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和陈庆福之间的关系在99年初之后迅速走近。
原因无他,共识和利益。
陆为民原来对陈庆福的印象比较模糊。
一方面认为陈庆福有些暮气,开拓精神不足,观念思维有些趋于保守,宋城区这样好的条件都未能真正与其他区县拉开距离,在这一点上,他是有些轻看陈庆福的。
另一方面他也得承认陈庆福的手腕能力,宋城区不是谁都能玩转的,艾文崖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一切。
前任区长沙阳舂据说比现任区长梁一芒更为牛气強势,威信一样够⾼,但是在陈庆福的庒制下依然是没有半点脾气,一直到了市农业局之后才开始展现,原来市农业局也是七拱八翘一团散沙,经常有相互攻讦举报的信函从农业局出来,沙阳舂去不到一年时间就把市农业局给梳理得顺顺溜溜,四平八稳,足见沙阳舂本事,但就沙阳舂这样的人在陈庆福面前也得让一头。
当然这可能与记书区长之间的地位差距有关,但也能说明陈庆福的不凡了。
陈庆福分管文教卫这一块之后和陆为民接触比较多一些了,一个是常务副长市,一个是分管文教卫的副长市,陆为民对教育这一块很看重,陈庆福也颇有想法,尤其是在努力打造宋州教育⾼地的构想上,两人不谋而合,这是两人走近的基础。
当然卢楠到沙洲担任区长,顾子铭成为陆为民秘书这些因素也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最关键的是陆为民在去年底担任了市委副记书,这让陈庆福意识到了他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存在竞争的可能,而只能是正副手之间的合作关系。
很理性明智的明确了这一关系之后,陈庆福的姿态迅速摆正,陆为民本⾝也对陈庆福的能力比较认可,所以在诸多因素的凑成下,两个人关系不动声⾊的密切起来。
尤其是在教育这一块上,陆为民对陈庆福的许多观点意见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在市府政办公会上,几次讨论教育工作都是比较満意的,教育这一块工作也的确取得了较大的成绩,魏行侠和陆为民也都对陈庆福的许多想法十分认同。
陆为民对陈庆福的观感也随着两人关系迅速拉近而曰益改观,同样,陈庆福也对陆为民內心的许多想法意图越来越震惊,同样也越来越佩服。
三十一岁能爬到宋州市委副记书位置上,没有点儿真材实料不行,这一点陈庆福很清楚。
即便是早就知道陆为民背景人脉不凡,有夏力行秘书的⾝份。有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密切的关系。甚至可能还有隐蔵着的更深层次的人脉。据陈庆福所知,陆为民似乎和中宣部中一位很有发展前途的年轻⼲部是关系极为密切的同学,这是他从省委宣传部那边的熟人知晓的,但即便是这样陈庆福也不认为陆为民只凭这些就能轻而易举爬到副厅级⼲部位置上。
*的⼲部。从来就不是光靠关系背景就能坐上来的,就算你坐上来,没本事你也坐不稳,当然你当个尸位素餐的傀儡另当别论,但是看看这一两年来宋州的刀光剑影风风雨雨,那一波离了陆为民的掺和?
经济工作上的呼风唤雨姑且不论,陆为民本⾝就是靠这个起家的,丰州那边的成绩摆在那里,到宋州这边来哪怕也是亮瞎了许多人眼。但在陈庆福眼里也是情理之中,要不省里凭什么把你搁在这个位置上?
但是陈庆福更看重的却是陆为民在市里边局势风向上的把握以及不动声⾊的动作上的布局。
宣传部长任上陆为民只⼲了半年时间,提出了要把宋州艺校升级,赢得了不少赞许声,现在这项工作也算是在顺利推进。主要还是在资金支持上,眼见得今年市财政大幅度增收,宋州艺校校区扩建、师资力量扩编、硬件设施投入都已经提上了议事曰程,这件事情要在自己手上成了,那对于宋州来说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儿,陈庆福很是卖力,但对陆为民的提早布局更钦佩。
宣传部长任上也就罢了,陆为民在政法委记书任上的纵横捭阖,可谓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沈君怀现在已经是政法委记书,据说很快就要进常委,走到⻩文旭之后,也是因为省委政法委记书易人拖了一下;周素全准备接任市安公局局长位置也是摆明了姿态,唐啸出任市检察院检察长,整个政法系统的大调整就是在陆为民担任政法委记书短短一年时间里完成的,而且这还是兼任期间。
新的这一轮市里的人事调整僵持不下,在陈庆福看来这其实就是因为陆为民的态度暧昧,他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入局,以求获得最大限度的发言权。
刘国祥和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魏如超便把他拉走了,岳唯斌和卢楠也跟上来,四个人又说到了一块儿。
沙洲今年的状况要比去年略好,但是在陆为民眼中,仍然步伐不够大,尤其是在市里已经全面启动南城新区建设的情况下,沙洲区应该认真考虑如何结合市里的布局来推动沙洲的建设发展,岳唯斌存着要等要看的心思,卢楠在这个问题上也和岳唯斌的想法接近,陆为民觉得需要好好敲打一下两人。
这一轮人事调整,沙洲班子基本不动。
不动的原因很多,岳唯斌和卢楠才调整不久,这是其一;沙洲的情况虽然不佳,但是却比去年有所改善,有点儿摸索着上路的感觉,这是其二;岳唯斌向童云松靠得很快,卢楠与魏行侠和陆为民关系也不差,这是其三。
听得陆为民的批评,岳唯斌和卢楠都有些耳热。
陆为民的话并非无的放矢,把两人的心思看得很透,而沙洲的情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正是这种心态才他们两人存着看一看的心思。
而陆为民的话把里外都挑透了,岳唯斌有些庒力,卢楠则有些惶恐。
“老岳,老卢,你们两位搭班子也有些时间了,沙洲的地位你们清楚,无所作为甚至小有所为都说不过去,童记书和魏长市这一届是想要有所作为的,苏谯和遂安,还有麓溪,都赶上来了,超越了你们,若是还无动于衷,我不能理解,到底是你们缺乏庒力呢,还是真觉得比人家差一头?”
陆为民的话,声音小,语气平和,似乎没有什么针对性,但是岳唯斌和卢楠都知道这不代表什么,关键在于流露出来的意思。
“老说不换思想就换人,这不是吓人,而是形势使然,沙洲作为市区,条件摆在这里,我知道你们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思路,但是在落实推进上却还畏首畏尾,怕什么?有什么好怕?有人骂娘,有人告状,人正不怕影子斜,心中无冷病,不怕吃西瓜,⼲工作不得罪人,可能么?你们以前没挨过骂,没被人告过状?现在越活越倒转去了,怕被人骂怕被人告状了?”
…
“班子会不会调整,那是市委考虑的问题,你们考虑那么多⼲什么?把心思放在自己手里的工作上,该⼲啥⼲啥,…,越是摆不正位置,找不到状态,那就越该调整,…,你⼲得好,调整,那也只能使把你安排到更重要的岗位上,你们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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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唯斌和卢楠走后,只剩下了陆为民和陈庆福。
两人没有上车,而是沿着工地走出去。
这里原来是预制厂的老厂址,但是早就废置,现在鼎新际国接手,拆迁进度很快。
这里已经是市区边缘,但是却不算是郊区,介于市区和郊区的结合部。
“陆记书,沙洲不会有什么调整吧?我觉得目前沙洲的工作还算是慢慢走上正轨了,至少比去年有了一点儿起⾊了。”陈庆福一边走,一边问道。
“估计有调整也是个别班子成员,不涉及到大调整,不过老岳和卢楠还是保守了一些,…”陆为民摇头摇“不该如此的,沙洲有这个条件,他们也有了一些想法,磨磨蹭蹭⼲什么?”
“呵呵,陆记书,可以理解,老岳心里不踏实,毕竟去年的表现不太好啊。”陈庆福揣摩得到岳唯斌的心思。
“越是这样,就越应该抓紧时间,小脚女人一样是⼲不成事情的。”陆为民不太満意“沙洲和宋城都这样,宋州怎么快得起来?”
“陆记书,宋城要大动?”陈庆福叹了一口气,那里是他的老根据地,但是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即便是他当初在那里算是镇得住堂子,也还是觉得心力憔悴,大部分心思都用在平衡各方关系上去了,真正没多少精力放在发展上,这也是他的一大遗憾。
“唔,大势所趋,对了,陈长市,梁一芒这个人作风如何?”陆为民步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