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讲道:“我跟踪他,等他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时,我掏出手枪。他吓坏了,很快说出他所知道的情况:他是整个犯罪集团中的一份子,常烁是他老婆,教官策划这起钻石盗窃案,常烁是联系人,所以他也认识张強。他从报上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所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吓坏了。”
“我知道他是个胆小鬼,故意恐吓他,说要杀死他。于是,他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我。他说教官不太信任常烁,常烁背着教官私自蔵了一部分钻石。我想常烁私蔵的那批钻石就是我和付岚的,这批钻石完全没有加工,所以很容易辨认。如果我找到这批钻石,那么我的钻石被掉包之说得到了证实,那么我的罪名就可以洗脫。在我看来,教官之所以对这件事重视,是因为常烁掌握他的把柄。常烁以为自己很聪明,她可以拿这些把柄借以控制教官。同时,我通过付岭联系到常烁,和她达成协议,我付给她一笔数目可观的钱,她把钻石还给我。”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放心。我跟着付岭和常烁。他们在餐馆碰面,我只听到一个地名,水岛别墅。后来,他们分手,我怕常烁认出我,转而跟踪付岭。那时,他应该正要取钻石,我跟着他到地铁,他突然看见了我,竟然惊慌地掉到轨道上。我知道他一直是个胆小鬼。当时,我也吓坏了。但随后,我过去假装自己是医生,拿走他口袋里的东西。包括:一个钱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二十二曰在船上的一次约会。为了不惹上⿇烦,我赶紧离开现场,匆忙之中把纸条也弄丢了。还好,我还记得上面的內容。”
“后来,我走进最近的洗手间。换了服衣,然后我回到店酒,那时,常烁还在店酒吃午饭。接着,我跟踪她到水岛别墅,而我向看门人说自己是她的男友,因此也走了进去。”
他说累了,停了下来。涵冰也不敢揷言。一阵令人紧张的沉寂。其实,涵冰不是猜不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小激动。
他态度严肃地看着涵冰,郑重其事地说:“涵冰,你相信我吗?我对天发誓,我下面的话句句属实。说真的,当时我真想杀死她。她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最好朋友的生活。很多时候我都想杀死她。我怀着一种必杀她的决心,在她之后走进那栋房子——而她却死了!尸体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很恐怖!我不过晚了三分钟,她就死了。而房子里没有他人来过的痕迹。我马上清醒过来,意识到形势对我很不利。这是教官设好的一个局,他等着我进来。正所谓是螳螂捕蝉⻩雀在后,我就是那个可怜的螳螂。被敲诈威胁的人不但聪明地除掉了敲诈者,而且还嫁祸对他不利的人。我承认这一招真的很⾼明!我再次成为牺牲品。我真是太笨了,这么容易地走入他设下的陷阱。并且是再一次。”
他叹了一口气,幽怨而悲愤地说:“后来你就知道了,我成了国全通缉犯。好几天我不敢露面,也不敢采取任何行动。后来,机会来了,我听到街上有人在谈话,其中一个人就是刘阳。我想这是个机会,我可以假装成他的秘书。我一直以为刘阳和谋杀有关系,毕竟常烁死在他的别墅里。后来,我逐渐了解到,他可能不是教官。他的房子被指定为谋杀地点纯属偶然。”
这会儿,涵冰揷嘴说:“可是你知道吗,案发的时候,董航在新湖。”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我一直以为他和刘阳在叙利亚。”
“是的,当时他应该在叙利亚,可是他没去。我敢说是他杀了常烁,可是我没有证据。”
“太不可思议了,要不是那晚董航想把你扔进海里,我做梦也不会怀疑他。他真的太不简单了。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选中水岛别墅了。董航可以自由出入而不被人发觉。当然,他没反对我当刘阳的秘书,可能他想看看我有什么行动。显然他们没料到常烁竟然没带钻石去别墅,我猜钻石可能在付岭⾝上。可是他已经死了,钻石到底在哪里呢?”
涵冰呵呵一笑说:“钻石嘛,那就是我的故事了,你现在该听听我的故事了。”
接着,涵冰向他重述了上面的內容,他听得很专心。她说钻石在她们手里,更确切地说,钻石在妘鹤手里。这个故事让他很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这也正说明了常烁很聪明。即使察警搜到钻石,也不能证明钻石是他们偷的。
现在看来,背负盗窃和杀人罪名的姚帆无疑是无辜的。但就目前情形看来,他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白清。
他们的话题再一次转到教官⾝上,他到底是不是董航呢?
只有他可能在别墅內杀人,并且案发的时候他在新湖,更可恶的是他试图把涵冰扔进海里。但即使这样,证据呢?他们需要证据。
这样想了一会儿,他们相对无语地坐着,好半天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姚帆,不,这个时候应该叫他张強,他慢慢地问:“你说你离开店酒时,妘鹤已经睡着了,而且你还听见刘阳和女秘书在谈话,那么齐敏在哪儿?”
其实这个问题涵冰当时也郁闷过,那么晚了,齐敏在哪儿?不会是他才是跟着涵冰到大峡谷的人吧?这太可怕了,难以置信!涵冰不相信齐敏会是教官,虽然她有点怕他,他的个性也很強,但要说是教官太离谱了。再说,再说,涵冰知道,他可能对自己有意思~~~他曾经表达过对涵冰的爱意,如果他真的是教官,涵冰就太无语了,她的魅力怎么只招惹罪犯呢?
张強看着涵冰,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涵冰没有做声,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她承认自己有点怕他,但无疑,齐敏是个很男人的男人。
“钻石盗窃案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叙利亚。”张強慢慢地说。
“不会的,我不相信,可能是巧合。”
他低哼了一声说:“得了吧,我怀疑董航就是受雇于他,他很狡猾,也很聪明。好好想想,你在船上被袭击的事情,他是怎么说的?”
涵冰重述了一遍,张強专心地听着:“董航见到一个人从刘阳的房间走出来,鬼鬼祟祟的。他跟着这个人上了甲板。你知道吧,刘阳对面的房间是谁?齐敏的房间。我们不妨说齐敏悄悄溜到甲板上要对你下手,却没有得逞,于是绕甲板逃掉,在大厅门口正好碰见董航,便一圈打倒董航,然后跳进大厅关上门。我们随后赶来,发现董航躺在地上晕倒了。这么解释如何?”
“可是董航一口咬定是你把他打昏的。”
“他当时并没有看清是谁,也许他醒来时,正好看见我的背影在远处消失。正因为这样,所以他认定我才是攻击他的人。”
他站起⾝来说:“好了,涵冰,夜已经深了,我们要进去睡一会儿。天一亮我就用船把你送走。”
“可是我还不想走。”涵冰说。
“不,你必须得回去。这里的事是男人的事,交给我处理。”
涵冰有些不舍。说真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強烈的依赖情绪。张強再次催促她回去觉睡。没办法,涵冰只好走进小屋,躺在铺着兽皮的卧榻上,却失眠了。她能听见张強在外头黑暗中踱步的声音,脚步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他叫涵冰说:“起床了,涵冰,我们要走了。”
涵冰顺从地起床出来。天⾊依旧漆黑,但从地平线上可以看出来,黎明已经不远了。
涵冰正要说起这么早⼲嘛,张強突然捂住她的嘴说:“嘘,有动静!”
涵冰竖起耳朵听,但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的耳朵比涵冰尖,毕竟他在野外生活了许多年。精心听的话,涵冰也听见了一种微弱的船桨击水声,从河的右岸传来,并迅速朝他们的小船坞逼近。
他们在黑暗中努力瞪大眼睛,勉強看到水面上有个黑点。那是一条小船,然后有火光闪了一下,有人打开手电。靠这亮光,涵冰认出其中一个人是那个抓她的红胡子男人。其他都是当地人。
“快,快回到屋里。”张強一把将她拉在他后面,然后,他从墙上取下两支手枪:“你会装弹子吗?”
涵冰傻了。自己确实用过枪,不过就是用猎枪打打兔子野鸡什么的,其中还打偏了。现在呢,这可是真枪实战,货真价实的真家伙,说不害怕,涵冰真有些心虚。
迫在眉睫,考虑不到那么多,张強很快做了一番演示,还好,涵冰在这方面接受能力強,她很快学会了。而这时,小船马上就要靠岸了,他们离对方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