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李贤惠是不是目标嫌疑人之前,他们先去‘天之遥’公寓查看了一下死者的办公室。一位上了年纪的保安把他们引进来,板着脸摇着头叹着气说道:“察警又来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公司呢,这还让人做生意不做了?好多公司都准备搬走了。唉,我担心这里的房子会越来越贱。”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说:“唐悦的办公室就在一楼,里面不会有你们想要的线索,察警已经来过一次了。”
涵冰嘟着嘴反抗说:“有没有线索我们自己看,一个大男人,嘴那么碎做什么?”
保安瞪了涵冰一眼,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他们走进去,这个办公室密不透风,角落里放着一只过时的险保柜、一张办公桌和几把装饰破旧的椅子。仅有的一扇窗户脏兮兮的,好像从未打开过。真不敢相信,这样一间破旧办公室的主人竟然⾝价过亿,正所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照海看看四周说:“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
妘鹤在办公桌后饶了一圈,坐到椅子上,看看桌子对面的照海。一如既往,她用手轻轻地抚过桌面,然后往下摸索,查看所有能入她眼睛的东西。
她打开几个菗屉看看,里面有文具、曰历、钢笔,但有意思的是却没有纸张。妘鹤仔细地一一看过,然后把目光转向那个过时的险保柜说:“我不明白,这个险保柜早已经从市场淘汰了吧。”
涵冰只看了一眼说:“就是,现在有钱人谁还用这种险保柜。随便一把钥匙就能打开的险保柜怎么能险保呢?我不明白,她怎么能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呢?”
妘鹤点点头说:“我想险保柜里应该什么都没有。”
“是的,那个秘书把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烧了。”
“是啊,那个机要女秘书。我们得见见她。就像你说的,这房间什么线索都没有。这一点很有意思。”
“没有线索还很有意思?”涵冰很不理解妘鹤的思维。她真的是从外太空来的外星生物吗?
妘鹤沉思着说:“这个房间庒根没有一点个人的生活痕迹。没有照片、没有一点能说明私生活的个人物品。”
“这正说明她这个人非常冷酷。”
妘鹤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无论如何,我认为我们必须立刻见见女秘书。”
涵冰看看表说:“这个时候吗?我们还没有吃晚餐呢?吃完晚餐再去吧。”
这丫头,明明五点半刚刚才进过食。怎么还算没吃晚餐?
她解释说:“那怎么能算晚餐?我就吃了个半饱。”
妘鹤可不管她是不是半饱,现在是晚上七点多。正是拜访的好时候。
李可是个⾝材矮胖的中年妇女,面⾊红润。正所谓物以类聚,像唐悦那样的女人绝对不会找漂亮可爱的女生的。只有像李可这样貌不惊人但很精明忠诚的女人才是她选择心腹的首选目标。不过,说真的,她选对了。
李可用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着照海,又看看他的同伴,最后又转回到照海⾝上:“今天傍晚的时候。已经有察警过来问过了。我知道唐悦死于中毒,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难过地说。
“我们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们才再次过来调查情况。”
“我自然会尽我所能协助警方的,但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你知道唐悦有什么仇人吗?最近和谁有过矛盾冲突什么的?”
“不会的。唐姐怎么会有仇人呢?她做生意从没坑过人~~~”
照海冷冷地说:“放债这种职业,难免会跟人闹不愉快。”
“这我知道,确实有一些客户有时候很难缠~~~”
涵冰揷嘴说:“你的意思是,这些客户会威胁她,甚至做出报复行动?”
李可连连头摇:“不。不,你们搞错了。威胁人不是他们。他们哀求、抱怨,或者⼲脆说自己还不起~~~”她用一种厌恶的口气说:“可能他们真还不起,可是能怎样呢?那是他们自己的事。通常到了最后,他们还是会把钱还上的。”
“唐悦很难说话吗?”
“不像你说的那样。唐姐很公正。你们知道,做生意都一样,总得有自己的原则。”
“她对受害者没有一丝同情吗?”
她瞪了照海一眼,不耐烦地说:“受害者?你怎么能说他们是受害者呢?他们在外面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还不了钱。要我说这是他们自找的。再说了,唐姐把钱贷出去,自然要把钱收回来。这不是同情不同情的问题。他们要说唐姐难说话,我也没啥好说的。但唐姐很善良。每次见到街上的穷人,她都会给钱,还会给慈善机构捐钱。”她一口气说了一堆,然后停下来,让憋通红的脸喘一口气。
照海接着问道:“如果客户最后依旧没办法还钱的话,唐悦会采取什么手段确保对方还钱呢?”
碰到关键的问题,她开始支吾:“我不知道,这个我不知道。“
“可是你知道把重要的文件烧毁?”妘鹤心不在焉地问道。
“那是她要求的。她曾经一再告诉我,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说她如果病重起不来了,我就要把她的文件毁掉。她是这么交代我的。我只是做我的本职工作。”
妘鹤抬起头来,之前她一直在盯着脚下的地板,这个时候她看着李可问:“是办公室险保柜里的文件吗?”
“对,险保柜里的商业文件。”
“确定是办公室里险保柜里的文件吗?”妘鹤再次问道。
她的一再盘问让李可有些恼怒,她的脸红了说:“是的,那是她要我做的。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她让我毁掉,我就烧毁了。”
妘鹤表示理解,她笑着说:“我明白。明白你确实是按照老板的要求做的。但是~~~”她的话锋一转:“但那些文件不在险保柜里,对吧?那个险保柜太过时了,就算是一般人也能打得开。所以文件应该是放在别的地方,或许在唐悦的卧室?我知道。有些人都会把最保密的东西放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至于办公室內的险保柜嘛,我想多半是空的。险保柜不过是为了转移别人的目光。”她看着李可,李可没有说话,脸似乎更红了。妘鹤笑着说:“带我们去看看,是在哪里吗?”
李可不得不站起来,他们跟在她后面。卧室大小正合适,但由于放満了装饰华丽笨重的家具。人在里面很难自由活动。尤其是在房间內挤了四个大人的情况下,卧室看起来更小了。房间的正央中是一张笨重的大床。李可指着那张大床说:“就在床底下。中间有块暗板,把暗板扭开,下面是个盒子。文件就在盒子里面。”
照海有些气闷。他严肃地质问:“之前我的队员问你的时候,你可没告诉我们这些。”
李可狡黠地回答说:“对不起。当时你的队员问我放在险保柜里的文件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告诉他们已经烧掉了。那是事实,所以我说得没什么问题。”
照海无语,他坚持说:“得了,无论如何。那些文件你不该擅自烧毁。”
她闷闷不乐地低语说:“我有什么错呢,她让我⼲什么我就⼲什么。”
妘鹤和涵冰正在合力掀开床垫,寻找暗板机关。照海耐着性子解释说:“现在你还不明白,你老板被人谋杀了。她可能是被某个给她抓住把柄的人杀害的,而这些把柄就在你烧掉的那些文件中。现在我要很严肃地问你。当你把那些文件烧毁的时候,你有没有偷看过文件的內容?”
她深昅一口气,表情惴惴不安,最终,她断然说道:“没有,我庒根没看。我什么都没看到。”
照海盯着她的脸看了足足有两三分钟,确定她讲的是真话之后,失望地转过头去。
妘鹤从暗板下面的盒子里取出一个黑⾊笔记本。涵冰凑过去看:“这什么嘛,全是编号,像摩斯密码一样,一点也看不清楚。恐怕只有唐悦再世才能给我们解释清楚了。”
照海接过本子看道:1701:受贿。1805:外遇。上面密密⿇⿇地写着都是诸如此类的暗语。
李可解释说:“唐姐就是这样,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看懂她的东西。在我面前,她从不谈自己的工作。她对我说,信息就是保证。她必须保证信息完全不怈露才行。”
“唐悦在去澳门之前一直呆在新湖?她去澳门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她经常去澳门。她在澳门有一批顾客。她会在临走前一天才告诉我。”
“那天晚上有客户来找过她吗?”
“我想有一位。但我不确定。唐姐也没和我说什么。她自己把客户带进了书房,庒根没让我进去。”
照海从口袋中掏出当时出现在机舱里的嫌疑人照片问道:“这里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她把照片拿起来,一张一张仔细地看着,然后摇头摇说:“没有。”
最后,照海不得不无奈地说:“好吧,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想起来一定记得通知我。这是我的电话。”照海把自己机手号码写下来递给她。她长松一口气连连点头说:“好。”
照海和涵冰向门口走去,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妘鹤还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涵冰跑过来拉她:“你⼲什么呢?该走了。”
妘鹤正在看封皮上的美女,笑意盈盈地对涵冰说:“怎样?漂亮吧?”
涵冰瞥了一眼封皮上的女人说:“算了吧,都是镂空的,跟没穿一样,有什么好看?我要拍比她拍得还漂亮呢。”
妘鹤没有搭理她,又问李可说:“你说呢?是不是很漂亮?”
李可愣了,她的脸上露出惊讶之⾊,久久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