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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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长贵今天从上班开始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今天县委在开常委会，会议到底有几个议题，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有一个问题要讨论，那就是落山乡乡党委‮记书‬的人选问题。早几天自己去找马小军部长的时候，他有对自己暗示，很有可能自己会调任到落山乡去。

　　也就是说，自己终于要做一把手了？

　　虽然落山乡很穷，但落山乡那地方越穷越出⼲部，至少现在蒙头山县的几个常委都是出自落山乡的。当官的人都信这个玩意，那地方就是一灵地。

　　你说他不想做一把手，那都是假话，既然混进组织內部了，谁不想坐的更⾼一些呢？

　　但一直快到下班，他都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也就是说，没戏了？

　　他內心有些不甘，快下班的时候坐上公交朝县里面走去。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想问问。

　　马小军很显然知道他会来问，所以在办公室加班，并没有走。张长贵进去只是讲了几句之后，脸⾊惨白的走了出去。

　　一到自己的家，就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正坐在厅里面看电视。

　　张海军对于他爸爸的突然回家吓了一跳，印象当中他父亲也只有星期五晚上才回来的，平时基本都在乡下上班。

　　他赶忙站了起来道“爸，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呢？”

　　张海军最近几天头都要晕了，他没有想到那天自己抓了龙橙会惹来这么大的问题，龙橙这混蛋竟然认识他们所长，而他们所长看样子还很尊重龙橙，最后的结果呢？张海军被停职调查待处理了，而龙橙呢？在安逸飞的赔礼道歉下带着那女的安然离去。

　　这…。这算什么？

　　龙橙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落山乡办事员吗？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呢？等他爸爸调到落山乡做了‮记书‬，我看他龙橙是否还能飞到天上去。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家里面，不用上班吗？”张长贵问道

　　“这…”张海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了一下又道“这两天所里休息，说星期六天要加班”

　　“海军，你今年都大了，你就不能长大懂事一些吗？所里休息？你休息个什么庇？”张长贵越讲越大声，突然啪的一下手掌重重的打在桌子上“滚，你给老子滚出去，什么玩意，见过坑人的，没有见过坑爹的。滚，滚，你爹我迟早要被你害死”

　　张海军一听，顿时也来气了“我害你？我什么时候害你了？不要一回来就发脾气”

　　“你还没有害我？你还没有害我？你没有事情，你去找范⿇烦做什么？”张长贵道，说完这话他都举起手来准备打他，但想想这一个儿子，最后还是忍住了。

　　“范？我连范‮记书‬都不认识我，我到哪里去得罪他的秘书呢？”张海军道

　　“你还嘴硬，你还嘴硬，我打死你这个…。”张长贵一听，气急攻心，连句话都还没有说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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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军待张长贵走了之后，他还坐在办公室里面半天没有走，他在思考一些问题，特别是他和范国立的关系，今后自己要怎么样和他去相处呢？

　　组织部长何县委‮记书‬要是和不来，那就是大问题。今天这人事调整的检讨会议，马小军算是第一次认识了范国立。他从来没有想过范国立是一个这么‘霸气’的‮导领‬。

　　今天最开始说的是调整⽑得力的工作岗位的问题，自己按照范国立的意思，把⽑得力调整到了县志科去了，虽然那些常委都很惊讶，但都没有说话，毕竟⽑得力这个人本就犯下了很多的错，被‮民人‬群众也告了很多，被调整也是很正常不过的。

　　但是在乡长的人选上面，因为马小军并没有提出什么建议，所以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了。每个人都提出一个名字在哪里讨论，讨论的不亦乐乎，最后呢？

　　范国立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落山乡现在是乡长‮记书‬一起换，这样很容易出问题的，他的意见是由现任的副乡长替补上去。要组织部去调查一下落山乡现任的符合资格的⼲部，再议。这个事情就算完事了。

　　毕竟乡长这职位，就算县常委会决定了，还得通过人大决议的，现在就算把人派过去，也就是代乡长，在没有好的人选的时候，选一个现任的副乡长上来，这个是稳定局势的最好做法，很显然在这个事情上范国立也有他的考虑的。

　　而在落山乡‮记书‬人选上，马小军把张长贵，陆天方以及石中原的名字抛了出去，同时也好似和范国立介绍一般的把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和简历介绍了一遍，提出来之后，他相信大家都会明白自己要支持那一个，毕竟在这个时候，派一个有基层经验，并且做个一二把手的人去是最为合适的。这个事情只要范国立不出声，完全就可以在这个会议上定了。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也都是觉得张长贵同志最合适，就要在拍板的时候，范国立站出来说话了，他不但否决了张长贵，还否决了马小军代表的组织部推选的⼲部，同时他还抛出了一个让众人都很吃惊的名字。

　　何华华。

　　这个名字让大家都傻了一下，包括坐在那里一直记会议记录的何华华。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范国立会把自己摆上来说。如果自己今年入常了，那今年就升副处了，可惜，范国立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今后有没有这个机会，他也不敢确定，什么时候范国立要把自己调整走，他也不清楚，在无望的时候，突然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出去，他当然想啦。谁不想出去锻炼下呢？何况他的年纪并不太大。

　　何华华的名字一出来，顿时大家都不说话了，谁说呢？何华华就坐在现场，在他没有得罪大家之前，谁也不好意思出来反对。再说了，范国立这样一说，就算你反对又有什么用呢？在九大县常委中，他的支持率是一枝独秀的。谁能有意见呢？

　　在范国立提出何华华的名字的时候，马小军的內心感到了惶恐以及愤怒，既然范国立內心已经有人选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在常委会上把名字提出来呢？这不是赤果果的打自己的脸，这不是赤果果的告诉大家，范国立他不信任－县组织部的工作能力吗？

　　随着会议的结束，马小军的人都有些心神恍惚，而最后走的时候，范国立把马小军叫到了房间里面，安慰了一下，顺便说了一个不支持张长贵的理由，他的理由很简单，张长贵连自己的儿子都教育不好，他怎么能担当的了一个乡的重担呢？

　　马小军有些不知所以然，但至少知道，范国立的突然转向，很大的原因在他自己的儿子⾝上，对此，出了范国立的门口之后，他马上找人调查了一下张长贵的儿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最后面龙橙和张长贵儿子的事情露出了水面，这个时候，他也突然明白范国立为什么突然改换人了。

　　他这是在护犊。告诉大家，他的人不可以乱动的。而张长贵倒霉就倒在这里了。

　　但随着一个下午的思考，他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一般，这也许就是范国立的一个策略，龙橙的事情只是一个揷曲而已。就算没有这个揷曲，他也准备着那自己开刀立威了。

　　他要展示自己的权威，不管你是谁提名的人，擦了谁的皮鞋拜了谁的码头，在他这里都没有用，没有他范国立的同意，那就是不行。只要他同意，他随便叫谁上都没有问题。

　　这个就是权威，而范国立很有可能想要告诉大家的也就是这个。现在的蒙头山县是他范国立说了算，他说行就行，不行也行，你不服还不行。

　　和这样的一个‮导领‬共事，你说将来的路好走吗？马小军问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得要滚蛋走人让新人上位了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范国立他提名何华华去落山乡任乡党委‮记书‬，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呢？

　　他走了，如果范国立不调其他的人过来，那石中原就会成为新的县委办主任，那副主任的位置是不是会空了出来呢？这一空了出来，是不是有人要顶上呢？

　　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你说谁有能力和资格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