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回答妘鹤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钱嘛,告诉你们,钱不是问题。你们要多少报酬,尽管开口。但是,你必须保证阻止这件事情。”
提到钱,涵冰的眼睛又亮了。不过只亮了一分钟,它就又暗淡下来。实际上,她知道即使对方给得钱再多,她们也阻止不了别人的感情。与其把这些钱给她们,倒不如直接拿给陈伶让她离开呢。可是,如果陈伶看重的不是钱呢,她自己也不缺钱,所以即使是天才聪明的妘鹤,也有人力办不到的事情。这一个事实,她必须得承认。
果真,妘鹤慢慢地回答说:“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我实在爱莫能助。我没办法帮助您,不过我可以给您一个合理的建议,不知道您能接受不能?”
“什么建议?”她的语气有些赌气。
“别与您儿子作对。他已经到了自主决定婚姻的年龄,不要因为他的选择不合您的意就说明您一定正确。如果他们的婚姻真的是不幸的,您就要准备接受不幸。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帮助他。家长帮助孩子自然无可非议,但是家长没办法替孩子选择人生,他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
如果不是这个有钱又有地位的老太太就在她们对面,涵冰都要拍手鼓掌叫好了。从来没有哪一次她如此赞同妘鹤的意见。她说得太好了。
她站了起来,嘴唇气得直发抖:“你,你一点也不明白。竟敢来教训我?”
妘鹤也站起来,耐心而和气地解释说:“不是那样的,我很理解您的心情。我知道做⺟亲的心。可是根据我看人的经验来看,要想在这场婚姻保卫战中证明您是正确的,您需要的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您是对的,在此之前,我认为您能做的就是坚忍,并且极力掩饰住您的感情。”
她冷冷地说:“一个⻩⽑丫头。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对你很失望,再见!”
“真的很抱歉。事实上,之前陈伶已经来找过我。”
她的声音更冷了,听起来像是一把利刃:“我明白了,你是在为她做事。她给的钱更多是吗?所以她才没有被察警抓走,是吗?你们是一伙儿的?”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她为什么没有被抓起来?她那天夜里在那里的。有人看见她进了那房子,走进他的书房。没有别人接近过他。而他死了。那个女人,她到现在竟然还没被抓起来,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察警系统,被彻头彻尾地腐化了。”
她的脸气得被僵尸还白。她用颤抖的双手将脖子上的绿⾊丝绸围巾裹住脖子,然后⾼傲地仰起头,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事务所。
“她以为是谁?上帝啊,所以天上所有的星星都得按她的意志调整吗?”涵冰忿忿地说。
妘鹤沉思着回答说:“是啊。她只是担心自己儿子的幸福。不过,你说教授和陈伶结婚真的是件坏事吗?”
“谁知道呢?”
“你是怎么看的?你比较了解像陈伶那样的女性。她真的爱他吗?”妘鹤认真地问道。
“我?我才不认为他们之间是爱情。我敢说她爱的是他的地位、名望,总之像这样的东西。不过,你刚才说得很好,确实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是其他的还好说,可是破坏别人的婚姻,我做不来。你知道现在姚笛被骂得多惨吗?就因为她和文章出轨,想想真可怕。被骂成那样以后想在这世道上混开太不容易了。”
“谁和谁出轨?”
“三角关系啊。大家最近都在关注的乐娱八卦。文章和马伊琍的爱情神话在小三姚笛的攻势下彻底破灭了,伤了一大堆粉丝的心,说什么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现在可好。马上大家就可以把目光转移到陈伶⾝上了,老公惨死,妻子新婚,这样的新闻。总之,乐娱圈啊,就是没一天能让人省心的。”
看妘鹤的表情,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听明白。事实上,她庒根儿就没听到涵冰在说什么。她也不认识姚笛、文章什么的。她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涵冰,你注意到了吗?”
“注意到什么了?我要注意到他们的绯闻我也不在这儿混了,⼲脆去当记者搞潜伏好了。听说记者跟踪了大半年才拍到那些照片。”
“我是说唐老太的消息很灵通。她的报复心很重。所有不利于陈伶的证据,她都知道。”
“这能说明什么?她巴不得陈伶被抓起来呢。”
“是的,我当然知道,她憎恨陈伶。如果陈伶不是凶手,那么凶手一定是一个很恨陈伶的人。他幕后策划了这一切,请孔效敏扮成陈伶,让管家和秘书看到陈伶走进书房,而悲摧的是,书房里的陶恺文被杀了。如果不是陈伶做的,那么谁设计了这场谋杀呢?”
涵冰明白了,她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妘鹤问:“你是说她?她策划了这一切?”
妘鹤慢慢地摇头摇说:“我不知道。”
涵冰认识的那个记者来消息了,可是毫无用处。之前,她确实一直跟踪着孔效敏,希望能找到这个未来新星的一些绯闻或八卦,可是这个女孩行为很谨慎,没有和任何男星或男人进出过店酒什么的。所以,从3月12号晚上开始,他就撤离了跟踪孔效敏的计划。
“该死!”涵冰狠狠地骂道:“为什么偏偏是12号,难道就不能往后拖一天吗?那样我们就知道到底谁杀了陶恺文。”
“这就是天意,算了,我们还是自己利用一下我们的脑细胞吧。只有它才是最可靠的。”
“不过,他说到最近孔效敏经常和在商业大街一家叫‘暧昧’的店长见面。那个女人叫朱乐,是孔效敏的好朋友。12号的午饭,也是孔效敏和朱乐一起吃的。朱乐甚至还送给她一盒阿司匹林药片。”郁闷中的涵冰竟然还嘟囔了这么一长串话。
妘鹤刚刚眯上的眼睛又睁开了:“阿司匹林?为什么一定是阿司匹林呢?谁能保证一定是阿司匹林呢?”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也可能是别的药片,比如安眠药什么的。谁会防备自己的好友呢?”
“你说凶手是朱乐?太悬疑了吧?怎么可能呢?”
妘鹤侃侃地说:“为什么不可能?任何一个牵涉在案子里面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那么动机呢?朱乐为什么要毒死孔效敏?”
不得不说,涵冰的这个问题让妘鹤有些怈气。总得有动机吧?为什么朱乐要找孔效敏扮演陈伶呢?她为什么要陷害陈伶呢?她和陈伶之间有什么过节?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几声咕噜咕噜声响过,涵冰弯腰揉着自己的肚子说:“哎呀,怎么忘了我的宝贝饿了呢?对不起啊。姐姐一忙就把你忽略了,现在就给你吃的,全是⾁⾁,可以吗?”
看她那样子,俨然就是家长,正在精心呵护自己的孩子似的。妘鹤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确实到吃午饭的时间。她站起来对涵冰说:“走吧,让你的宝宝吃饱些再做事。”
涵冰愉快地搀着妘鹤胳膊笑眯眯地说:“那是当然,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她啊。”
这一次,涵冰选了一家新开的⿇辣香锅店。环境也还好,自选菜,烩一锅吃。涵冰选材去了,妘鹤环视一下餐厅。想找一个靠窗口又安静的地方坐。很有趣的是,她看到餐厅最后一个角落里的桌旁,她们刚刚才提到的朱乐正和范毅共进午餐。范毅戴着帽子,低低地庒着自己的脸,但还是被妘鹤认出来了。实际上,妘鹤先注意到的是朱乐,然后才是范毅。她有些意外,但又会心地笑了。
她走过去,在他们前边的桌上坐下,不经意地回首间。她很惊讶地说:“啊,原来你们也在这里啊。”
朱乐正面对着妘鹤,她抬头看到妘鹤时候陡然吃了一惊。范毅转过头来,也看见了妘鹤,神⾊有些不自然。
妘鹤淡淡地对朱乐说道:“原来你们很熟了,之前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我一直以为你只认识孔效敏呢。”
“怎么会?我可是很有名的造型师,从我店里出去的明星多了去了。所以,认识范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她又对范毅说:“你呢?在陶恺文家做男保姆怎么样?”
范毅瞪了妘鹤一眼气呼呼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很不幸,人不是我杀的。我是想报复陈伶,到还没到为她杀人的地步。”
“那么你为什么在陶恺文家做男保姆?”
“为了体验生活。我马上要出演一部《男佣复仇》的电视剧。去陶恺文家当男佣是为了角⾊需要,这有疑问吗?”
妘鹤低着头慢悠悠地嚼着糯米茶说:“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察警还在调查这个案子呢,凶手还没有找到,谁知道会是谁呢?你,毕竟有作案的嫌疑,也有动机,还有作案时间,不是吗?”
她陡然抬起头,对他们说:“现在你们有了更好的条件,朱乐认识孔效敏,还和她的关系非常好,更有意思的是,朱乐喜欢范毅。为了自己的男友,朱乐要怎么报复陈伶呢?如果我是探侦小说家,我会把剧情安排为:朱乐和范毅一起筹划了这起案子,他们准备报复陈伶。于是,范毅躲在陶恺文家假扮男佣,而朱乐呢,利用了自己的女友。她提出给女友一大笔钱,让她在12号晚上扮演陈伶出现在东湖别墅。女友孔效敏答应了,也实施了。那时,范毅杀死了陶恺文,然后声称案发的时候只见陈伶来过。这起谋杀策划得非常好,几乎就要成功了,但唯一的证人孔效敏必须除掉。朱乐用安眠药换走了阿司匹林,毫无防备的孔效敏就这么安乐走了。是不是呢?”
范毅一下子跳起来,大叫说:“你,你,你在胡说什么?”
朱乐也站起来,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冷冷地看着妘鹤说:“很精彩,但只是剧情,不是吗?如果有就拿出实真的证据吧,在这里费什么口舌?”说完,她拉着范毅转⾝走出了餐厅。
他们在走道上碰见了涵冰,涵冰惊讶地看到他们说:“啊,你们也在这儿?一起吃吧。”
范毅用右肩撞了涵冰一下,气匆匆地走了。涵冰纳闷地走过来问妘鹤:“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在一起?怎么走了?”
妘鹤自顾自地喝着茶,无所谓地说:“没什么,他们可能吃饱了吧。”
“吃饱了,我怎么看着是气饱了呢?”
妘鹤笑呵呵地说:“管他们呢,天气不错,我们喝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