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几乎排斥了其他人意见的安排,是很难得到包括李廷章和陆为民的认可的,但是曹刚稳住了虞庆丰,乔庄担任县林业局局长,迟⾰林兼任了县委政研室主任,这是虞庆丰的意见,曹刚给予了充分尊重。
这样一来县委记书、分管党群的县委副记书加上组织部长三人意见实现了一致,基本上就宣布了这一轮人事调整中的大方向定了下来,就算是李廷章和陆为民有不同看法,也只能保留了,而以李廷章现在的情势,他不太可能为了陆为民利益而与曹刚正面冲突,顶多也就是敲敲边鼓帮帮腔而已,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曹刚才以这样的“⾼效率”来完成碰头会和常委会程序。
“这是部里边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察并征求了曹记的看法意见拿出的方案,请各位导领斟酌。”张存厚的手段滴水不漏。
按照惯例,在人事问题上,只要是县委记书、分管党群⼲部的副记书和组织部长意见一致,记书碰头会如无特别重大的变故,基本上就要过关。
其他几位副记书包括县长在內,在人事上的话语权一定程度上甚至还不如组织部长,当然,这也要看作为副记书在县里边的能力威信怎样。
对于张存厚的介绍,李廷章半晌没有说话。
曹刚虽然才来几个月,但是随着张存厚的到来和虞庆丰的靠拢。蔡云涛也开始和曹刚走得比较近乎,加上孔令成取代关恒担任县委办主任,整个县委里边的布局已经基本成形。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到年底叶绪平和孔令成都分别要担任县委常委。这样曹刚基本上就可以实现驾驭掌控县委的局面。
曲元⾼和关恒现在都被边缘化,曲元⾼甚至已经开始在寻找门路离开,如果自己年底离开。加上杨显德到人大,届时陆为民面临的局面就会更加险恶。就算是曲元⾼和关恒能和陆为民抱成团,但是在县委里边也处于绝对劣势,这还不算自己离开之后这个县长人选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情况这个大变数,但无论怎样,都已经很难摆脫曹刚的驾驭了。
陆为民毕竟太年轻,在双峰呆的时间太短,他把主要精力忙于经济工作时,难免就会对其他方面有所松懈疏忽。而且前半年他的影响力也仅仅只局限于洼崮,直到亚洲际国事件之后他担任了县委副记书,才算是真正步入了双峰县的政治舞台,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为时稍晚了。
作为县委记书,曹刚占据了正朔,加之地委的一些安排,曹刚可以很光明正大的布局,而陆为民要想拓展影响力和争取属于他的利益。就不得不选择时间和策略,事实上,李廷章也清楚,如果按照曹刚之前的步调,陆为民是没有多少机会的。但是曹刚今天这一步似乎走得有些急了。
曹刚选择⻩祥志担任双塬区委记书就是一个天大的失策。
李廷章太清楚⻩祥志的底细了,梁国威时代这个家伙和戚本誉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加之又和詹彩芝也有些亲戚粘连,所以才能从乡长、乡党委记书一直升到凤巢区委记书。
这个人貌似宽厚大方,待人接物热情豪慡,但李廷章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现象,这家伙胆子够大,做事够狠,玩起旁门左道的手段来比谁都精通,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大的朋友,也有不少人在他手下栽筋斗,在李廷章看来,⻩祥志就是一个包裹在花瓶里的定时炸弹,稍不小心,花瓶落地摔坏,也许就是定时炸弹炸爆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卷进去,仅仅是在他担任落花乡党委记书期间李廷章就知道里边有不少问题,只不过一来戚本誉和詹彩芝都很“呵护”他,而来他手段也做得隐秘,所以才没出什么大问题。
谁曾想这人这么短时间里就能把曹刚和张存厚关系理顺,李廷章也不明白原本对⻩祥志很不感冒的虞庆丰,怎么也能对⻩祥志调任双塬区委记书投赞同票,除了曹刚给虞庆丰许下了无比美好的愿望,李廷章想象不出什么东西能让虞庆丰妥协配合。
⻩祥志迁任双塬区委记书,那凤巢区委记书一职照理说在翠峰山即将面临开发的之机,是应该要慎重考虑一个在这些方面更具有经验和执行能力的⼲部,陆为民推荐的章明泉和齐元俊应该都是相当合适的人选,但是却根本没有提及,而是把钱理国推上了这个位置。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叶绪平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钱理国能力有,李廷章也相信钱理国能够胜任凤巢区委记书一职,但是不是最合适的,这却有待于商榷,而这样的安排当然就会引起陆为民的极大不満。
现在的李廷章內心深处是不想卷入曹刚和陆为民的角力中去的,但是他却不能不入局,而且还得要出死力。
无他,他和陆为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站在了安德健的⾝影下,而且他李廷章年底去向的安排安德健将起到了很大作用,而曹刚也好,张存厚也好,对于他李廷章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和价值,也就是说,得罪了他们,对他李廷章无损,但是如果安德健觉得他李廷章在这一局里明哲保⾝态度暧昧,那这个印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场甚至比江湖更讲求这种枝蔓脉络,他李廷章也不得不遵从这一套。
“廷章,说说你的看法吧。”曹刚注意到坐在自己⾝边的李廷章有些心神不宁,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一场风暴降临先兆。
“曹记书,我注意到刚才存厚部长说了,关于双塬区委记书和凤巢区委记书人选问题上,您和庆丰记书都已经认可了?”李廷章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用茶杯盖抹了抹茶沫,平静的道。
曹刚心中微微一凛,李廷章这是要⼲什么?
“嗯,在组织部进行考察之前,存厚是把部里边意见向我和庆丰汇报了一下,我觉得部里边意见基本上符合这一次人事调整的意图,所以为提⾼效率,建议他们有针对性的进行考察,不过这只是一个考察程序,并不代表这个人选就定下来了,否则我们还开这个碰头会和常委会⼲什么?”曹刚沉稳的回答。
“嗯,咱们全县也就六个区,一个区委记书人选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而且双塬区的地位在座大家都清楚,我觉得在人选选拔的问题上还是应当要广泛一些,我听说章明泉、齐元俊、霍立国三位同志也曾经有人向组织部推荐过,但是据我所知组织部并未考察这三位同志,甚至连基本程序都没有走,也没有征求过我这个县长、县委副记书的意见,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不知道其他几位是否也是如此,我觉得这不好。”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似乎连针尖落地都能清晰可谓,坐在角落里的孔令成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参加记书碰头会作记录,就会遇上这样让人窒息却又热血沸腾的局面。
“即便是这三位同志不符合双塬区委记书这个职位,但是至少也应该要拿出来一个说法来,为什么不合适,为什么⻩祥志更符合条件?我觉得这样更具有说服力,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摊开挑明来说,我想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但这样突兀的就**的把人选给推出来,几乎就没有回旋余地了,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我觉得我自己参加这个碰头会就是聋子的耳朵——一个摆设了。”
曹刚面无表情,双目平视前方,似乎并没有认真的听李廷章再说些什么,但是手指捏紧的钢笔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震惊,愤怒,难以理解,不可思议,种种混杂交错在一起,让曹刚有一种被欺瞒和戏耍的羞辱感,他几乎是用了全副力气才控制着自己面部表情表现得平静自然一些,这种表情持续下去,他觉得自己也许马上就要面瘫了。
如果是陆为民跳出来,他能够理解,也想好了应对之策,但是却是李廷章,这个已经只有几个月任期的家伙!
就是他,信誓旦旦的向自己表明心迹愿意配合自己把整个局面平稳的推进,就是他,也曾语气谦恭的表示希望能和自己圆満合作这半年,但是,谁曾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给自己狠狠的捅了一刀!
就算是张存厚在有些工作上做得不够完美,但是那些是些细枝末节,和你这个都快要离开的人又有多少瓜葛,这几年你都低眉顺眼的过来了,莫不成在走之前你还想在双峰县留下浓墨重彩的昂扬一笔?
荒唐!滑稽!
一种从未有过的怒意充斥在曹刚的胸中,让他很想揪住对方的衬衣问一问对方,你他妈究竟在想什么?!想⼲什么?
八王蛋,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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