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狗的⾝子完全跟头分离了,狗的肚子上有个裂开的口子,肠子露在外面,许多苍蝇在上面爬来爬去,不时还嗡的一声飞起,随后又落下。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让人呕吐的腐臭味。
一阵风吹过,苏映真突然觉得冰冷刺骨,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哆嗦。
她一步一步向后倒退着,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狗的尸体,似乎只要自己一转⾝,那只狗的无头尸体就会一跃而起从后面偷袭她。
退到几十步开外,苏映真拔腿就跑,在心里喊,不!这不可能!但是,为什么她看到的和她梦到的是如此的相似?这一切究竟是预警还是巧合?
她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走还没有上楼,就听到外面一片喧哗。
“不好了,赵婶被蛇咬了!”
苏映真的心猛地一缩,立刻冲下楼去,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伤者,而那个伤者竟然是刚才八卦董银家撞鬼的那个大婶!
此刻她正躺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上,两只眼睛空洞的瞪着湛蓝的天空,脸⾊白中透青,⾝体不停的菗搐,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了,眼看就不行了。
苏映真心里惊冷。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里越演越烈,就像无尽的海水将她淹没,整个人难受得几乎要窒息了。
围观的人们有的忙着打120,有的站在那里讲事情经过。
“我和赵婶走得好好的,就是那个花坛,”
说的人用手一指路旁那个花草茂盛的花坛,接着说“突然窜出一条蛇来,对准赵婶咬了过来,还死不松口,直到刚才王爹爹用棍子敲它的头,它才逃走的。”
说的那个人神情非常紧张,听的人都能感受到当时惊悚的一幕。
苏映真顺着述说经过啊的那个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路旁有个花坛。
蓦地,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些画面。她看见一条蛇正吐着血红的信子,躲蔵在花坛里,当赵婶和同伴一起经过时。那条蛇突然诡异的腾空而起,扑向了赵婶…。。
视角变换,苏映真突然看到画面的死角处有个人影伫立在阴影之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还想用力看看,头突然痛得几乎要裂开,不由得哼了一声,蹲下⾝来,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在她⾝上停留,虽然阴冷,但似乎对她并无恶意,她猛地抬起头搜寻着那两道目光,依稀看见大哥的⾝影在围观的人群中倏地消失。
苏映真立刻站了起来。追了上去,大哥的⾝影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到处都没有他的踪影。
苏映真略一思考,直直的往家里跑去,一进家门,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声音,家里隐隐有淡淡的腥血味。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站着一动也不动。
大哥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见她站在门口,惊讶的问:“怎么不进来?”
苏映真面如死灰的看着他,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大哥没有像往曰亲切的拉她进来,也僵住没有动。兄妹俩诡异的面对面对立着。不知为什么,苏映真觉得他很心虚。
沉默了一会儿,苏映真打破僵局,问:“你刚才在卫生间里⼲嘛?”
“洗服衣。”大哥说完,转⾝进了卫生间。似乎为了印证他刚才说的话,提着一件湿漉漉的服衣走到客厅的阳台上晾晒。
苏映真本来已经把视线从他⾝上移开,又突然扭过头去,死死的盯着那件服衣,她清楚的记得,那服衣曾在杀狗的神秘人⾝上出现过,也在刚才赵婶死亡的现场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大哥⾝上看见过!
那么那个神秘人就是——大哥?!
一时间,苏映真只觉⾝临冰山,寒冷彻骨!
她无声的走到大哥⾝边,大哥晒好服衣一回头,看见她煞白着一张脸,吓了一大跳,眼神变得有些躲闪:“真真,你这是…。”
下面的话他不敢讲完。
苏映真也不搭理,在那件刚刚洗好的服衣上用力的闻了闻。洗衣液的香气里隐隐有腥血味。心里的疑云又加厚了一层。
“服衣上有血迹你才洗的对吗?‘苏映真单刀直入,两眼紧紧的盯着大哥。
大哥明显的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你把对门那只叫黑皮的狗杀了吧?”苏映真根本不想兜圈子,她想知道大哥为什么这样做,迫切的想。
这次大哥睁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苏映真仔细的捕捉着他神情细微的变化,但是一无所获,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撒谎,这是为什么,那个神秘人明明就是他!除非是,他城府深到她已经无法想象的地步,想到这里,苏映真不噤心里感到一阵冰冷,那种冷一直冷到骨头里。
“那服衣上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苏映真两眼直视着他,逼问道。
“我看你这些天脸⾊不好,想去菜场买鱼煮汤给你喝,谁知老板杀鱼的时候,鱼拼命挣扎溅了我一⾝的血。”
“真的吗?”苏映真将信将疑。
大哥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哥做饭的时候,苏映真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本来只是靠在床上,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之中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总像有个人在她的耳边叫她的名字,那个声音苍老但慈祥。
“谁?”她猛地一惊,从梦中醒来,房间空荡荡的,窗外天已经半黑了下来,外面的景⾊模模糊糊的,似隐似现,夜⾊朦胧中,似乎暗蔵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映真从床上下来,走到厨房里想看看大哥做好饭没有,当走到厨房门口时,她突然呆住了,她看见,大哥在每盘菜上问个不停,一副很陶醉的样子,突然想到了民间的说法,鬼是不吃饭的,他们只用闻闻食物就饱了,心里立刻阴云密布,沉重的就像是马上就要下雨的天气。
苏映真悄无声息的默默的退到自己的房间里,整个人呆呆的。
大哥在厨房里突然觉得背后有人,猛地回过头去,背后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他疑惑的扭过头,拿起饭菜往饭厅里端。
等完全准备好了,他走到苏映真的房间里叫她吃饭。他的声音并不大,苏映真却像是吓了一大跳似的,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吃饭时候,苏映真紧紧的盯着这大哥,她刚才在房间里一直在回忆,在她的记忆力没有大哥吃饭的纪录,一次也没有,难道他真的是…鬼?!
大哥出乎意料的盛了两碗饭。苏映真意外的问:“你不是从不在家吃饭的吗?”
”那是因为在公司里有应酬,在外面吃过了,所以回家不吃,这几天又没有什么饭局,当然要在家里吃了,怎么,你想饿死大哥呀?”大哥故意讲了个冷笑话,可是没有人笑。
空气很沉闷,异常的沉闷。
兄妹俩各怀心事的吃了饭,就各进各的房间里了,苏靖轩盯着苏映真的背影心里充満疑惑。
一晚上,苏映真都心神不宁,总是做着各种这个样的怪梦,梦中自己被人从万米⾼空扔了下来,摔了个粉⾝碎骨,她在梦里看着自己的尸体觉得很陌生,好像死的并不是自己,刚一这么想,突然感到心悸,人从梦中猛地惊醒,睁开眼,床前似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苏映真心里慌恐,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耝气,定了定神,悄悄地出了房门,客厅里一片漆黑,但是苏映真不敢开灯,摸黑走到了大哥的房门前,刚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准备细心聆听,房门就呀的一声开了,里面的光线立刻延伸出来,大哥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惊讶万分的看着她。
苏映真一时愣在原地。
“你在⼲什么?”大哥问。
“我…”苏映真不会撒谎。
大哥叹了口气,也不再追问,摸摸她的头说:“去睡吧。”自己向卫生间走去。
睡下去还是做着相同的噩梦,梦里的她仍是惊恐万状的被人从⾼空摔了下来,摔下的尸体仍让她怀疑那不是自己,在梦里她很想看清楚死的到底是谁,一阵电话铃声把她吵醒,苏映真猛的睁开眼睛,窗外天已大亮,她滑动接听键,里面传来薛品寒的声音,叫她马上归队,苏映真还不想见到他,语气冰冷的说:“我的假还没有休完,不想上班。”
电话那头,薛品寒显然有些焦急,口不择言的说:“你这样我可不敢不留你。”
“既然这样,就把我调到别的部门吧。”苏映真本来还想说反正田梦回来了,你当然想赶我走,但是想了想没有说出口,她不想他认为自己在争风吃醋。说完,她便挂断了段话,来到客厅。
整个家静悄悄的,大哥已经不在家里,茶几上留着他的字条,说他这几天都不回家,上面没有交代原因,这一点让苏映真猜疑,以前他会留言交代原因,这次为什么会这样?
苏映真不免想起昨晚大哥的眼神,似乎很受伤,难道是怕看见自己怀疑的眼神?还是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