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鹤在车上几乎不敢睁眼,等她渐渐镇定下来的时候,她朝后看了一眼,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车子并没有从那个人⾝上碾过去,但想必是把他挂倒了。那个男子脸朝下倒在路上,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妘鹤赶忙跳出车子向后跑去。以前她顶多碾死过一只乱跑的⺟鸡,从没出过这么严重的车祸。尽管这次车祸不是她的责任,但此刻她也顾不得了。那个男子似乎喝醉了,但是不管怎样,是她把他撞倒的。她害怕他出什么事,她的心怦怦直跳,连自己都听得到。
她跪在那个人的⾝旁,战战兢兢地把他翻转过来。她几乎要晕过去了,眼前这个人很年轻,眉清目秀,穿着也很考究。这个人不是卢江是谁?
天哪,她竟然把他撞晕过去了?惊慌中,妘鹤查看他⾝上到底伤到了哪里。可是他⾝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着,眼睛半睁。看到妘鹤的时候,他的瞳孔条件反射地张大了些,但同时又暗淡下去。他声音很低地叫了一声:“妘鹤。”
妘鹤急忙俯下⾝,摸着他的脉搏,可是很明显,他就要死了。她的泪水瞬间流下来,扶着他的头,泣不成声。他微微摇头摇,眼睛中露出祈求和痛苦的神⾊。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出了几个字,气若游丝:“七面钟~~~告诉~~~”
他正竭力想说出某个人的名字。妘鹤急切地说:“好。好的,好,我要告诉谁?”
“告诉~~~何波~~~”他终于说了出来。然后头突然往后一仰,⾝体瘫软下去。
妘鹤蹲在地上,浑⾝发抖,半天没反应过来。她难以相信,仅仅两天时间,她的两位同学相继去世。即使她经历了很多,她也从没有想过这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上。
先不说志国。再看看卢江,他是怎么死的?是她把他撞死了吗?不可能。她敢说她绝对没有碰到他,可是为什么他竟然就这么死了?这太难以理解。
她勉強让自己稳定心神,认真地查看卢江的尸体。最终,她在卢江的胸口发现了一个弹孔。毫无疑问。他是被枪杀的!
又一个问题出现了,谁杀了他?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谁朝他开了枪?
又过了很长时间,妘鹤才把卢江的尸体搬进车里。好在,马上就到青天湖了。‘凌志’在农庄门口停下。一听到车停下的声音,涵冰就从屋里跑出来,直接扑到妘鹤怀里,前言不搭后语地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一番。
这仅仅是个开始,虽然妘鹤不想告诉她卢江也死了。但这是事实,无论如何,她们都得接受。卢江的被害再一次证明他和志国的死绝对不是一次意外。一切都和七面钟有关。
志国死前的晚上写下七面钟。卢江最后的遗言中也提到了七面钟,这个该死的七面钟,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涵冰大叫说:“七面钟不是什么东西,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在新湖东区的某个地方瞥见过。好像是一个酒吧或俱乐部什么的。
“何波呢?何波也在这里吧?”妘鹤问道。卢江最后说要告诉何波,何波知道什么吗?
事实上。何波正在安抚志国的妹妹海燕。他们还不知道卢江的死讯。她们走过去,妘鹤尽量平静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何波和海燕看起来都有些恍惚,就好像这一切都在做梦。
最终,何波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啊?卢江也被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妘鹤在等待他的回答,她在想为什么卢江最后要提到七面钟,还提到何波,要告诉何波七面钟的事情。这么看来,何波一定知道某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坐在椅子边上,想了一两分钟,然后平静地说道:“有件事我该告诉你们。”
“什么?”涵冰问道。
他看了一眼楚楚动人的海燕,仿佛怕伤到她似的,尽量小心地说:“就在志国死的那天,我们去给你报信的路上,卢江在车上跟我说了些事。准确地说,他想要告诉我一些事。他开了个头,但又说他答应别人不说的。我没有強迫他说出来,但那天他就一直怪怪的。我觉得他在怀疑什么。我相信他一定是在一个人暗自调查志国的死因。而且,我想他有了一些进展,所以那帮混蛋才杀人灭口。临死他想传话给我,但只能说出几个字。”
妘鹤轻声说道:“七面钟。一切的起因都是七面钟,我倒要看看,七面钟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用他们担心,连续的死亡事件早惊动了新湖的某个人。这个人也是他们的老朋友了,这个人就是照海。和妘鹤及其他同学一样,他们难以相信他们的老同学就这么被⼲掉了两个。谁敢这么胆大包天?最终,他们找到了一些线索,原来⾼志国正在调查一个⾼科技犯罪组织。七面钟很可能就是那个手段⾼超的犯罪盗窃组织。或者,⾼志国就要挖掘到真相了,这时,七面钟狗急跳墙,索性杀死了他。紧接着,卢江也因为洞悉事实真相被灭口。这么说,一切都和七面钟有关了。七面钟,七面钟,就是龙潭虎⽳,他们也要闯上一闯。
当然,自愿参加这场行动的人有涵冰、妘鹤和何波。这些人都是有专业经验的刑警或探侦,除了一个人不是,那就是⾼志国的妹妹海燕。不知道是不是何波看上了这个文静招人怜爱的女孩,他决意不让海燕卷进来,他不希望把海燕推入到危险的境地。
这个决定刚被何波说出口,她娇小的脸上立刻现出了愤慨的神情:“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你以为我会撒手不管吗?他们杀害了志国。我最爱的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我都会跟你们一起⼲。”
无可非议。他们要从七面钟俱乐部开始着手。他们想,七面钟和七面钟俱乐部绝对不是偶然。为了减少嫌疑,涵冰决定自己先去探探路子。
因为还不到晚上,此时的俱乐部一片死寂。涵冰不知道从那里着手,总不能直接砸门进去吧。就在为难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出来一个中年人。一见到他。涵冰就想天无绝人之路,这个问题解决了。
原来出来的这个人叫孟真。是涵冰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弟。涵冰开心地叫道:“啊,孟真,你在这里啊?”
他看见涵冰的时候吓了一跳:“涵冰啊,我没认出你来。”
涵冰一把扯住他单刀直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什么地方比较方便?”
“这里吗?我不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涵冰听不得这么多废话,直接问:“俱乐部里有什么人?”
“现在没有人,还不到营业时间。”
涵冰又拽住他拖到门口说:“那还站在这里⼲什么,我们进去说。”
孟真傻了,他支支吾吾地对涵冰说:“这里不能进,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熟人不介绍的话。别人不能进来。”
涵冰明白了,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正经酒吧,很可能在借着酒吧的名义做非法生意。比如博赌。比如*易~~~
涵冰狡黠地一笑,阴险地说:“你不想被抓吧,实话告诉你,我的人都在外面呢,随时都可能闯进来。当然,如果可以。我可以为你求情,但是你得放我进去。”
孟真可不想被抓。于是老老实实地开了门,让涵冰走进去。涵冰让他出去告诉外面的人,不用等她了,等她找到线索就会出去。
接下来,涵冰把俱乐部非常彻底地检查了一遍。她想如果这一切都和七面钟有关,那么这里可能就是犯罪组织的老巢。她要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最好能查出谁是组织的头头。
俱乐部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一些博赌的项目。之后,她注意到角落里有一道很不起眼的门,还上了锁。涵冰瞅瞅那道门,门锁是那种很普通的门锁,对涵冰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螺丝刀,三下五除二就把锁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又乱又暗的小房间,中间是一张长条桌,四周摆放着椅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家具。在管道两侧分别放有一个嵌入墙壁的壁橱。
她走进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房间。她首先注意到的是,墙壁上都用耝呢布包裹着,完全是为了隔音。接着她的目光移向那些椅子。一共有七把椅子,长条桌的两侧各有三把,另外一把则摆放在桌子的一端,外观设计也比其他的椅子气派得多。
涵冰眼前一亮,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他们聚会的地点。
孟真走进来,发现她在这个房间脸⾊大变:“涵冰姐,你不能在这里,这,这~~~”
察言观⾊,涵冰越加肯定这个房间有问题。她带着要挟的口气说:“你得想办法找个地方让我蔵起来。”
孟真惊愕地看着她:“可是这不可能,他们会抓到我,我会惹上⿇烦,丢了工作的。”
涵冰刻薄地说:“得了,你要被抓起来才会丢掉工作呢。所以听我的,我保证没人知道。”
孟真被她逼得没办法,哭丧着脸说:“但你看看,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蔵啊。”
涵冰环顾四周,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道理。但是如果涵冰被这些难倒的话她就不是涵冰了。她坚决地说:“胡说,肯定有地方。”
“我没办法了,就这么大点地方怎么蔵人啊。”他依旧哭丧着脸。
可是涵冰就是涵冰,她很快找到了一个稳妥可以蔵⾝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