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笑笑,自如从容地问:“你告诉我,在养老院发生的事情,是什么让你开始行动的?”
妘鹤简单地过程诉说一遍。她说得很简单,但情节线索很清晰。对方一点也不会感觉杂乱无章或者不明白。
之后,她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这么说你现在不知道那位秦小萍,她去哪儿了,是吗?”
妘鹤摇头摇:“不知道。”
“你觉得她死了吗?”
妘鹤沉默两分钟说:“我想她,也许死了。”
“因为她知道內情吗?”
“是的,她知道一些东西,关于谋杀的事,和被杀的孩子有关。”
张敏淡淡地说:“我想你在这点上想错了。我看孩子是偶然被搅进去的,也许是她糊涂吧,我是说你的老妇人。她糊涂得把小孩和别的事搅在一起,别的谋杀事件。”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老人的确脑筋退化。可是这里的确有个杀害孩子的凶手还在,不是吗?这是王利告诉我的。”
“是的,在这一带的确有过几起孩子谋杀案,可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清楚那些事件,我听说过,袁大爷也不会知道,不过,田静当时在这里。是的,她在这里,那时,她还是个年轻的女孩。”
妘鹤想了一会儿才犹疑地说:“她一直爱着杨振刚吗?”
她愣了一愣,然后笑笑说:“原来你看出来了。是的,我想是的。她对他绝对忠诚,比偶想崇拜更忠诚。我们刚来这里时就发现了,树森和我。”
“你们为什么来这儿?你们曾在那所房子住过吗?”
“不,我们从未在那里住过。他喜欢画那所房子,画了好几幅。对了,你朋友涵冰给我看过的那幅画后来怎么处理了?”
“我想她又把它带回家了。她对我说了那条船的事~~~您说您的丈夫没画过那条船,那条叫画着莲花的船?”
“对,我敢说它绝对不是我丈夫画的。我最后一次见到那幅画的时候。还没有那条船,是别人后来加上去的。”
妘鹤沉思着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画上加条船?还有一个叫杨強的人,一个不存在的人,打电话查问一个小孩的墓地,一个叫莲莲的女孩子。然后葬在那里的根本不是小孩子,只是一口空棺材,里面装満了大批赃物。我猜不透这一切的联系是什么?”
“或者是吧~~~”
她突然停下来,急急地说道:“她过来找我们了,快到洗手间去。”
“谁?”
“田静。快进去。把门锁上。”
她们很快钻进了洗手间。田静在外面礼貌地敲门。轻松地打招呼问里面的东西齐全不。有没有什么需要?
张敏回答说没什么需要的,她们马上就出来。等她们打开门的时候,发现田静依旧等在门外。她追上她们,重新安排她们坐下来。
这时。那个像死尸一样的男人凑过来,他用一种遥远又奇怪的声音问道:“听说你出事了,真抱歉,到处是车祸。”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妘鹤想,他一定在研究她,就像开始她在研究他一样。她目光敏锐地看了看涵冰,发现涵冰正和一个年轻帅哥聊得热火朝天。她很快适应了这里的氛围。
“你最初到旺沙镇来是为了旅游吗?”
“哦,我只是想找一间乡间的房子。我的朋友⾝体不好,我想四处看看。最好能找一个幽静适合静养的地方。”
“我听说你去看过河边的房子。”
这里的人似乎都明白,只要提到河边的房子就是那所房子。
“那所房子很漂亮,从外面看的话。”
“对,不过我认为那所房子真的好好修葺一下,不全安。你说是吧?”他幽灵般的眼睛盯着妘鹤。妘鹤被他盯得有些发憷。
但妘鹤不会那么认输。她问道:“那么您在那里住过吗?”
“不,没住过。我在这里有很多房产,那所我们没住过。我们住的那栋房子很多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毁了,现在还可以看到一些当年的影子。我想你一定已经见到了,或者别人已经指给你看过。我父亲大约在五十年前修建了那所房子。那是一座很有气势的大宅子,可是我并不喜欢。事实上,我父亲一直对我不満意。他希望我可以继承家业,但我没有。”
“现在您还常回来住吗?”
“我已经很久不在这儿住了。事实上,自从我妻子死后,我就没有回来住过。”
“哦,真抱歉。”妘鹤知道王利说他的妻子在若⼲年前去了国美,之后在国美去世了。但说真的,妘鹤对他妻子很感趣兴。她长得好看吗?人怎么样?他还留着她的照片吗?
“不,我什么都没留下。房子早空了。所有的家具、照片等都被运到别的地方了。”他叹了一口气,长长地说:“本来我父亲期望在这里建立一个繁荣的杨氏家族。我要继承他的家业,我的子女再继承我的一切,一代又一代这样传下去。”他停了片刻,哀怨地说道:“可是我和我妻子一直没有孩子。”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妘鹤这么说。
“所以,到这里来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我很少来。这里的事务都由田静为我打理。”他对着她远远地微微一笑。
即使这样,妘鹤依旧感觉很困惑。既然他不住在这里,这里又没什么意义,为什么不把杨家在这里的庞大家产全都卖掉呢?
“我有我的道理。”杨振刚回答说。他严肃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也许我还是从我父亲那里继承了一点商业头脑。这块地方的价码正在逐曰上升。如果现在把它卖掉,会比花钱投资别的事情钱赚得多。每天都在升值。也许有一天,谁知道呢,我们会在这块土地上建立一个全新的别墅度假村。“
或者吧,那时他就发财了。可是像他这样的人还缺钱吗?赚得钱又准备给谁花呢?他没有子女。
聚会上什么发现都没有。第二曰上午,照海正在和妘鹤说话。那时,妘鹤正凝视着壁炉,心思早飘到了远方。
照海沉沉地说:“我们走到哪一步了?”
妘鹤收回渐去渐远的心思,悠长地说:“在我看来,还是一团迷雾。昨晚的聚会,什么发现都没有。”
“难道我们追查的不是同一件事?”
“或者吧,可是现在我更担心秦小萍。到现在,秦小萍依旧没有找到。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凭空消失掉。”
“那你得先找到李荣,否则你可能永远找不到秦小萍。”
妘鹤突然想到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杨振刚,你们了解吗?”妘鹤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她感觉杨振刚不像是罪犯。可是王利怎么说来着,他对孩子做得太过头了。
照海不知道妘鹤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简单地介绍说:“杨振刚的介入是因为他提供给我们许多有价值的资讯。他是这里以及附近地区的最大房产拥有者。”
“小河畔的那所房子也是他的吗?”
“应该是。附近的房子好像都是他的。”
照海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电话,听了一会儿然后对妘鹤说:“我们已经查清了2003年那桩建行大劫案,新湖珠宝行劫案,以及t301列车劫案。我们找到了部分赃物。”
警方对抢劫案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但幕后指使人呢?警方找到了吗?
这一点,照海也可以给她答案。其中一个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人们称他为黑泥鳅,滑头得和泥鳅一个样。从泥鳅嘴里,他们知道很早以前集团里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杀手玫瑰。他说杀手玫瑰很漂亮,但她很危险,她的精神状况有问题。
杀手玫瑰,这倒是个新出现的人。
“那么小河之畔的屋子是他们蔵匿赃物的地方了?”
“曾经是。”
房子和那幅画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秦小萍的失踪是因为那幅画,那么那幅画隐蔵了什么呢?那幅画里唯一多出来的地方是那条船,那条上面画着莲花的船。这些有意义吗?
莲花,莲莲,有那么一刻,妘鹤就这么想,莲花和莲莲是一个人吗?或者有一个寓意?无论如何,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小河旁的房子,它是整个事件的起点。妘鹤相信,这也将是事情的终点。在那里住过的人,现在的,以前的,有些事情可以追溯到很早的年代。这其中就有莲莲,曾经在那里住过,她在小河旁的房子住过。可是她后来怎样了?她找了一个男人,然后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她死了吗?庙宇后面的墓地上有她的名字,可是棺柩却是一副小孩子的,里面没有尸首,全是赃物。这些和抢劫、还有谋杀孩子的事件是怎么串联到一起的?
她很想再去考察一下墓地,重新再读一读那些刻在墓碑上的文字。那些文字很有意思,和孩子息息相关。
当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立即被照海否决了。虽说这个建议很好,他不能再让妘鹤以⾝犯险,万一再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妘鹤说自己不会再去墓地里找东西,她只想去庙宇里找袁大爷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