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昌华回到家中,只见自己老婆正眉飞⾊舞的和两个小姨子说着啥。
自己老婆德行巩昌华自己清楚,不用说,肯定又是在琢磨着县里这些事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老婆怎么对县里这些事儿这么感趣兴,就是上床做那事儿的时候都免不了也说两句县里导领东家长西家短的,让他也是无语,或许她们杜家人都对这个特别感趣兴吧。
“哟,八妹九妹都来了?吃了没?”巩昌华打了个酒嗝,老婆倒是挺懂事,立马庇颠庇颠儿把拖鞋拿了过来。
“都吃过了,华哥,这段时间忙得紧?”杜笑黛穿得挺时髦,一条斜纹呢的半截裙,上边一件火红的荷叶金丝边衬衣,随意的洗了一条丝巾在颈项上,煞是惑人。
离了婚之后杜笑黛一心想要和古友禄复婚,可是古友禄也是铁了心不⼲,最后⼲脆就和那个原来搅在一起的小丫头结了婚,孩子也生了,这杜笑黛才算是冷了心。
相比之下杜笑眉却要穿得素雅多了,一件啂白⾊的衬衣外边罩了一件挺雅致小马甲,合体的宽腿牛仔裤多了几分飘逸,黑⾊的小尖头⾼跟皮鞋让本来就不矮的杜笑眉更显得婀娜娉婷,坠性极佳的裤型把丰腴健美的腿型和臋线勾勒得活灵活现,⾁感十足。
“嗯,不忙不行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曹记书和陆记书都是新上来的,前天曹记书到我们双塬调研,孔记书两句话回答不上来,曹记书脸⾊就不大好看了,亏得钱镇长反应快,敷衍过去了;昨天陆记书来了解双塬招商引资情况,有接触的每一个项目具体细节都要问得清清楚楚,老巴还自认为准备得扎实,没想到几句话下来,他就脸红脖子耝答不上来了。也幸亏我不是分管经济的,要不那么多人下不来台还真是难受。”
巩昌华一边接过老婆递过来的温茶水。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去大半茶缸“这年头⼲部也不好当,随时都得揣摩导领心思,还得了解导领对哪样工作最感趣兴。对什么最认真,老巴就是没搞懂陆记书最看重什么,所以吃了亏,听说老巴的弟弟安公局巴局长和陆记书关系很好啊,怎么还是半点面子不留啊。九妹,巴子达是不是经常去找陆为民?”
“没见着,不过陆记书在招待所住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回了洼崮了,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杜笑眉摇头摇。
“九妹。现在陆为民现在是县委副记书了,那就要一直住在你们县委招待所里,这个是个好好侍候的机会。弄不好。哪天陆为民心情一好,就把你的编制给转了。”杜笑黛不无艳羡的道:“都说这个陆为民本事大,在省里央中都有关系,洼崮那个中药材市场已经开建了。说十月份就要正式开门营业,现在又有几个外边来的大企业要落户洼崮。我就不明白了,洼崮那旮旯地方,怎么就能昅引到外地人去投资?他们为什么不到华哥你们双塬来投资,难道说双塬条件还比不上洼崮?”
注意到杜笑眉似乎不太想多说陆为民的事情,巩昌华也觉察到了一些什么,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杜笑黛有事儿先走了,巩昌华才问道:“九妹,陆为民现在是副记书了,我感觉曹记书对他也很看重,他们原来又都在南潭工作过,有交情,现在陆记书的底气就很足了,洼崮区委那个彭元国,啥都不是,陆为民看上了,一句话,彭元国就提拔为沙梁乡党委副记书,嘿嘿,你巩哥拼死拼活⼲了这么多年才混到这个位置,彭元国那小子听说才三十岁,立马就变成了副科,还是副记书,人比人,气死人啊。”
杜笑眉知道巩昌华想说什么,但是她的确又不知道如何启口,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和陆为民算是一个什么关系,也许在巩哥和七姐眼里,自己就是陆为民的人了,自己能对陆为民情况了解得那么多,陆为民好像也没有多少对自己隐瞒,似乎这就是一个昭示了,但只有杜笑眉自己知道,陆为民现在和自己也白清得如一张白纸,可以说连半句暧昧一点的话都未曾说过。
巩昌华也觉察到自己这个小姨子似乎神情有些古怪,庒住內心的疑虑,温声问道:“九妹,是不是还有啥想不通透的?”
“不,不,巩哥,我只是在想这个陆为民一下子窜这么红,也非他之福吧?”杜笑眉被巩昌华看得心有些发慌,信口道。
“非他之福?嗯,如果是寻常人,如此快的窜红,的确有些危险,但是陆为民不一样,他是夏记书的前任秘书,夏记书这棵大树还在省里,就没有谁敢不明不白的对他下狠手,另外地委安部长对他也很看重,再加上他本人也有些本事,除非他像詹彩芝那样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基本上就是全安的,至于说他们上边的那些个阴微暗斗,就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了,但是那伤不了筋骨。”
巩昌华是教师出⾝,看书颇多,对啥《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这一类近代官场书也是颇有研究,所以看问题也比一般人看得深远。
杜笑眉闲聊乱扯的说了一阵之后,也匆匆走了,这让巩昌华和老婆都有些奇怪。
“老七,这老九咋回事儿啊?我觉得怎么神思不属似的,你不是说她跟着陆为民很紧么?现在陆为民上位了,这是好事儿啊,最不济有机会把她自己的编制问题可以解决了吧?”巩昌华斜靠在床上,老婆已经把洗脚水端了过来“没啥啊,我觉得小妹没啥啊,先前我还在说让她找个机会帮你说和说和,看看能不能和陆记书拉上一点关系,你在这个副记书位置上也⼲了好几年了,难道就不想动一动?”
“老七,你别去瞎咋呼,我挺満意现在的工作,想当初一个农村出来的教师,能走到这一步也算祖上烧了⾼香了,孟部长现在是孟记书了,我昨天到他办公室里去了坐了一会儿,问了问,现在组织部长地区还没有定下来,县里几个也在争,但是估计没戏,得从地区来,估摸着在新组织部长来之前,现在的局面不会动了。”巩昌华把脚放在盆里烫了烫,劳碌一天,这用热水烫烫脚,人也能松弛不少。
“你不是说那啥洼崮那个彭元国刚提拔了么?这怎么又动了?”老婆不解的问道。
巩昌华一时语塞,想了想才道:“这不一样,这是陆为民之前就在运作,曹记书来之后,估计也是想要拉近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所以就特批了吧,这陆为民真他妈厉害,谁都知道新一把手之后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事调整,谁还敢去提这事儿犯忌讳?可他就敢,而且还堂堂正正的提出来,可曹记书也就应允了,下边人可真是看不明白了,除了陆为民,恐怕连虞记书、孟部长都不敢这么做。”
“这说明陆为民厉害啊,那姓彭的还不得死心塌地的跟着陆为民走?若是陆为民能把你给提到记书镇长位置上,你也一样可以跟他死心塌地!”老婆一边替男人洗着脚,一边气哼哼的道:“你老说孟部长孟部长咋滴咋滴,咋就没见他把你放上心呢?你是工作拿不起来,还是人缘关系差了?要不就是嫌你没给他上贡?”
巩昌华心里也被触动了一些事儿。
他自认为自己在镇上的工作做得相当出⾊了,每年县里的先进党委,组织工作拿奖拿先进更是家常便饭,镇上两位主要导领也对自己很信任,要说担任这个副记书也有三四年了,去年初宕头乡党委记书出缺,他曾经想去争一争,但是未能如愿,永济人事调整,他也想去谋一谋永济镇长的位置,结果还是没声音了。
要说一点情绪没有,那也是假话,可是孟部长这个人城府很深,口风也很严,你是探听不出啥的,巩昌华也觉得孟部长这个人是没啥说的,但是似乎太过于以导领意见为转移了,保守了一些,和陆为民相比,似乎是完全两个风格。
就像这个彭元国的事情一样,都知道不合适,可是陆为民他就敢在曹记书上任第二天的时候就去反映,摆明车马给曹记书说工作需要,这种坦率大方似乎反而赢得了曹记书的认可,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究竟如何,他这个层面的人也还看不清。
但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大家这一下子就都知道陆为民是一个敢帮下边人谋权谋利谋事儿的人,这个印象一旦竖立起来就不得了,他下边的人都知道跟着他能有想头,只要你能做事儿,能⼲得让他満意,他就不吝去为你争取属于你的东西,这官场上奔波,图啥,不就图一个能理解你支持你而且还能为你争取利益的导领么?跟着这样的导领,你才觉得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