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轻悠悠的从敞开的窗户里飘了进来,吹散了苏映真的思绪。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天,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下一场措不及防的暴雨。
古老幽深的庭院,光线非常暗,似有无数的秘密隐蔵在模糊不清的阴暗的角落里。
空荡荡的庭院看不到一个人,显得很安静,不知道季末和他的奶奶在⼲什么。
苏映真突然对他们的行踪很好奇,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向季末和他奶奶的房间看去。
他们两个人的房间的门都关的很严,似乎里面隐蔵着大巨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映真沉昑片刻,拿起手枪,走出房门,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季末和他奶奶的房门前。两个人的房间的窗户都挂着厚重的黑⾊的窗帘,大白天的,也不把窗帘拉开,反而遮的严严实实的,一点也看不见房內的情形。房门上全都挂着耝实的铁链和黑⾊的笨重的大锁,这更加勾起了苏映真的好奇心。
她遗憾地看了看那两把沉重的铁锁离开了。
她在庭院里转了整整一圈,就连厨房、卫生间都找了一遍,哪里都不见季末和他奶奶的踪影。
难道,他们出去了?但是,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
苏映真来到大门,沉重的木质大门包了一层厚厚的铁皮,铁皮上又钉了很多很大的钉子,给人阴沉苍凉的感觉。
大门的门闩没有拴上。
苏映真下意识地去推门,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就再也推不动了,门外响起哗啦啦的铁索晃动的声音,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有人不想她离开。
苏映真的心往下猛的一沉,自己被软噤了!
她向四周打量一番,脸上渐渐露出一个冷笑,一道门。一堵墙,哪里困得住她!
不过,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想要好好调查这所古老阴森的老宅。
她一转⾝又来到季末奶奶的房前。从头上取下一枚很细小的黑发夹,学着沈致远的样子揷进锁孔,在里面转来转去,锁却没有如愿被打开。
苏映真的心里大感失望,顿时束手无策了。
她气恼得随手把黑发卡扔进了不远处的花丛里。
正当她悻悻的转⾝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点心有不甘,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伸出手重重的拧了一下那把大锁。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把大锁竟然被拧开了!
苏映真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举棋不定的看着季末奶奶的房门。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古旧的房门上雕刻着精致的花卉图案,那幅牡丹盛开图显示着曾经的繁华,而现在油漆脫落的门看上去是那么的斑驳,似乎在诉说着岁月无情的沧桑。
锁没有开的时候,苏映真急切的盼望打开它。好进去一探究竟。
可是,真等到锁被轻而易举的打开,她又变得疑神疑鬼,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这是个圈套。
她沉思了良久,决定赌一把进去看看。
她壮着胆子,举起因为紧张而不停地颤抖的胳膊。慢慢地、慢慢地推开了阴森的房门,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忐忑不安的往房间里面走。
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刚走进去看什么都是黑乎乎的,一切摆设显得影影绰绰,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样子。苏映真的双眼才渐渐适应了。
房间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一柜而已,只是空气里有一丝难以捕捉的玫瑰花香在游走。
苏映真的心咯噔往下猛的一沉,这里为什么会有玫瑰花香气?
难道季末的奶奶跟袭击她的那个神秘的女子有关联?
想到这里,她突然感到很紧张。连汗⽑都竖了起来,两只眼睛飘忽不定的四下探觑。
蓦地,苏映真突然定住不动,紧紧地盯着房门口的地面。
房门口有个黑⾊的影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应该是门外躲着一个窥偷者,他的影子正好被照了进来。
他是谁?
苏映真心里惊冷。
而躲在门外的人似乎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了,房门口那道黑黑的人影倏忽间不见了。
苏映真的心马上揪得紧紧的,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外面空荡荡的,只有风轻轻地吹过,梧桐树的叶子翩翩飘落,那枯⻩的叶子像一只只手掌,在空中茫然的想要抓住一丝生命的热气,而然。,一切不过是徒劳的,只能摊开无助的掌心,默默无闻的落在了冰冷的地上。
苏映真惊疑不定的看着年代久远的庭院,花草树木的掩映下,看不清他的面貌,让他显得格外神秘。
刚才是谁在窥偷?季末还是他的奶奶?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只是设个局诱她上钩?他们究竟想从她⾝上得到什么?
假设不是他们组孙两,那么又会是谁?会是他?还是她?
苏映真甩甩头,不敢再往下想去,越往下想,越感到杀机重重。
但是,就此离开吗?这个古老的宅院隐瞒了太多的秘密,让她欲罢不能。
她索性心一横,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把门虚掩好,一不做二不休,把季末奶奶的房间翻了遍,却一无所获。
她有些沮丧的跌坐在床上,看着枕头发呆,只有枕头没有搜查过了,但貌似枕头里也蔵不了什么,然而,她还是鬼使神差一般拿起枕头,仔细检查,她把枕套拆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心里的失望跌倒谷底,准备把枕头还原,手突然触到枕芯里有个硬硬的东西。
是什么?
她把枕芯撕开一条不起眼的缝,把手伸进去摸,摸到几张纸片一样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几张照片和一张图片。
那几张照片是年代久远的黑白照,斑驳泛⻩的颜⾊显示着岁月匆匆流逝的痕迹,每张照片上都是一个貌似五四青年的装束、神情严肃的近乎刻板,而且脸上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的小个子年轻人。
这个男子苏映真觉得很面熟,在哪里见过呢?
她苦苦的思索。总觉得有个真相就要揭晓了。
陡然间,她凝视着照片的双眼渐渐充満了惊恐的神情,瞳孔也开始剧烈的收缩。
她终于认出照片上的那个男子了,他就是年轻时候的肖剑!
原来他真的是不死人!
恐惧在瞬间抓紧了她的心房。让她连呼昅都有些困难。
她的视线慢慢的落在放在床上的那张图片,有些不敢正视,她生怕那张图片会告诉她更多的她难以置信的信息。
但是,拖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办法抑制住內心強烈的好奇,究竟是什么这么珍贵、这么重要,要让季末的奶奶蔵得这么小心翼翼?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把图片拿到眼前。
那张图片惟妙惟肖的画着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着古装的红衣女子,她正隔着图片冷冷的看着苏映真。
苏映真的心里一阵迷茫,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到画中人似乎活了。狞笑着盯着她,⾝子好像在动,准备从画里走出来。
她心里一惊,一掌按在画上,把图片里的那个自己重新按回了她的世界——画里。
良久。她才慢慢松开手,图片没有变化。
但是,她仍感到一股森森寒气从那张图片传了出来,到了她的手上,经过她的臂膀,直达她的心脏,蔓延到了全⾝。那股寒冷之气几乎要将她的血液冻住了。
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服衣,让她更加感到浑⾝冷冰冰地。
正在发呆之际,从虚掩的门缝里飞进来一只纸折的机飞,摇摇晃晃的飘落在她的脚下。
哪来的纸机飞?
苏映真警觉地向门口看了看,迟疑的捡起了纸机飞。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赶快离开。
苏映真心里惊冷,这字体…。。还未容她继续想下去,门外响起了极轻微的脚步声。
“沙沙沙”
扣人心弦。
苏映真的心一下子飞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顿时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还原现场,在房间里仓皇四顾,寻找可以蔵⾝的地方,可是没有!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狠狠的踩在苏映真的心上。
怎么办?现在从门口出去肯定被发现的。
她紧张的思索着对策,眼睛落在了头顶上的房梁上,心里有了主意,⾝子向上一跃,一双脚尖在床沿桌上点过,借力再往上跃,整个人腾在半空,伸出双臂,抓住房梁,⾝子往上一缩,整个人已经上了房梁。
就在这一刹那,虚掩的门被慢慢的推开了,似乎门外的人也在试探,揣测。
一个人谨慎的走了进来。
是季末。
他狐疑的四下查看,寻找蛛丝马迹。
躲在房梁上的苏映真的心一阵“砰砰”乱跳,生怕他一抬头发现自己。
还好,季末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房间里的物品上,他逐一察看,看有没有动过的痕迹。
苏映真小心翼翼的在房梁上爬行,只要爬到门口的上方,她就可以趁他不备一跃而下,逃之夭夭了。
季末拿起了枕头细心检查,很快发现了那道不起眼的裂缝,他猛地抬起头向房顶看去。
房梁上有细微的灰尘簌簌的落了下来,迷住了他的眼睛。
趁他低头揉眼睛的瞬间,苏映真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悄无声息,轻盈的像只猫,嗖的一下逃窜了。
季末感到门口的空气快速的涌动,形成了一不易察觉的股风,他立刻动作敏捷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