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地昅了一口凉气,恶狠狠地盯着妘鹤说:“你这个好管闲事的女人!”她站起⾝,摇晃着一头卷发,态度和之前明显不同:“好吧,好吧,你说得不错。她当时收养了三个孩子。我,小超和俊祥。俊祥比我大,小超还是个婴儿。我们过着优越的生活,享受着超人一等的优越条件。”这时,她的声音提⾼了:“给我们最好的服衣,住着令人羡慕的房子,有人照顾我们,良好的学校和教育,还有美味可口的食物。所有的一切都堆得⾼⾼的供我们享受。还有她自己,我们的‘妈妈’,给我们唱歌,跟我们拍照,扮演着她的角⾊。”
妘鹤适时地打断了她的感伤,问道:“这种状况持续到什么时候?”
她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是的,一直到她厌倦了这种特殊的表演以后。当时,她发现自己快有孩子了。”
又一阵苦楚突然袭来,于是她大笑起来:“然后我们就得接受这个事实!我们不再被需要了。我们临时替代品的角⾊扮演得很出⾊,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在乎我们了,一点儿都不。哦,她做得非常漂亮,发给我们生活费让我们离开。附带给我们一个家,一个养⺟,还有成长的教育费用。没人说她做得不对,不慷慨。可是她再也不需要我们了,就像扔掉的旧玩具。”
妘鹤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轻轻地说:“我可以理解,当时对于你们来说一定很难过。”
“不,我已经熬过来了,我已经恢复了。我难过是因为你们让我又回忆了那些曰子。当时,我们都很难过。”
“这么说你们三个都是了?”
“不,小超不是,他从来都不在乎任何事情,除了他还小之外。但是俊祥的感觉和我一样,只是我认为他有更多的复仇心理。他说过等他长大了之后。他要去杀死那个她生下的孩子。”
“你知道那个婴儿?”
“我们当然知道。而且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怀了孩子之后,她欢喜得都快疯了,接着孩子生下来却是个痴呆儿!这是她的报应。无论是痴呆还是不痴呆,她都不想要我们再回去了。”
“这么说你非常恨她。”
她斜睨着妘鹤反问:“我为什么不恨她?我有足够的理由恨她。她毁了我的生活。她对我做了最坏的事情。让我们相信我们是被爱着或需要着的,而接着就向他们展示这全是假的。”
“你的哥哥和弟弟后来怎样了?”
“我不知道,那时我们分开了。听说小超在深圳什么电子公司当主管,他有一种乐天的天性,而且也能保持这种天性。俊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去向。”
妘鹤想了一会儿,把话题转入到案发那天来:“那天鲁晶晶看见你很惊讶,还是她想让你⾼兴而安排你拍照?”
“她?”她不屑地笑笑说:“我很想见到她,所以我为了得到那个工作做了一些努力。要知道我想看看她现在怎样了?”她忿恨地拍拍桌子说:“可是她都认不出我了。似乎我在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妘鹤安慰她说:“你要知道女大十八变,何况现在的你这么漂亮,她认不出你情有可原。”
她再次笑笑,看着妘鹤说:“你说这些是为了让我好过些吗?实际上我不在乎。好吧,我承认~~~”她犹豫了一下。果断地说:“我承认我在乎。确实,她有一种魔力,一种令人惊异的能引起灾难的魔力。你可以恨一个人,同时仍然在乎她。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你恨当也让你爱。”
“聚会开始,你没有告诉她你是谁?”
她摇头摇:“没有,我没有告诉她。我最不愿意做这类事情了。”
在这种气氛逐渐缓和下来的时候。妘鹤突然问了一个紧张又敏感的问题:“你试图毒死她吗?”
她脸⾊大变,右手从妘鹤手中挣脫开来。她站起来,大笑着:“你的问题很可笑!可是我原谅你,这是你的工作。但是我敢向你保证,我没有杀害她。”
“那么你知道可能是谁⼲的吗?”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在宋冬梅家几乎没有得到对案件有用的信息,但至少他们了解到宋冬梅是鲁晶晶的养女。儿时的被抛弃会不会积蓄成一种刻骨铭心的恨呢?虽然宋冬梅表示自己没有杀死她的想法。但他们并不打算就此排除她的嫌疑,当然,还有另外两个孩子,警方要派人查查他们的底细,看案发时他们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天很热。涵冰嚷着要去吃冰激凌,照海忙着回去写报告,然后匆匆而去。妘鹤累了一天,也想回去休息一下,他们在三叉口分别。
妘鹤走过三叉路口,正准备打车回事务所,108路公交车停在她面前。突然,妘鹤想自己好久没去图书馆了,她一直想买一套南怀瑾老先生的书,不知道最近图书馆有没有合适的版本。这么想着,她⾝不由己走上去。
在火车站下来,对面是科技图书馆,以前妘鹤最喜欢在这里看书。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大家都喜欢在网上购书,或者直接看电子版的。但妘鹤不一样,妘鹤依旧享受在书店的氛围,她喜欢纸质书握在手中的感觉。
她走进去,找到南怀瑾的《初解易经》,要了一杯红茶,然后在窗户边的一个座位坐下。
偶然一抬眼的机会,她看见那个叫杨璐的秘书从对面汽车站旁边的电话亭走出来。她感觉有些惊讶。谁会跑这么远打公用电话呢?家中有固话,⾝边有机手,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打公用电话?
当杨璐走过来的时候,妘鹤忍不住轻轻敲了敲玻璃。她看见妘鹤的时候吓了一跳,浑⾝一颤,受惊吓般的往后倒退,差点撞上后面的自行车。
妘鹤走出去和她打招呼,她迫切地解释说:“哦,我来这儿打电话,别墅的电话线路出了点⽑病。”
妘鹤感觉更加意外。她奇怪杨璐为什么要费心对她解释自己的行为呢?
妘鹤热情地掏出自己的机手:“你可以用我的机手打,这样更方便些。”
“哦,非常感谢~~~”话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咳嗽:“不好意思,我好像过敏了,我有花粉热。”
妘鹤立即从旁边的柜台上拿出一瓶苏打水说:“我知道那种病,试试喝点苏打水。”
她接过来苏打水再一次感谢,然后和妘鹤道别离开。她离开的时候又咳嗽起来,看来她的病还挺严重的。
妘鹤的目光尾随着她远去,然后又回到图书馆。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书,然后困惑地想了半天。这么一段时间过后,妘鹤还是屈服于那种原始的诱惑。她再次离开图书馆,用机手拨通一个电话,机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妘鹤回答说:“你好,这里是新园路15号吗?我是电话站的,我想问问你们的电话坏了吗?有人打电话说你们的电话坏了,需要我们派人修理。”
他惊诧的声音打断了她:“搞什么?我们的电话坏了?电话根本没什么⽑病。你听听电话好好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谁打的电话?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妘鹤慢慢说:“我再查查看~~~”一分钟后,妘鹤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弄错了,应该是新园路16号,我给记成15号了。真不好意思~~~”她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真古怪。那个秘书跑到汽车站公用电话亭里打电话。她见到妘鹤的时候神情很奇怪,她迫切地解释说这是因为别墅的电话线路出了问题。她完全没必要对妘鹤解释,她心中有鬼?还有,别墅的电话庒根就没坏。她到底在搞什么?
从接触杨璐开始,妘鹤就感觉她隐瞒了什么。当然,她没有显出隐瞒任何事的迹象。但是,她实际知道的也许比她说她知道的要多。她为什么要隐瞒呢?或者她爱着李笑竹?那么这样算不算一个动机呢?她讨厌鲁晶晶,这点有目共睹。她也许在那个晚上抓住了机会,轻松地做完了这件事。她熟练地照顾客人,走到这儿走到那儿,给某人递酒杯,拿走杯子,她的目光在桌子上鲁晶晶放下酒杯的地方做了记号。然后,也许就在鲁晶晶招待长市的时候,周围充満了惊讶和欢乐的叫声,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的时候,她把致命剂量的物药投入了那个酒杯,安静而不引人注目。
这是一个简单极聪明的罪行,一个几乎不可能失败的罪行。但是偶然按另一种方式支配了命运。在相当拥挤的场地空间里有人轻轻撞了一下祖宁的胳膊。她的酒洒了,鲁晶晶,出于她的好心,奉献出了自己放在原地没动过的酒。于是,另一个女人死了。
或者听起来无懈可击,但这只是妘鹤的推理,她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她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杨璐到底和祖宁的死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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