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的车子疾速地驶出地下停车场时,铁门里的那一对男女停止了撕扯的动作,年轻男子不好意思的放开女子⾝体,女子转过脸,笑意盈盈的望着⾝后一个魁梧男子,通向二楼的步行梯转角处,赵管家缓慢的从角落里的阴影里走出来,⾝影有些模糊,不过他的声音却清晰的回荡在无人的楼道里。
“方姐小,请您跟小张一同离开,少爷已经安排好了,不必担心。”
“他呢?”
“他去保护林姐小了,让我转告您,万事小心。小张,别愣着了,快,带着方姐小去我们准备的包厢里变装,送她离开。”
“是的。方姐小,您这边请。”
站在女子⾝旁的魁梧男子,礼貌的向她发出邀请,并将黑⾊西装外套脫下来披在她的⾝上,示意她跟随自己上步行梯,女子点点头,望着赵管家的目光里,仍然有着一些不安,但还是快步跟着魁梧男子上楼去了,留下赵管家独自站在二楼转角的角落里,掏出机手,望着上面移动中的红点标示,一脸担忧的表情。
飞驰的黑⾊厢车里,一个年轻男子被紧绑在车后座上,表情恐慌望着驾驶座的黑衣男子。他的嘴巴被胶纸封住,双手双脚也用绳子绑起来,右手手腕处还有一条长长的带子一直拉到右车门的位置,固定着。
“唔唔唔…”
嘴巴上贴着胶纸的年轻男子,不时的发出细微的声音,似乎在向窗外经过的车子求救,双眸里流露出来的恐惧,让他看起来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一般,挣扎了一会之后,他的目光回到驾驶座上黑衣男子脸上。死死的盯着內后镜里他的那张脸,双脚偷偷地磨蹭着,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不必费力气了,你跑不掉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否则你连早上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黑衣男子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右手突然亮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子,直直的指向后座上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看到伸过来刀子。本能的将⾝体的劲使地朝后座上靠,顿时安静了下来。
车內立刻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车子保持着匀速前进。两旁街灯照射的灯光不断地滑过玻璃窗,车轻男子感觉到了车內机手震动的声音,嗡嗡地响起,他的目光寻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了过去,看见车子的副驾驶座上。机手屏幕一闪一闪的发出亮光,照亮一旁黑衣男子脸上的表情,诡异而阴森。
年轻男子的心怦怦的跳着,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机手,因为屏幕显示打来电话的人正是茜姐,刹那间。他目光里流露出的恐惧慢慢转化成了绝望,⾝体又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但却在此时。再一次听到了黑衣男子的警告。
“我不想再说一遍同样的话,若是你乖乖听话,你的命可能活得久一点,但你非要找死,我也会马上成全你。听明白了吗?”
驾驶座上的黑衣男子,突然加快了车速。在前面街道的一个急转弯,车子驶进了一条狭长安静的小巷里,开始缓缓地放慢了速度,黑衣男子不停转头,左右张望起两旁的寂静无人的小屋,年轻男子的脸也拼命想要凑到玻璃上,看清楚现在的位置,可惜,只能隐约看见两旁模糊不清的建筑,好像是老旧的石屋。终于,车子在走走停停后,停在了巷子最里面的一间石屋门前。
黑衣男子从置物柜里掏出手电筒,推开车门,来到小巷里,用手电筒左右照了一会之后,快步走进了石屋里,三五分钟后,他的⾝后跟着几名蒙面的魁梧男子向车子的方向走了过来,这让后座上的年轻男子,⾝体直直的向后躺去,被固定住的右手用力的挣扎起来,腿双也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心里发出如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放开我,放开我,我还不想死…”
当年轻男子的⾝体被拉扯着,抬进石屋的时候,他已经吓得昏厥过去了,而望着他的黑衣男子,有些无奈的笑了,他快步走出石屋,回到门口的车子上,拨通了赵管家的号码。
“您那边进展的顺利吗?”
“是的,少爷,方姐小也是顺利的被送到全安的地方去了,林姐小也在严密的保护下,只是,您一个人没事吧?”
“放心吧,我没事,害您担心了。”
雷清文听得出电话那端的赵管家,是犹豫了很久才问出这句话。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很关心自己的安危,瞬间让雷清文的心里不由的觉得温暖起来,将自己平安的消息告知给赵管家之后,然后他的目光望向副驾驶座上,年轻男子机手上四十三个未接来电,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十五分钟之內可以查到她的位置吗?”
“这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少爷,那个男人,您要如何处理?”
“根本不用我们,他的机手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而且他⾝上的很多的物件,可以给我们很多的帮助,况且我已经报了警,我看接下来就交由警方来处理吧。”
“明白了,那您一会是回魔幻还是去林姐小住的店酒?”
“去她那吧。”
“好的,我会立刻派人去接您的。”
挂断电话的时候,雷清文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早上四点半了。深秋的凌晨,分外的冻人,他打开车窗,左手倚在玻璃窗上,望向漆黑的天空中,若隐若现的几颗星星,听着风呼啸在这个空荡的小巷之中,如魔鬼的冷笑,让他想起了不知去向的张明宇。直到巷子的转角处,传来了由远而近的警笛之后,他才快速的发动车子,穿过小巷,驶上小巷后隐蔵着的另一条小路。
⾝在凌海店酒1903号房间里的林雨沫,不安的站在落地窗前,望向店酒前面的启明路。面⾊凝重,脑海里不时的浮起,刚才魔幻俱乐部那惊险的一幕。
当她在一楼共公卫生间旁的走道里,遇到假装成女店员的卧底方昕时,她按照计划,故意将一支小小的口红混在手包混乱出来的物品当中,在方昕将白⾊布包放进自己口袋里的时候,也看着她,快速的将这支银蓝⾊的口红蔵到袖口里的举动,然后按照暗号里的指示。林雨沫特意选择了没人会去的紧急出口,快步向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直到她确定躲在暗处的年轻男子已经跟上了自己。
想到这里时。紧抱着双臂的林雨沫不噤打了冷颤,微微咬了咬嘴唇,⾝体紧靠着落地窗,缓慢的坐到了地毯上,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又一次感觉了年轻男子大力的拉扯,还有那个白⾊布包捂上口鼻时的恶臭,直到她余光里看到了冲向男子的方昕时,终于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林姐小,热水放好了,您去洗个澡吧。”
“好的。⿇烦您了,张阿姨。”
睁开双眼时,林雨沫看到了站在门边。一个年长的阿姨正温柔的对着自己笑着说话。刚刚她醒来时,就是她陪在自己⾝边的,经过交谈,林雨沫得知了这位阿姨就是赵管家的妻子,也是照顾二少爷林柏宇长大的人。透过她断断续续的讲述,林雨沫了解了自己昏迷之后的一些事。
原来。雷清文早就嘱咐林阿姨在紧急逃生门外的小巷里,开车等候,然后将昏倒的林雨沫带来这个店酒。而雷清文则是扮成保镖模样,将袭击她的那个年轻男子带走,最后由赵管家指派的人假扮林雨沫引开暗中监视的人,而且似乎一切进展的很顺利,半个小时后,雷清文就会来店酒跟她会合了。
林雨沫的⾝体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她白皙的手臂,双手交叉倚在浴缸的边沿上,下巴紧庒在手背上。望着镜子上涌起的水雾,突然翻转⾝体,整个人一下子沉进了水底,屏住呼昅,然后她看到了穆秦风温柔的笑脸,越来越清晰。
雷清文看到眼前凌海店酒霓虹灯招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透过车载电台,他得知了昨晚迷情酒吧后巷里有一台车子起火的新闻,心里隐隐地升腾起一股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久前张雅熙打来的一通电话里说,金霓妮的机手整整关了一个晚上。
“少爷,我们现在要如何处置这个女的?”
“我想带她去一个地方。”
“您说的是那里吗?”
“嗯,就是那儿。”
一台开往城北别墅区的白⾊加长轿车上,脸上有道深疤的年轻男子边速加,边对着车后座白衣男子发问。白衣男子低下头,用手轻抚了一下躺在他腿上的女孩柔顺的长发,回话的语气很冷淡,但望向女孩的目光却充満深情,而长发下露出女孩的面容,正是金霓妮。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阳光透过半开的车窗暖暖的洒在他的⾝上,不时的有树叶飘落的沙沙声,清晨的空气很清新,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味。车子在人烟稀少的路上奔跑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停在一幢漂亮的建筑前,白衣男子抱着金霓妮,站在金⾊的院门前,望着院中里的噴水池,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幢风格独特的建筑,颇有几分欧洲古堡的感觉,院中的噴水池中间的雕塑,是一匹白⾊的骏马,骑在上面的男子很像是童话里的王子,相貌堂堂,手握长剑,一副锐不可当的模样。而环抱着噴水池的是两条弯曲的小路,各自通向南北两个方向,小路两旁开満了盛放着的深红⾊蔷薇,白衣男子绕过噴水池,走进了正对着那间城堡一般的主楼里。
金霓妮⾝上的外套有些破损,尤其是右边肩膀的位置,还有一大片血渍,躺在一间明亮宽敞的卧室的大床上,有两个年轻女仆正在帮她换掉⾝上的服衣,站在床边的还有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女医生,而靠在门外的白衣男子,正在将金霓妮満⾝伤痕的照片传送到一个号码上。
“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加倍奉还,别忘了,你这是教我的。”
寂静的走廊里,他的声音充満磁性的响起,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远处端着一杯热水走来的中年女人,望着男子眼神里的凶光时,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笑着揷起话来。
“少爷,许久不见,您的火气还是这样大吗?要不要,刘妈做些甜汤给您喝,降降您的火气。”
“刘妈,您也是老样子,还是敢在我生气的时候搭话逗我。”
“当然了,少爷,我可是从小把您带大的,您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逗您呢?”
“有,当然有了。呵呵…”
白衣男子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望着走到自己⾝前的中年女人,伸手要去拿托盘上的水杯时,中年女人熟练的移开托盘,让他扑了空,左手突然轻弹了一下他的头,快步走进了房间,留下门边的白衣男子,愣在那里,目光慢慢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