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把那只盒子递给察警,对他说:“保姆的指纹就在镜子上面。我想这应该有点作用,她在拿这面镜子之前碰过一些很黏的东西。”
察警盯着姥姥看了好半天才问:“您是有意留下这些指纹的?“
“当然。”
“您当时就怀疑她了?“
“嗯,对我来说她显得她优秀了。我曾警告过姚俊,她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这人就这点⽑病,我总是不相信完美无瑕的东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而这个保姆,看起来一点缺点都没有,而一个人如果没有缺点,肯定有问题!”
察警过了好久才明白,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老太太能事先预料到这一切。他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再和姥姥说话的时候已经和气多了:“嗯,您做得真是太好了,我太感激您了。我们会立即把这面镜子送到市里去的。”
原本说到这里,姥姥就可以离开了。但是她并没有抬脚走人的意思,她把头微微一转,对着察警意味深长地说:“不知你们有怀疑的对象没有?”
察警不解地摇头摇。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察警能做得了的事情。他请专门调查此案的队长过来,仔细聆听姥姥的见解。
姥姥润润嗓子说:“事后,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很难解释。比如说我了解水湾这个女孩,她经常来我家找她表姐玩。她是个诚实的姑娘,她不可能去偷姚俊姚雅的胸针。那为什么姚俊姚雅会一口咬定是她偷的呢?我接触过,她们姐妹可不是傻子,相反,她们精明得很。在保姆那么难找的情况下。她们为什么要急着解雇一个很不错的保姆?你不觉得这很古怪吗?此外,我还注意到另外一件古怪事。姚雅可不是什么病人,如果她真有病,也是疑心病。但是这样一个疑心病患者并不喜欢让医生看,这是为什么?一般无病呻昑的人都爱找医生看,但姚雅却不是这样!”
队长被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一边记笔录一边问:“请问阿姨。您在暗示什么?请您直说吧。”
“嗯,我指的是,姚俊和姚雅姐妹的举动十分古怪。姚雅几乎整天都待在一间暗室里。在我看来,这个⾝材⾼挑、面⾊苍白、头发灰白的女人完全可以装扮成一个⾝材微胖、脸颊红润、头发乌黑的女人。还有,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保姆和姚雅一起出现过。即使我去的那么两次,只是听到姚雅发牢骚的声音,但并没有见到她本人。”
“她们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偷配了公寓的所有钥匙,调查出房客们的信息,然后把家里原来的保姆找借口辞退掉。姚雅在某个晚上偷偷溜出去跑到火车站。在第二天装扮成完美保姆走进来。然后,完美保姆突然消失了,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无迹可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儿。她就在姚雅房间的沙发上。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大可以把她的指纹取来和保姆的对比一下。姚俊和姚雅就是那对狡猾的窃贼,毫无疑问,她们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可惜这次她们跑不了。”
在队长回过神来之前。姥姥已经走出了房间。
涵冰站起来,在鼻子上划了一下,做了一个神气的动作。耀武扬威地说:“现在,你们还说这案子无聊吗?是不是从我⾝上看到我姥姥当年的影子。要不我说,我姥姥就是镇上的福尔摩斯呢,我完全遗传了姥姥的优良基因,所以新一代的名探侦涵冰出现了!”
只听‘噗’的一声,何永嘴里的一口茶又噴出来。他不好意思地揉揉嘴巴说:“真是的,今天这张嘴怎么回事,老翘鼻子。”
照海呵呵笑着说:“哪是翘鼻子啊,是翘嘴巴才对!”
何永连连说对。不过无论如何,涵冰也算是讲了一个不错的案子。大家举杯喝了一杯。这时,房子里只有妘鹤没有讲案子了。这点他们倒不发愁,妘鹤肚里的货一定很多。他们想知道妘鹤到底要拿出哪一件出来给他们听,到底会有多精彩呢?
过了一会儿,妘鹤慢慢地喝了一口柠檬蜂藌水。好在,店酒里有柠檬,否则倒难为谁要出去买柠檬呢。他们呵呵一笑,接着听妘鹤讲的案子。
其实这个也不算什么案子,是妘鹤认识一个医生给她的一个故事。当时,妘鹤在县里读⾼一。上体育课的时候,她不小心扭到脚,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在医院里的曰子很无聊,那时,医生递给她几页纸,上面是一个故事。他煞有其事地对妘鹤说,这是一桩谜案,到现在为止,没人能开解谜底。如果妘鹤感趣兴,可以试着找找答案。
百无聊赖之中,妘鹤拿起手稿饶有兴致地读起来。实际上,这是医生的手稿,是他亲⾝经历的一件事情。
全村人都知道王维德从首都带回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富有老婆,所有人都急切地想目睹她的芳容。绝大多数男人都在羡慕嫉妒恨地议论王维德,这个曾经在村里无恶不作的坏小子交了好运。他们还记得,村里几乎所有的窗户玻璃都被王维德用弹弓打碎过,他砸过窗子,偷过果子,最后还赌钱,导致债台⾼筑。他还与村里的好几个女孩暧昧不清,最后在大家的指责中逃走了。
多少年后,他却衣锦还乡了。现在,他已经不再是昨天的坏小子,他鱼跃龙门,夜一之间,成了⾼大上的成功人士。现在,他沉着冷静,工作勤奋,温柔体贴,最后赢得一个年轻女孩的青睐,还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
原本,女孩家有足够的钱财让他们定居在首都,可是他却选择了回老家,选择到这个贫穷偏僻的山庄住下来。老家的房子还在,只是破败不堪。父⺟去世的时候,把房子托付给一个不错的朋友看管。
王维德给了这位王老太一大笔钱。让她离开自己的房子。然后,一群建筑工人和承包商涌进村子,转瞬之间,破败不堪的老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移动崭新的白⾊房屋拔地而起。
接着,一批又一批光可鉴人的家具搬进来。不久,王维德带着他的准新娘搬了进来。
村里人争相前来拜访。王维德和他的妻子白泉坐拥全村最大最豪华的房子。这让村里很多男人嫉妒不已,尤其是当年和王维德一起长大的同伴。
他们恨恨地想,那样一个女人,竟然当了他的新娘。她一点也不知道当年王维德的风流韵事。他和现今药店女儿辛可如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恋情,不过她现在已经嫁人了。不过话说回来,狗改不了吃屎,王维德真的重新投胎做人了吗?
“真卑鄙!”女儿惠敏向自己的父亲李平医生抱怨说:“有些人就是爱嚼舌根。这些人真够讨厌的。”
李平惊讶地看了看她。
女儿惠敏是个⾼挑的漂亮女孩,虽然她肤皮黝黑,但她心地善良。性子有些冲动。在她说话的时候,那双大眼睛里満是怒火:“他们就爱说别人闲话,见不得别人好。”
知女莫如父,李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惠敏继续唠叨不休:“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对此喋喋不休呢?我看他们全都患了红眼病!”
李平笑笑说:“原谅他们吧,村子里很寂寞。大家就靠这种事情打发无聊时光呢。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愤愤不平呢?”
惠敏咬着下嘴唇,脸微微地红了。她刻意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维德他们。现在看起来很幸福。我认为,大家不应该再攻击他,不能让过去的行为毁坏了今天的幸福。”
李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惠敏继续说:“刚才我们在村里见过,他和我说,他得到了自己的幸福,还重建了老院,他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奋兴。还有他老婆,看起来娇小可爱,她一辈子都过着顺风顺水的生活。我们不该破坏这些。”
李平并不这么想。他认为王维德的新娘白泉并不幸福。她在大城市住惯了,不会喜欢村里的生活。
事实上,白泉确实很倦怠。她不喜欢村里沉闷的生活。她望渴离开。这里,没有夜生活,没有宴会,更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人来陪自己。
王维德总是开导她说,这里很安静,空气很好,附近有个养马场,她正好可以去骑马。白泉确实喜欢骑马,不过在首都的骑马和这里根本不一样。这里太安逸了,她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车子慢慢地开进老院,拐进了老院的大门。这时路中间突然闪现了一个怪异的⾝影。她突然闯出来,站在马路中间,车子差一点就撞到她⾝上。王维德一边咒骂,一边急打方向盘,才勉強避开了她。她站在那里,挥舞着拳头,朝着他们大喊大叫。
白泉吓了一跳,抓住王维德的手臂问:“她是谁?那个可怕的老女人。”
王维德皱皱眉头说:“她是王大妈,一直租住在我家。她和她老公在老院住了快二十年了。我们回来了,她被赶了出去。她老公死了两年,据说从那以后她的脾气就变得非常古怪。”
“或者她发愁自己没地方住?”
王维德有些恼怒地说:“你把你老公看成什么人了?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给了她一大笔钱,买套旧房子绝对够了。”
白泉被搞糊涂了。在她的世界中,有钱似乎就能解决一切:“那她为什么还要这样?”
王维德双眉紧锁:“这我怎么知道?这个疯婆子,她爱老院。老院在她心目中有特殊的位置,毕竟她在那里住了这么多年。我想她是疯了,不过管她呢,让她腾折两天就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