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闹铃响了,苏映真急忙从床上爬起,梳妆打扮,当她出现在饭厅时,大哥苏靖轩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确定穿成这个样子去上班吗?”
“是啊。”苏映真向饭桌对面的镜子看去,镜子里站着一位⾝材修长的女孩,一头浓密的黑发梳成个马尾,充満朝气与活力,肤皮白皙,柳眉星眼,长长的睫⽑像两把小小的扇子上下飞舞,灵动动人。小而挺的鼻子如同一件艺术品,小嘴微微上扬,満含笑意。一腿双又长又直,被短短的黑裙一衬显得迷人又性感,只是胸部发育不好,但瑕不掩瑜,仍旧是小美女一枚。
大哥微微眉⽑上扬,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不再说什么,指指早点,示意她吃,自己看起了报纸。
苏映真今天是去清河街出派所报到的,她将在那里做一名女警,想想就拉风!当她出现在她分配的刑侦一组时,几乎所有的成员都下巴掉地地看着她。
说是所有成员,也不过四个。靠墙坐的那个叫杨浩,是组里年纪最大的,约莫四十岁左右,长相普通,但眼神很亲切,人称老杨,组里的人都喊他杨叔。组长叫薛品寒,长得⾼大挺拔,英气逼人,只是眼神太过凌厉,此刻他正在跟组员讲述案情,见她进来,知道是新分来的女警,冷冷对她上下打量一番,不客气地说:“下次不准穿成这样,你以为是选警花?”
另外两个偷笑,剃着板寸头长得像个黑社会的叫董易奇,另一个斯斯文文,像个老师,叫沈致远。
苏映真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初来时的喜悦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忐忑不安。老杨忙站起来打圆场:“好了,第一天来不懂规矩,我会跟她说。”转过脸对苏映真说:“来,坐我这儿,我姓杨,以后叫我杨叔就行。”
苏映真偷偷瞟了薛品寒,他还臭着一张脸,像有人欠他钱似的。
刑侦一组刚刚接手一件连环杀人案,说是连环,却找不出两个死案件的联系。如果硬要说共同点,就是当地有座古墓被考古学家发掘了。那两个人都是在古墓被挖后死掉的。一个叫李昊,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死时尸体已经严重脫水,⼲枯得像个木乃伊。当地法医检测不出死亡时间,只能从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算起,到尸体被发现,整整一天的时间全作为死亡时间。至于尸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地法医也给不出答案,现在尸体正送往省城检验。
另一个叫王丽,是个二十几岁的妇少,死的很怪异,是被洗衣机绞得皮开⾁绽而死。两个死者是一个村,槐花村的。而且一天死一个,当地警方束手无策,上级决定把它移交给刑侦一组,他们这个组在全省是以解破疑难案件著称的。
分析完案情,组长决定去现场。临出发时看了看苏映真,说:“你今天就别去了。”“为什么?”“你行动不方便。”“怎么不方便?我又没穿⾼跟鞋。”苏映真争辩道,她从小就爱看警匪片,理想就是当一名威风凛凛的女警,现在实现了,不让她去,她又怎能甘心?
薛品寒一言不发,调头就上了停在所里的一辆面包车,苏映真随着其他组员也坐了进去。
一路颠簸到了目的地,那是个很偏僻的山村,一行人首先来到当地出派所,那个出派所就在小镇上,整个镇子冷冷清清,五月初夏的白天,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即使是做生意的门面也只开着极小的一条缝。苏映真暗暗奇怪,觉得这里的民风好古怪。
接待他们的是当地出派所的李所长,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子,虽然一把年纪,但是精明⼲练,宝刀未老,见到他们唉声叹气地说,:“现在这几件死亡事件弄得人心惶惶,村民都说是古墓咒怨杀人,再不破案,不知还有什么流言产生。”
“如果是古墓杀人,为什么别的村子没事,独独槐花村有事呢?无稽之谈!”薛品寒不屑地说。
“就是因为全是槐花村的,才更让人奇怪。”李所长小声说。
薛品寒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先带我们去案发现场。”
因为第二个死者是在家中遇害的,所以他们先去槐花村。还没进村,远远就闻到一股脉脉的清香,苏映真抬眼望去,整个村子被槐树包围,正是槐花怒放的季节,枝头白白一片,如同白雪庒顶。进得村来,大概树木茂盛的原因,村子里头非常凉快,让走了半天路的一群人都感到舒服。
他们来到第二个死者家里,那个发现死者的大容量洗衣机仍旧放在客厅里,揭开盖子,里面还能看见斑斑血迹。薛品寒用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问李所长:“你们却确信这里是第一现场吗?”
“是。尸体没有移动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虽然是个大容量的洗衣机,但要容纳一个成年女性还是有些不可能,除非这个女人个子很小。”
“死者的个子很大,长得也很壮。你怀疑的也正是我们不解的。按说是容不下,但如果血都流尽,人像揉成一团的服衣一样不留空隙也就容得下了。”
“你是说…”
李所长肯定的点点头:”我们给你们的报告结果就是:死者确系被洗衣机绞死。”
“那个女人多重?”老杨揷话道。
“大约120斤左右。”
“一个这样容量的洗衣机只能带的动35公斤的重量,一旦超过根本不可能启动,又怎么会绞死人呢?”
“这也是我们想不通的,而且也模拟了,正如你所说,超过35公斤洗衣机就自动停止运行了。但是,死者⾝上的伤明明就是绞伤,你又怎样解释?”
“再去看看尸体吧。”
当太平间的管理员从冷蔵室的菗屉里拉出尸体时,所有的人都想呕吐。特别是苏映真,胃里的东西已经涌到了嘴边,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太菜鸟,那个看她不顺眼的组长恐怕要一辈子蔑视她了。
尸体果然像在洗衣机里绞过的服衣,呈螺旋状,脖子也扭了好几圈,脸朝后,⾝上的服衣已经被作尸检的法医脫掉了,尸体⾝上看不见一块肤皮,像剥了皮的生猪,即使冰冻过,也是血⾁模糊。
薛品寒把眉⽑拧成一团。
胃里又翻江倒海了,苏映真再也忍不住,飞快地跑了出去,扶住一棵树吐了个天昏地暗。
忽然有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回过头,沈致远正对她微笑:“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就会慢慢习惯的。”
“嗯。你刚才在车上说你叫沈致远是吧。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个名字真好听。”
“现在是工作!不是谈情说爱的时间!”不远处传来薛品寒的怒吼。
两人赶紧归队。
“为什么不看看第一个死者呢?”苏映真见他们要离开停尸房很是奇怪。
薛品寒在前面像个大神一样昂首挺胸的走着,甩都不甩她一眼。
“尸体不在这里,送省城检验了。”老杨小声说。
“美女,在这里你最好不要引起头儿的注意,”董易奇凑了过来庒低声音说:“不然他找你的茬,让你三天就滚人。”
“为什么?他跟我有仇?”
“他不是跟你有仇,是跟女人…。。,不对,应该是女警有仇。你不知道,他的师父,就是我们刑侦一组的前组长,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被他的小师妹给拖累死的。再后来来的几个女警素质太差,p用没有,还要我们分神照顾…。。”
听到这里苏映真警惕的竖起来柳眉,打断他的话说:“你是说,我会成为你们的累赘,需要你们照顾?”
董易奇坏坏的笑着对她说:“不过,照顾你我可是心甘情愿的。”
“不用!”苏映真阴沉着脸,快步向前走去。
回到李所长为他们安排的临时住所兼办公处,薛品寒开口说道:“大家发表发表意见吧。”
“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沈致远率先发言:“因为死者是一个村的,很可能都跟凶手有过节。”
“不可能,第二个死者死时,她的丈夫就在家里。凶手怎么作案?”董易奇反驳道。
“可一个屋里一个屋外。”
“再怎么总会听到动静吧。”
“但是凶手是怎么杀人的?”老杨接过话题:“第一具尸体会在一天之內变的像木乃伊,我当察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至于第二个死者,死的太蹊跷了。首先,她是怎么进的洗衣机,别人把她推进去的?怎么一点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再有,她丈夫在家,如果真是那样,又怎么会没听到?”
“说不定就是她丈夫⼲的。报告上不是说,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现场,而且发现尸体的也是他,我们去他家他也不露面。他为什么不露面?会不会心虚?”沈致远说道。
“有可能他骗死者进去,再猛地一盖盖子,按下按钮。”董易奇补充道。
“前提是洗衣机启动得了才行。”老杨提醒道“并且,她的丈夫就算真的很想杀她,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那不是太容易让我们怀疑他吗?”老杨分析道。
薛品寒环视一周,将视线落在了苏映真⾝上:”那个新来的,你不是话挺多的吗,这时怎么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