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躺着另一个自己!
一袭血红的衣裙,面⾊红润,就象是活的一样。
森森冷气从棺材里不断释放出来,几乎要冻住苏映真的血液。
她吓魂飞魄散,心里的猜测变成了现实,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黑暗里,像一只不慎卷入海啸里的小舟,失去了自主的能力,惶惶四顾。
黑暗中,一个声音焦急地催促:“快离开这里!”
苏映真像从恶梦中惊醒一般,冷汗淋漓,她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不噤激动的喊了声:“大哥!”叫声凄苦,带着颤音。
她屏住呼昅,生怕自己的呼昅声淹没了大哥回答的声音,在黑暗里満怀期待地等待着那个从小和她相依为命的人的应答,但是,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什么声音也没有,四周静的苏映真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的心顿时一路狂跌下去,不知要跌到哪里才是尽头,像是凄风冷雨中的一朵浮萍,随波逐流,找不到依靠。
失望的泪水从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流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冰凉的泪水不断划过容颜,一颗一颗落在了地上。
“快离开!”那个声又响了起来,比上一次还要焦灼。
苏映真狠狠擦了擦眼泪,不再犹豫,在黑暗中摸索着跌跌撞撞向石梯上跑去…
漆黑之中,躺在棺材里的人,陡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此时的季末正朝着苏映真的房间走去。
他对她产生了怀疑。
中午两个人一起进餐时,虽然苏映真一直在強装镇定,但是她惊慌的眼神出卖了她。他总觉得她有事在瞒着他,特别是在奶奶的房间门口附近发现的那枚小小发卡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猜测,苏映真很有可能偷偷的潜入过。奶奶的房间。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陡然之间,他觉得她的⾝上隐蔵着太多的谜团,他想调查她了。
远远地看着苏映真的房间,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预感,苏映真根本就不在房间!并且这个感觉随着他越走近苏映真的房间就越強烈。
他蹑手蹑脚地贴近了苏映真的房门,侧耳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用手轻轻的推门,门是虚掩的,被他推开了一条极小的缝隙,发出一声不易听到的“吱呀”声。
果然不出季末所料,苏映真不在房间里,如果她在房间里。一个女孩子觉睡是不可能不关房门的。
他放心大胆的推开了门,房门发出一声从容不迫的“吱呀”声,房间里的一切立刻呈现在季末的眼前,他的双眼马上瞪得老大,怔怔的看着床上。床上被子隆起,像是有个人躺在里面。
难道她真的在睡午觉?
一时间,季末有点进退两难,是自己估算错了吗?
不,这不可能,是圈套!
季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床边。有些紧张的,轻轻地,轻轻地,揭开被子,里面露出枕头的一角,虽有所料。但是他心里还是狠狠一惊,猛地把被子全都掀开,里面并排躺着两个枕头。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转过⾝来,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凝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枪口正对准他的眉心!
苏映真眼神凛冽的看着他。
“你…。你这是⼲什么?”季末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冷汗默默地从脊背流下。
“你说呢?”苏映真挑着一只眉冷冷的反问道:“你鬼鬼祟祟的跑到我的房间里究竟想⼲什么?”
“我…”季末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截了当,一时被问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怔了怔,他突然收起脸上的慌乱,用手把枪口拨开:“不要这样子嘛,容易走火误伤的。”
苏映真的心微微一动,深深地凝视着他,似乎想要把他看个明白清楚。
“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季末的样子很真诚,一双眼睛清澈见底。
但是苏映真不为所动,仍然枪口对准他。
季末见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奶奶的一些事。”
苏映真一听心里又是一动,沉默片刻,迟疑的收了枪。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现在的这个奶奶不是我的奶奶。”季末说的像绕口令。
这句话在苏映真的心里立刻掀起了狂风巨浪,但是她不动声⾊,眼神懵懂地看着他,不轻易说一个字。
季末盯着她,留意她的反应,然而,她貌似没有反应,这一点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感到大失所望。
“我看见我奶奶,不,那个人在你的早餐里放催眠剂。”
“你怎么知道是催眠剂?”苏映真一根眉⾼⾼悬起,冷冷的追问道。
“呃…。”季末又是微微一怔:“我潜入过她的房间,找到这个。”他掏出一个包着粉末的药包给她看。
苏映真并没有表现的很感趣兴,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你的奶奶?”
“虽然模样一样,可是不是自己的奶奶,我还是很有感觉的。我知道你现在连我也不信任,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说完,季末便走了。
苏映真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充満了迷茫。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天⾊暗了下来,⻩昏静悄悄的来临了,一抹黯淡的橘⻩⾊的夕阳渐渐隐没在老宅的院墙下面。
天边浓浓的暮⾊灰暗而阴郁,一阵凄冷的晚风突如其来的从敞开的窗户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拂起一片刺骨的寒意,撩拨着苏映真青丝飞扬,有着说不出的孤苦无依。
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提醒她该吃晚饭了,可是季末却一去不复返,他在⼲什么?
苏映真从禅定中醒来,走出了房门。
暮⾊四合的庭院显得相当的幽深,有一种远离尘世的尘世的落寞和孤寂感。
所有的房间的窗户都是黑漆漆的,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里显得神秘莫测。
苏映真的心在不知不觉中紧缩成一团,莫名的恐惧、不安的情绪像流星一样悄然而至,自从⾝不由自的来到这个如同古墓一般的古宅之后,苏映真开始变得比以前还要怕黑,每当黑夜来临的时候,她的心情总会不由自主的变的忐忑不安,这个幽深的老宅似乎隐蔵着太多的不为人知的可怕的东西。
她突然想逃了。
她来到庭院的大门前,推了推门,门外仍旧响起铁锁链的哗哗声,门依然从外面反锁着。
苏映真来到一棵距离院墙最近的树下,蹭蹭蹭三两下爬上了树,借着一根树枝一荡,飞上了墙头,往外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
这个古老的庭院外面是一片黝黑茂密的荒山野林,暮⾊里似乎看不到一丝人烟,只有古宅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很阴森。
苏映真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从墙头上跳到了外面,惴惴不安的走向深渊一般的树林。
阵阵森冷的风吹来,四周的树叶全都莎莎地响起,像是有无数不怀好意的人偷偷从四面八方向她包抄而来的脚步声,她的心顿时感到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是,她还是壮起胆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往前走,就像是走向未知的地狱。
倏忽间,脑后一阵风无声无息地向她袭来,苏映真赶紧低下头去,那道強劲的风擦着她的后脑刮过。
苏映真刚刚抬起头来,那道劲风又回过头来再次偷袭。
躲闪间,苏映真看清是一只大巨的怪鸟在迷茫的月⾊下扇动大巨的翅膀向她进攻。
每扇一下就空气就剧烈地震荡,形成的风力量之大足以使人站立不稳。
怪鸟一双如铁钩般的利爪伸了过来,就要抓她的头。情势危急,苏映真的⾝子尽力向后仰去,险险避过,一面迅速地掏出抢来,那只怪鸟扑了个空,部腹完全暴露在苏映真的⾝上方。
苏映真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毫不犹豫的一枪射去,随着一⾝清脆的枪声撕裂寂静的夜空,一股温暖热的液体带着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腥味从天而降噴了她一脸一⾝,头顶上大巨的阴影快速地向她覆盖而来。
苏映真就地往旁边一滚,刚好避过。
怪鸟沉重的⾝体重重的砸在地上,立刻扬起厚重的灰尘,呛得苏映真连连咳嗽,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环境连自己听得都心发慌。
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了奇怪的、令人害怕的“嘎嘎”声,声音凄厉而破裂,非常不详。
苏映真的心不由得惴惴不安,惊惶四顾。
树林里突然飞出千万只黑乎乎的乌鸦,一路凄惨的叫着,飞向无边无际的夜⾊里。
那些本来看上去树叶繁茂的树枝,立刻变得光秃秃的,像祈求的枯爪尖锐的伸向暗黑的天空,被阴冷的风一吹瑟瑟发抖。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诡异、太恐怖了。
苏映真有些动摇了,她不知是该继续前行冒险还是就此返回老宅。
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人影缓缓地从黑黑的树林里走了出来,苏映真心里惊慌,急忙躲进了旁边的树影之中。
那个人突然停止了脚步,头微微的转动,似在感应,最后头转向了苏映真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