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真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白雪的家。
夜午的大街静的出奇,就连知了也不敢鸣叫,似乎有某种看不见的危险在慢慢靠近。
空气中吹来阵阵热风,弄的人汗流浃背。
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月亮像发了霉一样长出长长的⽑来,月光昏惨惨的,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迷茫之中,据说,有⽑月亮的夜晚会碰到鬼怪。
远处传来锣鼓声,一队人马抬着一顶轿子远远走了过来。
苏映真感到有些奇怪,那喜庆的颜⾊应该是结婚用的吧,居然有人把嫁娶的时间放在夜午!
更不可思议的是,整个迎亲的队伍里竟然没有新郎的影子!
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近,所有的人都穿着汉服,在这现代繁华的都市里显得格格不入,非常怪异。
他们宽大的袖袍随风飘飘荡荡,连人看起来都像是脚不沾地悬浮在空中移动一样。
那群人的表情也很奇怪,根本看不一点喜气洋洋的感觉,反而脸上十分庄严肃穆,倒好像是在搞什么宗教仪式。
那群人的脸无一例外全都很白,红润的地方极不自然,一眼就看出是胭脂涂上去的红红的两块。
当他们走过苏映真的⾝边时,一股阴冷的风从她⾝边刮过,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抱紧了双肩。
不远处,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突然停止了翻垃圾,朝着那群人狂吠,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叫声中充満了焦虑和躁动,最后呜咽一声落荒而逃。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狗的叫声,烦躁和不安毫无预兆的闯进了苏映真的心里,她回过头来怔怔的看着那个迎亲队伍。
也许是自己紧张,也许是夜午气氛不对,那支有锣鼓敲出的乐曲在苏映真听来更像——丧曲!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迎亲队伍究竟要去哪里。
好在迎亲队伍里她不过十几米远,三步两步就可以追上的。
苏映真快步去追,本来近在咫尺的她却怎么也追不上。那群人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时空又回到了那个时空,很快消失在远方,连尾烟都看不到了。
莫名其妙的,苏映真把这只迎亲队伍和白雪联系在了一起。
怒放的花菊,爷爷的遗像,还有白雪煞白的脸…种种画面在她眼前交错,她似乎看见了死亡正快速的向白雪逼近…。。
苏映真像发了狂一般往白雪的家跑去,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催促她“要快!”
当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再次出现在白雪家时,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我的钥匙掉了,大哥又不在家。”苏映真编了个理由。
“那就跟雪儿凑合一晚吧。”白雪的妈妈说。
苏映真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了白雪的房门,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莫非她…
苏映真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白雪,睁着惊恐的双眼问:“白雪呢?”
“我在这里。”卫生间的门开了,白雪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股阴冷的风随着她一起从里面窜了出来,很快便消失了。但苏映真还是明显感觉到了。
她定定的看着白雪。
白雪被她看得心里发⽑,奇怪地问:“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哪里不对劲吗?”
苏映真这才察觉到自己太失礼了,慌忙掩饰道:“我看你的脸好白哦,是不是很冷?”说着,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那只小手很温暖。
苏映真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白雪的妈妈被苏映真的举动都笑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说:“这是夏天,怎么会冷?”
苏映真感到那只手冰冷透骨,正在疑惑,白雪妈已经收回了手,转⾝回房觉睡了。
那种冰冷的感觉立刻没有了。
两个女孩钻进了白雪的房间,苏映真太累了,倒头就睡着了。
睡梦中被一声清脆的咣当声惊醒了,看见一道白光从蓝宝石里直射了出来,心里一惊,顿时睡意全无,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慌忙按亮床头灯,一双眼睛警觉地在房內搜索,突然僵住不动了,她发现白雪不见了!
冷汗立刻顺着苏映真的脊背流了下来,死气沉沉的寂静之中,她听到了自己慌乱的心跳。
突然,从床下伸出一只苍白的毫无血⾊的手来,!
苏映真立刻屏住呼昅,异常紧张的注视着这只手,悄悄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抢来。
接着,又一只手从床下伸了出来,搭在了了床沿上。
慢慢地,一颗脑袋从床下升了起来,整个头颅被乱糟糟的黑发遮盖,看不见脸。
也许根本就没有脸吧!苏映真惊恐的想,恐惧立刻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填満了她的心房。
她颤抖着把枪慢慢对准那个可怕的头颅…。。
那颗头颅突然甩动了一下,苏映真吓得失声尖叫,一颗弹子射出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听起来格外吓人。
与此同时,那颗头颅也发出惊恐万状的叫声,狂疯地摇动,前面的头发被甩到了后面,露出一张脸来,白雪的脸!
她正惊悚的看着苏映真手里的枪,颤抖着问:“你想杀我?”
苏映真慌忙收了枪,解释道:‘我刚才听到动静,以为家里进贼了,所以就…”
“那你也不能随便开枪,幸亏你的枪法不行,不然我刚才就去见我爷爷了。”白雪委屈地说。
她从地上捡起一个相框递给苏映真说:“诺,我刚才上厕所时不小心把这弄掉地上了。”
相框里嵌着她的近照。
相片拍的很模糊,可是白雪为什么会选着张照片放在床头上?
苏映真不解的抬起头来,竟然发现,紧闭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慢慢地开了,一股阴冷的风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