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宇趾⾼气扬地离开,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邵自新。他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直直地坐在那里,想着刚刚和妻子情人的谈话。他说的有个目击证人见到自己谋杀了妻子。毫无疑问,这个所谓的目击证人一定是闫玫,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他呆想了半天,然后愤然站起⾝来,走出大厅,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闫玫的住处。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门,一股法国香水的味道立即扑鼻而来。房间里依旧摆満了康乃馨、兰花和含羞草。而闫玫呢,⾝上穿着一件丝蕾边的睡袍,媚态十足地躺在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睁开微醉的双眼,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她爬起来招手让邵自新坐在自己⾝边。
邵自新没有理会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脸上依旧气呼呼的。闫玫站起来,坐在他腿上,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让我猜猜,杨忠宇去找你了吧,这么说我的办法见效了。虽说有一点卑鄙,但起码很管用,是不是?你还是乖乖回到我⾝边了。”
不听她这么说,邵自新或者还能平静一点。听她这么口无遮拦的表白,邵自新用力推开了她,甩开勾住她脖子的手,怒视着她说:“这么说真的是你告诉他的?为了让他勒索我?”
闫玫起来重新回到沙发上,翘起右腿。露出很大一块白生生的肤皮。那样的情景给男人以无限遐想的空间,但现在的邵自新对这些很乏味,就像是吃饱的人即使看着一桌子佳肴却毫无食欲。
“勒索?”她突然大笑起来,然后点头说:“是我告诉他的。可是我没想到他会用这个报情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太绝了!”
他的眼睛像匕首一样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刺穿她似的。他盯着她,想知道这个疯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停止笑声,坦白说:“好吧,我告诉你。虽然我感觉我很愧羞,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那一天,你知道,我简直是气疯了,气昏了。”她做了个意味深长的手势真诚地解释说:“我失去了耐性。一心想要报复你。所以我才去找他。但是那不是我的真心。我的真心并不是要把你告发,我还没有傻到失去理智。只有我握有证据,如果没有我的证词。察警不能把你怎样,你明白吗?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借机去敲诈你,这一点,你理解吗?我,我是爱你的~~~”
她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再次努力把⾝子靠近邵自新。可是,他耝暴地推开她,别过脸去,看也不看她一眼。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眼睛像猫似的眯成了一条线:“得了,自新,你这是要逼迫我出手吗?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已经回到我这里,难道不是来求我的吗?”
邵自新坚定地说:“不,你错了,我永远不会再回到你⾝边。你别再做你的舂秋大梦!”
“啊!”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伤感,她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只猫,黑又长的眼睫⽑不停地颤动:“你真的要抛弃我了?你不喜欢我了?是吗?你喜欢那个在酒吧里跳舞的女人,是吧?”
“对,是的,我喜欢她。她比你漂亮的多,求你别再缠着我!”
“得了,那个像疯子一样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永远别想!”她那美丽而柔软的⾝子在轻轻颤抖着:“听着,自新,你记得我们半个月前的谈话吧?当时,你说只有你老婆死了才能救得了你。你欠了很多债,只有她死了才能帮你解决这些问题。当时你还抱怨说,你老婆的⾝体健康得很,一时半会根本死不了,除非有人杀死她才行。你是这么说的,对吧,我记得一清二楚。随后,你老婆就死了,你现在告诉我说这一切都是意外吗?让谁信?恐怕鬼都不会相信的。只要我把这些都告诉察警,你说察警会怎么想?”
邵自新鄙夷地说:“看来,这就是你告诉杨忠宇的原话了?他没有这么说是谁,但我猜也猜到了。你可真够卑鄙的,你的一生只为你自己,从来不在乎别人!你这样的人不配别人爱!”
闫玫再次大笑起来:“得了,亲爱的,你认为我真的就这么傻?单凭这一段小故事察警能⼲什么?我知道,察警要的是证据!实话告诉你吧,恰好我有证据!”她的眼睛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前男友说:“自新,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回到我⾝边来,忘记那个疯女人,那么我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死也不会出卖你!察警也永远不会从我的嘴里套出~~~”
“套出什么?”
她冷冷地一笑问:“你以为,当时没人看到你~~~”
邵自新无情地打断了她:“你在说什么?”
闫玫愤然站起来,直直地看着他说:“我刚说了,你以为没人看到你,但我看到你了。自新,我的朋友。在火车刚刚开进郑州那晚,我看到你从你老婆的包厢里出来!而且,我还知道得更多,我知道在你离开你老婆包厢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她看着自己的男友,等待他的反应。可是这颗重磅炸弹真的把他炸晕了。他呆若木鸡地坐了几分钟,然后木然站起来,转⾝离开了房间,慢慢地,摇摇晃晃地,就像是一个梦游者。
富豪花了点时间才搞清楚,他费解地看着妘鹤,怎么也不相信她们说的话竟然是真的。妘鹤优雅地坐着,微笑着点点头说:“看看,案情又出现另一番局面了,是吧?”
富豪瞪了一眼他面前的宝石。不相信地问:“它是假货?这么说,你们现在不相信杨忠宇是凶手了?”
妘鹤平静地回答说:“我对此深表怀疑。我调查了一下‘皇石’之前的作案方式,但现在您女儿的案子明显不符合他的性格特质。如果您确定他真的是‘皇石’的话,那么这种充満暴力和谋杀的抢劫案真的不是‘皇石’的作案手法。我了解过。‘皇石’专门在上流社会中转悠,他的目标对象通常是有钱女人。他盗窃宝石的一般做法是用复制品换取真品,但杀人越货的行为他不会做。”
富豪心情激动地站起来,不明所以地问道:“如果不是他,那么会是谁呢?”
妘鹤侃侃而谈说:“我认为事情是这样的:杨忠宇通过某些途径知道这些宝石的下落,因此拟定了一套应对的计划。他谎称自己要编著一部和宝石有关的书,然后让您女儿把宝石带在⾝边。然后,他找工匠制造了一颗非常相似的复制品,企图在适当时候替换原物。您女儿可能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宝石已经被替换,在很久之后才会发现这个骗局。但那时。什么事情都已经为时已晚。一般来讲。‘皇石’都是用这种方法来实施‘偷天换曰’行动的。”
富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急切地看着妘鹤问:“那么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到底是谁杀死了我的女儿?”
妘鹤回答说:“你现在看到了复制的宝石,这足以证明杨忠宇的计划还没有实施。我猜他准备把您女儿骗到新湖来,然后借机在这里实施‘偷天换曰’行动。可是。现在,复制的宝石还老老实实地待在他手中,这说明什么呢?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个行动,有人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
一霎时,富豪沉默了。他默默无语地走过来坐下,停了好一阵子,他的脑子在激烈的思考着。不过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很快就弄明白了她们的真正来意。等他再次开口时,他说得很直率:“那么,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女婿的?”
妘鹤笑了。她也直言回答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放弃他。他有这个机会和动机。每个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当时在您女儿包厢里的男人是杨忠宇。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那天在网球场,远远看见您女婿,我还以为是您女婿呢。后来我注意到,两个人的⾝⾼和体形以及肤⾊都有些相似。当时我就想,李晓慧不久前才在您女儿⾝边工作,您女婿的外貌她几乎都说不清楚,而火车上那个男人如果是杀人凶手的话,当然会避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
富豪震惊地问道:“你相信,相信是他杀了她?”
妘鹤没有立即回答,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会儿才说:“事实上我还不确定,但这是一种可能,而且可能性很⾼。我们知道他有经济问题,这个问题的漏洞还很大,面临破产的危机。所以这当然是他的一条出路。”
想了一会儿,富豪疑惑地问道:“但是,他为什么要把宝石拿走?”
“为了制造一种假象,让人觉得这个案子似乎只是一般的抢劫案。否则的话,警方一开始就会怀疑他是凶手。”
“即使这样,他要怎么处理宝石呢?现在察警正在全力搜查宝石的下落。我想现在的宝石在他手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要怎么把宝石兑现?”
妘鹤微微一笑说:“您忘了我们在网球场见到的‘光头孟’?他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当然可以帮他,您认为他们同一时间出现在网球场是偶然吗?在我看来,世间没有绝对的偶然事件。”
富豪再也忍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把手搭在妘鹤的肩膀上,情绪激动地说:“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我绝对饶不了他。现在,你们要彻查这个事件,一定要有足够钉死他的证据!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这个时候,轮到涵冰表态了。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自信地说:“没关系,这件事有我们在,您就放心好了。”
她们告别了富豪,准备下一步计划。有意思的是,还没有等她们制定好计划,她们眼中的嫌疑人竟然找上门来了。很快,一场无形的较量在妘鹤和邵自新面前进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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