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怎么知道你和尤志业之间的事情的?如果你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为什么他还会去找尤志业的⿇烦呢?”顾小凡问。
听了顾小凡这么问,沈钰的脸⾊从苍白没有血⾊变成了淡淡的红润,她头摇替自己澄清说:“我没有告诉过张和顺我跟老尤之间的事情,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我当初跟他说的很清楚,我这个人没那么念旧,而且当初他用那种方式和我分开的,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了,这么多年下来,谈不上讨厌,但是肯定不会和他在一起过曰子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出来我和老尤的事情,过后我也没问,我就光是问过他,为什么要去找老尤闹事。”
“那张和顺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就是不服气,替自己不服,也替我不值,所以就想教训老尤一下。”
“他不服气这个我们能理解是什么意思,替你不值怎么讲?”钟翰问。
沈钰深深的昅了一口气,长长的叹出来,双眼有些出神的说:“值不值的,怎么衡量我也说不清楚了,张和顺说,他觉得我比老尤年纪小不少,老尤应该⾼⾼兴兴的和我一起过曰子,跟捡了宝似的才对,结果他说怕孩子闹意见,就不敢往下走了,走不下去呢,他又不舍得和我彻底结束,还总是藕断丝连的和我见面,张和顺说他觉得老尤这样太不地道了,等于是在拖累我,所以他气不过,就故意找了个我没过的时候,去⿇将馆找茬,想要出口气,幸亏最后也没出什么事儿。”
“确实是‘幸亏’,”钟翰也点点头“如果那天不是那么巧,张和顺正要把事情闹大的时候。你恰好那个时候赶到,制止了他,后果还真不好说是什么样。”
“我知道你们不会太信任我,别人肯定也觉得那天的事儿,前前后后多少有我搀和的份儿,所以我说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我在撒谎吧,”沈钰似乎有些无奈,又好像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我肯定还是要提自己澄清一下的,相信不相信。你们自己拿主意。我也勉強不来。那天的事情。我之前确实不知情,当时过去那里看到他们在闹,也是赶巧,如果我事先知情。我肯定会拦着张和顺,不让他乱来的,我和老尤虽然被他女儿一家反对,走不下去了,但是我们心里还是有彼此的,平时来打⿇将,就算是不说话,他看我一眼,我看他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为自己来的,我觉得就这样也挺好,就算是精神上有个寄托,晚年生活也不会过得太空虚单调,张和顺去拿老尤撒气。这我是坚决不赞成的。”
“那天被你叫停了之后,张和顺还有没有再找过尤志业的⿇烦?”
“应该是没有,我打从那天之后就没和张和顺有过联系,那天我确实挺生气的,因为他这么自作主张,旁人都觉得这事儿我也有牵连,我也是浑⾝张嘴都说不清楚的感觉,好在老尤他相信我是不知情的,我后来觉得这件事毕竟是因为我才引起来的,所以跟他道了个歉,他也说,这事儿与我无关,我不需要觉得对不起谁,之后他也没跟我提过说又见到过张和顺什么的,所以我猜张和顺后来应该也没再去骚扰过老尤,都是老大不小的一大把岁数了,闹了那么一出之后,我觉得不管是我们三个人里头的哪一个,都得觉得脸上臊得慌。”沈钰无奈的说。
“那件事是刚入夏的时候发生的对么?”顾小凡向沈钰核对时间。
“算是吧,我记得是五月初,照理来说应该算是舂天,但是今年不是气候反常么,四月下旬就忽然热起来了,张和顺闹那件事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换了短袖的服衣穿了。”沈钰盘算了一下时间“一晃就过去两个多月了。”
顾小凡也算了算时间,法医推断尤志业的死亡时间超过了一个月,这就意味着在那场⿇将馆的闹剧之后没过多久,尤志业就遭遇了毒手,于是她继续问:“那件事之后,你和尤志业见面的次数多么?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沈钰皱着眉头盘算了半天:“我记不清具体的了,反正那件事之后,我们俩还见过三四次面,然后他就再没到⿇将馆这边来过,因为他女儿反对我们来往,所以平时都是他来找我,我从来不主动联系他,怕被他女儿发现了,他女儿又要跟他吵,他后来一直没找过我,以后也不会再找我了。”
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顾小凡要帮她拿纸巾,她摆摆手,用手里已经揉搓得几乎快要烂掉的那一团面巾纸在眼睛上沾了沾,把溢出来的眼泪擦⼲。
“他这么久没有跟你取得联系,有没有担心过他出什么事?”钟翰问。
沈钰头摇:“说实话,没有,我一点儿都没有想过他会出什么事,他那个人爱玩儿,呆不住,过去他也有过出去旅游什么的,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这一次虽然时间有点久,而且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提前给我发个信短什么的说一说,我以为他可能走的远,出国旅游了什么的,所以时间比较久,没告诉我,要么是急急忙忙的忘了,要么就是…张和顺的那件事,他或多或少也有对我感到不満,虽然嘴巴上没说,但是心里面毕竟感觉不一样了吧,所以我就更不敢联系他去问。”
钟翰点点头,看起来对沈钰的回答比较満意,然后又问:“那你从那件事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和张和顺有过联系么?知不知道张和顺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我和他没联系过,那件事之后我跟他发了一通脾气,估计他也生我的气了,所以也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沈钰忽然意识到钟翰这么问的潜台词是什么,便又说“你们觉得老尤的事情和张和顺有关系?”
“你觉得呢?”钟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问题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沈钰。
沈钰立刻摇了头摇:“我觉得不可能,张和顺那个人我多少还了解一点,都说从小看老,他过去是什么样,估计现在也变不了太对,没什么大出息,也没什么大能耐,你们要是说他打电话骚扰老尤,骂他,这我或许都信,但是杀人这种事,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说,我们都这个年纪了,看事情比你们年轻人看得开,犯得着为了一点事情就弄出人命来么?我觉得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张和顺不计后果到那种程度。”
“你说的有道理,”钟翰点头肯定了沈钰的话,这让沈钰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一点,然后他又问“尤志业失去联系之后,张和顺也一直没有消息是么?”
“原来我没想那么多,怎么听你们说完,我心里有点不太踏实了呢,”沈钰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有点紧张“要不然,我打个电话给他看看情况?”
钟翰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沈钰就起⾝进屋去了,不一会儿又拿着机手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从通讯录里面翻着号码,一边对他们说:“这个电话我还是当着你们的面打吧,免得说不清楚,我现在说不清楚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电话打过去,张和顺那边半天也没有人接,沈钰的神态从最初的忐忑渐渐变得紧张起来,一直到电话突然直接接通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沈钰的机手听筒音量很大,顾小凡和钟翰他们在一旁虽然不能够直接听到对方说话的內容,却能听得出来张和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感觉应该是个⾝体健康,体格強健的人。
沈钰询问了一下张和顺的近况,张和顺似乎对此感到很⾼兴,在电话那头有点滔滔不绝的意思,沈钰碍于有三个外人在场,表现得有些扭捏和不耐烦,嗯嗯的应付了几句,找了个借口把电话给挂断了,看得出来,在尤志业出事之后,确定张和顺没有也遇到什么⿇烦事,一切正常,这让沈钰感到很安慰。
“这个张和顺家就在a市本地吧?”顾小凡问“你能把他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都抄给我们么?”
“你们还是怀疑他和老尤出事有关?”沈钰不安的问。
“我们只是希望能够排除他,证明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顾小凡怕她多想。
“那我是不是得保密,不能把你们要了他号码的那件事,还有你们肯能要去他家里找他的事情告诉他?”沈钰看起来有点紧张。
顾小凡看看钟翰,钟翰对沈钰很放松的笑了笑,说:“没关系,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以朋友的⾝份提前给他透个底,你也可以打电话给他,不需要特意去保密,我们毕竟只是例行公事的进行排除调查罢了,就像现在我们来找你一样,找谁只是为了把情况了解得更清楚,而不是怀疑谁。”
沈钰听他这么说,稍微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起⾝去找纸笔,帮他们抄写地址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