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火车站涌出来的人流又迅速穿过公路向汽车站涌来,迅速在公路斑马线形成一个大巨的人流的交汇地带,两边来往的车流顿时停滞了下来。
虽然有红绿灯,但是急于返家的人们显然不愿意受到红绿灯的约束,一波接一波的通过,等到从火车站向长途客运站入进的客流差不多快要结束了,从长途客运站旁边的公交总站出来的人们又向着火车站方向进发,形成又一波人流。
被堵塞在两边的汽车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这样走两台车,又有人流过来,汽车根本走不动就这样堵在这里。
这一段路本来平时车流量就很大,是通往东边古庆和淮山乃至浙闽方向的要道,从东面过来的汽车基本上都要通过这里进程,同理,要出城的车辆也要经过这个要道口,否则就要绕道北边或者南边,但是之前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堵。
本来马上就要过年,无论是乘客还是司机都想要急着返家,两边汽车都开始不停的鸣笛,嘈杂声一片,正在这个道口的两个交警忙的満头大汗,但是仍然招呼不过来。
陆为民尚未进长途客运站大门,就被这一幕给震住了,皱了皱眉,扭过头“老林,多安排几个交警疏导一下,另外看能不能分流,让进出城的车绕道走其他路线,这一段太拥堵了。”
“陆长市,我已经通知交警支队那边了,让他们在两端就开始分流,尤其是大货车不能走这条线。”地区安公处处长林丰原现在是市安公局局长了,额际也有些汗珠,刚才在火车站广场上陆为民就对火车站上执勤民警的风纪和力度有些不太満意,这帮孙子,平时水也就罢了,这可是年前,都知道导领要来检查慰问。还他妈不争气,这不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么?
“嗯,年边上了,大家都急着想要回家。心情可以理解,这也是你们安公民警最辛苦的时候,你们还应当提前做好预案,防止意外发生,同时出现状况要能立即予以解决,导领该到位的要亲临一线,各自到位履职,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问题,不要什么都得要让你这个当局长的来亲自过问。…”陆为民庒了庒火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
今天从火车站到长途客运站,一路行来,市安公局的表现让他很不満意。
火车站广场上一线之隔,广场台阶上属于铁路安公处。人家铁路安公民警着装整齐,值勤袖标一致,开包检查,巡逻盘问,一丝不苟,广场台阶下属于地方安公,巡逻民警一副三天没觉睡的烟鬼模样。呵欠连天,既没有外扎武装带,也没有佩戴值勤袖标,脚下边皮鞋、布鞋、旅游鞋混杂,着装极不规范,巡逻行进无精打采。甚至连路旁的一起普通的纠纷也是不闻不问,看得坐在柯斯达车上的陆为民內心冒火不已。
林丰原也是五十好几的老同志了,陆为民不想太过于苛刻对方,但是现在市安公局这种形象委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走到长途客运站,这公路街道上的现状又让陆为民忍不住皱起眉头。
舂节边上。火车站、长途客运站和公交总站肯定是最拥挤堵塞的地段,尤其是当初京九铁路选址丰州站的时候,丰州地区为了便于曰后铁路公路对接,所以也把长途客运站搬迁到了丰州火车站旁边,后来市內公交汽车总站也搬到了长途客运站旁边,这样使得整个铁路和公路运输能够实现最方便的对接联通。
但是这也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区域的人流车流量极大,加之这里又是通往东面古庆、淮山的咽喉要道,在东一环没有建成之前,这一段势必成为交通拥堵的瓶颈地段。
很显然在舂节期间这一路段的拥堵会加剧,而安公交警却对这一问题的严重性评估不足,没有及时采取分流等应对措施。
林丰原有些狼狈,昨天他就给副局长兼交警支队长张远根说过,提前安排人来巡逻查看,还要求他本人也要到这一线来亲自坐点,但这个家伙显然没有理会自己的要求,但这个时候他却不能说其他。
看见林丰原脸⾊有些尴尬,陆为民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这个时候市交通局的人已经先行去打了前站,长途客运总站的负责人们都迎了出来,陆为民也只能收声走上前去,和对方握手,慰问对方。
见陆为民走上前去,其他人都簇拥着上千,強勇放慢脚步,侧过头,沉声问道:“老林,你怎么搞的?明知道今天导领们都要来视察慰问,怎么不提前做好准备?”
林丰原也是一脸苦⾊“強记书,是我的责任,工作没安排布置好,…”
“行了,老林,交警这支队伍不好带,但是这支队伍又是安公机关队伍的颜面,平常老百姓和导领见得最多的就是交警,这个样子,你怎么让导领満意?你们市安公局还一天就嚷嚷要市委市府政增加预算拨款,就这样的表现,你怎么去说服市里边?”強勇忍不住道。
林丰原脸⾊一僵,现在市安公局缺一个常务副局长,局里边几个副局长争夺得相当激烈,打招呼的人也不少,当然常务副局长人选轮不到他这个当局长的来做主,甚至连政法委和组织部也未必能做主,但是作为市安公局局长,他的意见和态度也不容忽视,也就是说他支持谁也相当关键,问题是现在市委市府政似乎对这个人选也还没有定论,就连这一次撤地建市之后所有⼲部重新任命,这个是安公局常务副局长依然没有任命,这让林丰原也很是诧异。
竞争常务副局长里张远根就是一个有力人选,当然其他几个实力也不弱。
陆为民到没有注意強勇和林丰原的对话,长途汽车总站里也是人満为患,显得格外拥挤,十余个开口上站満了等待入进道口登车的旅客,客运总站站长也介绍了目前长途客运站的现状和存在问题以及下一步的打算,陆为民也询问了今年从外地返乡民工以及年后民工可能通过长途客车外出务工的情况。
检查慰问完长途客运总站,陆为民注意到没有看到有负责检查危险物品的察警,只有几名站在道口前的着装察警,而客运站內混乱的秩序也让他觉得存在很多问题。
从公交总站出来,陆为民一行人重新上车,柯斯达重新驶入公路上,陆为民脸⾊就有些阴郁,汽车在前面一个道口打了转弯灯准备转弯,陆为民注意到了旁边的交警岗亭居然是是把帘子拉了起来,这大白天居然把帘子拉起来,也太蹊跷了。
“停车!”陆为民喊了一声,司机莫名其妙,但是长市喊停车,他当然只有照办,柯斯达缓缓的靠边停下。
陆为民径直下车,強勇和田卫东、林丰原也都紧跟着陆为民下车,林丰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尤其是看到陆为民直奔那个用布帘子拉起来的交警岗亭而去,汗珠忍不住从额际渗出,这个该死的张远根,这一次是害死自己了。
陆为民直接登上交警岗亭,岗亭门是关闭的,扭了扭没有扭开,陆为民透过门口布帘子的缝隙看进去,两个察警在里边蒙头呼呼大睡,几个空啤酒瓶和一副散乱的扑克丢在里边茶几上,陆为民站了片刻,一言不发的下了楼梯。
強勇和林丰原脸⾊铁青,尤其是林丰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如果说觉睡你可以用昨晚加了夜班来解释,但是几个空啤酒瓶,还有一副明显是使用过的扑克放在桌上该怎么解释?关键都还不在这里,本来今天上午陆长市就已经对安公印象相当糟糕了,现在又出这么一个事儿,这不是存心要让自己这最后一班岗的站不稳么?
林丰原很清楚自己这个年龄段最好的结局就是能在一年后到人大政协去⼲一任副职,甚至他连人大都没有指望,能到政协去⼲一届副主席就是最大愿望,这样可以解决一个副厅,但是就今天这样的表现,自己连能不能把这一年多时间熬过去都难说了。
強勇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虽然这是安公队伍的问题,但是自己作为市委常委、政法委记书,今天安公队伍的表现实际上也就代表了整个政法队伍的⼲部素质,而今天的表现无疑是让陆为民对政法队伍低看了几分。
虽然早就有意要对政法队伍进行调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甚至是一个契机,但是事到临头,強勇的心情还是很不是滋味,斜睨了林丰原一样,強勇摇头摇,也跟随着陆为民离开了。
看见陆为民和強勇头也不回的上了柯斯达,林丰原也是脸颊肌⾁菗搐,咬牙切齿侧过头,对站在自己⾝后脸⾊白雪一⾝漂亮警服的女警道:“佟舒,你通知张远根和委纪的人,马上给我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