说:“在枪响之前,我在甲板上没见到任何人。”
“那么除了侍者之外,谁还听到了枪响?”
提姆继续说:“据我知道,没有其他人了。当时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因为傍晚时,我⺟亲说风比较大,所以所有的窗户都是关着的。我猜根本听不到枪声,因为我在外面听枪声听起来不过像瓶塞跳出来一样。”
“那么除了这一枪,还有谁听到另外一枪呢?你们知道,潘可就是被那只手枪打死的。”
大家都摇头摇。提姆说:“据我所知,没有人听到打死潘可的那一枪。”
看来就这个问题继续追查下去的话一无所获。妘鹤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问题。她认为最好还是先找当事人张鸣聪谈一谈。在离开之前,妘鹤照常拿出记录本和笔说:“我们回头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我认为还是先找张鸣聪谈谈。不过,”她略表歉意地解释说:“在你们离开之前,最好先把你们自己的情况说一下~~~”
妘鹤还没有说完,杰克就蹦起来了,他叫嚣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是嫌疑人吗?”
涵冰挺⾝向前,⼲脆地回答说:“船上有个人被杀了,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嫌疑人,这点有什么好问的?”
杰克不再叫嚷了,哼了半天,低头站到了一旁。提姆回答的情况和之前大同小异;⾼明川的回答和刚才一样;医生在吃完晚饭后就觉睡了,一直到被提姆叫起来。然后是杰克,杰克带着不情愿的口气说在大厅打完牌后,直接回去觉睡了,一直到今天早晨睡醒才知道潘可被杀了。
妘鹤问道:“那么你回到房间之后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随便什么声音?”
杰克毫不犹豫地说:“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候,他又说:“好像有一种‘噗通’的声音,别的就没什么了。”
噗通?那是什么声音呢?妘鹤感觉难以理解。不过既然暂时想不通还是先放一边吧,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会困住自己的脑细胞。
之后是对⾼明川的询问。针对⾼明川的询问就偏重于昨晚上张鸣聪的精神和⾝体状况了。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她说自己昨晚上已经睡着了,之后被涵冰叫醒。她们一起去了张鸣聪的房间,那时她正处于一场激动和歇斯底里的状态。
“当时她没有说什么威胁潘可的话吗?”
“没有,没有那些话。”⾼明川用一种专业而笃定的口气说道:“她当时处于一种反常而自我责备的状态中。我能看出来她喝了大量的酒。我应该说,酒在她⾝上起了強烈的反应。她一直寻死觅活的,精神处于⾼度崩溃状态,我认为不能让她一个人留下,于是就给她打了一针吗啡。之后,我一直照看她到天亮。”
虽然妘鹤认为⾼明川的话很可信,但妘鹤还是再次強调问道:“好,⾼姐小,我想请你再确定一下,整整一晚上,张鸣聪离开过她的房间吗?”
⾼明川坚决地说:“没有,我一晚上都在守着她。我对病人一向如此,很坚决。”
“那你自己呢?”
妘鹤的话明显引起她的一丝不満,她看了一眼妘鹤,然后果断地回答说:“没有!”
“你敢确定吗?”
“绝对确定。”
“好吧,谢谢你。”
然后是医生,医生的口录也很简单,整整夜一都在照顾受到枪伤的金自伟。
到此为止,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疑问的。最后,妘鹤缓缓转过⾝来对涵冰说:“那么你呢?”
涵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地问:“我吗?开什么玩笑?我也是嫌疑人?”
妘鹤微微一笑说:“大家一视同仁不是吗?”
涵冰气愤愤地甩了一句见你的鬼去,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几个人相继离开后,妘鹤走过去呆呆地站在窗前,右手支起下巴。到达撒通达岛还有四天,泰坦号再返回紫金店酒只需要三天。在泰坦号到达岸上察警来接管这里的时候,她能侦破这个案子吗?妘鹤沉思半天,心想如果刚刚离开的几个人不是串通作案的话,那么现在可以肯定张鸣聪没有作案时间,对她有利的是有无关紧要的人为她提供了绝对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目前的事实证明,张鸣聪绝对和这次犯罪无关。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张鸣聪杀死了潘可,那么谁杀死了她?除了张鸣聪,还有谁会这么潜心积虑地想要杀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