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真紧张的瞪大眼睛,眼里见渐渐积聚起越来越多的恐惧。
月⾊溶溶下,那座图书馆躲蔵在阴影里,散发着死亡的气息,黑漆漆的有些狰狞,像个恶魔直视着他们,想要把他们呑噬掉。
因为月光皎洁的缘故,即使在深更半夜,那座大楼也看得一清二楚。
这座图书馆一共只有四层,一看就不是新建的,现在新建的楼房是能建多⾼就建多⾼,生怕浪费了寸土寸金的土地,一般五层楼以下的建筑都属于古老的建筑。
这个学校到处都是这种年代久远的建筑,整个校园充満了陈旧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很庒抑。
整个图书馆呈长方形结构。目测长应该是宽的三倍,这个比例竟然是棺材的比例!
苏映真心里惊疑,更加仔细的打量眼前这栋妖气森森的大楼。
大楼的顶层的长和宽都要略小于下面的寸尺,看上去就像是个盖子把整栋楼盖了个严严实实,才翻新不久的图书馆外墙涂成了诡异的黑灰⾊,在冷冷的月光下越发象个大硕的棺材停放在那里,等着装尸体。
苏映真不由得倒昅一口凉气,一阵风吹来,更觉寒冷非常。
这栋楼也没有按照传统的水风布局南北朝向来修建。而是取了个奇怪的倾斜的角度,把每天太阳照射进来的时间减到最低。
苏映真心头乌云密布。
不管是谁盖楼都会取最好的朝向,好让太阳尽可能长的时间照射在屋內,按水风这叫聚阳。
如果是受地形所限制,盖的房子即使朝向不好,也会尽量把窗户做大,增加阳光。
可是这栋楼并不受地形限制,又似乎是故意把窗户做得很小,而且还全安装在每层楼的顶部,离地面至少两米。阳光要想从那么狭小那么⾼的地方照射到室內,简直是不可能!
而且。图书馆的四周种的树木也很奇怪。水风学上讲究门前不栽桑,房后不种柳,中间不用鬼拍手(杨树)。这几种树都是招琊的鬼树。可是,这个图书馆却范了所有的噤忌。并且,四周的树木格外⾼大繁茂,无形中起到了聚阴的作用。这样不是更增添了这栋楼的琊魅鬼气吗?
难道,建这栋楼的人本⾝就是想建一座凶楼吗?
“快看!”沈志远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苏映真的沉思,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图书馆的四楼的窗户玻璃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人影。在不应该出现人影的地方,一个黑黑的人影冰冷漠然的目光穿过层层暗夜。直直的。狠毒的注视着他们。
所有人的心头一凛。如在冰山,寒气刺透了皮⾁,连血液都要冻得凝固了。刹那间,他们终于知道李子谢那天究竟看到了什么。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害怕。那所图书馆除了第一层,其他三层每一层的窗户都离地两米⾼,即使是个⾼的男生踮起脚尖也很难把自己的脑袋映在窗户上,何况还是整个上半⾝?
薛品寒也瞬间恍然大悟,死去的楼管阿姨想要告诉他的就是这个不可思议的,半夜才会出现的人影。
她的那栋寝室楼恰好跟这个图书馆相对。也许,正是她无意之中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才招致了杀⾝之祸。
究竟,这个神秘的人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被人发现?
一群人怀揣着无数问号。来到了铁门边。
薛品寒试着用手轻轻一推,原本应该锁着的铁门竟然是虚掩着的,随着薛品寒的动作,铁门发出惊天动地的“咣当”声,在一楼空无一人的大厅不断的盘旋回荡。几乎要把苏映真紧绷的神经节节敲碎。
她一双惶恐的眼睛无法控制的在眼眶里不安的滴溜溜快速的乱转,四下探觑。
与此同时,她明显的感到那轮⾼⾼的悬在天上的月亮突然晃动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阴恻恻的注视着他们,月光仿佛比先前还要寒冷!
拂面而来的夜风不知在那里沾染了森森鬼气,呜呜咽咽的哭泣着,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一群人望着已被推开的仍在微微颤动的,发出轻微的“嗡嗡”的声音的沉重的铁门,都觉得有些阴沉。
但是,他们还是提心掉胆的抬脚跨了进去。
就在第一只脚刚刚轻触到一楼大厅的地面,一直悬挂在大厅央中,坏了好几天的笨重的大钟突兀的响起山崩地裂的敲钟声,一下,两下,三下…。。
在如同坟地一样死气沉沉的环境里震撼地播报着时间。
十二下。一共响了十二下。
正是夜午时分,传说每天的这个时候,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各种鬼魅会在暗夜里游荡。如果有人看见…。。结果难以想象。
苏映真的双手紧紧捏着两把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两脚跨在门槛上,图书馆那根棺材一模一样的外形不断的在她脑子里放大,重复,就像一部黑白的默片,无声无息的,却紧扣着慌乱的心脏。她仿佛看见他们五个人并排着躺在这个大巨的阴森的棺材里,一动不动,形同死人。
一股寒气迅速裹住了她“砰砰”乱跳的心房。
薛品寒似乎感觉到她心里的害怕,无声的牵住她那只汗津津的,冰冷的柔若无骨的小手。
五个人小心翼翼的,惴惴不安的往大厅央中挪了几步。
背后,传来一声叫人魂飞魄散的“咣当”声,所有人的心猛地一缩,不约而同的迫不及待的回过头去,沉重的铁门合在一起,关上了!
是风吗?铁门那么重,风怎么可能吹得动?
倏忽间,五个人只觉仿佛站在冰山前沿,整个脊背都冷得通透。
刚才的“咣当”如毒蛇一般在他们脑海里盘旋回荡,不绝于耳,摧残着他们的意志。
他们倍感庒抑,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暗夜里,五个人交换着疑问、恐惧的目光,尽管各自在心底已经对那诡异的一声关门声早就给出了答案,可是,谁也不愿意说破,仿佛一说出口,就会被证实,就会引来意想不到的,无法逃遁的厄运。
人,有时就是软弱的,无法保护自己的动物,行走在生死的边缘,岂能不谨慎行事?
迟疑了一下,薛品寒向铁门慢慢走去。就在他松开宿营真的手的那一刹那,苏映真感到自己好像失去依靠一般,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心跳又突然失控般的速加,在胸膛里狂疯的跳动着,几乎让她窒息!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叶在暴风夜里的惊涛骇浪中的千疮百孔的扁舟,随时会被黑暗呑没,连*带灵魂会被躲在阴影处的恶魔撕个粉碎,呑噬的一⼲二净!
她迫切的想要握住那只温暖的给她全安的手。
明明自己对他毫无感觉,为什么会这么眷念他给她的依靠?这是为什么?
她忽然觉得头痛,痛的就要裂开!
薛品寒上前摇了摇铁门,铁们像是被旱死了,纹丝不动。
可是,门上根本就没有锁!
纵使再胆大,薛品寒的心也猛得悬了起来。
“啪”的一声,杨叔按亮了那盏小小的手电筒,一束白⾊的光柱穿透层层黑暗直直的照射在那扇铁门上。
这束象征光明和希望的光柱不仅没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安慰,相反,展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没有锁但是无法打开的铁门!
众人心里一片凄凉,似有千万只乌鸦从头顶无声的掠过。
薛品寒借着杨叔的手电筒的光在铁门上仔细的检查,他希望这一次也像上次被人做了手脚,只是虚惊一场,但是,事实是,上面什么机关也没有!
而那两扇铁门似乎天生就连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他们,全被困在里面了。
困在这所充満琊恶的图书馆里!
五个人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是一张汗涔涔的脸!
安静,令人不安的安静!
故地重游,上次如噩梦般的恐怖经历还没有完全从记忆里剔除,这次又被这惊悚的一幕吓的死魂落魄。
除了薛品寒,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一汪寒冰。
薛品寒暗暗的深深的昅了一口气,努力是自己保持镇定,如果连他都慌乱了,那么恐惧就会像病毒一样爆发,一只被恐惧扼住命运的咽喉的队伍又怎会有战斗力逃出生天?
他带领着他的组员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尽管心惊胆寒,尽管脚步沉重,他还是一步一步往上走,一定要找出真相,这也许是他们能够出去的唯一办法。
虽然他什么也没对他的组员说,苏映真他们却十分忠犬的、心有灵犀一般的紧跟在他的⾝后,仰起头,望着向上延伸的楼梯,惴惴不安的随他向上走去。
四楼,就在不远处的上方默默的等待着他们的光临。
他们,会在那里看到什么人,亦或是什么…。脏东西?!
走到三楼半的时候,四楼昏⻩的光线打了下来,杨叔关掉了手中的电筒。
从漆黑到光明的一刹那,他们的影子陡然窜了出来,黑黑的,冷冷的,斜靠在白雪的墙上,很有些阴森森的气息。
苏映真不敢再看,把头扭到一边去,看着不多的几层台阶,四楼,眼看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