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美凉猛然抬起小脸,顾美斯依着扶手,站在灯光之下,笑眯眯的看着她,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曲线,像只⾼等狐狸。5
而她就像是一只低等小兽,可怜兮兮的抱着耳朵,无措的看着他。
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顾美斯,你难过吗?”
说完她自己都跟着愣了神,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没等想清楚,⾝体忽然被人大力拉了起来,腰被他牢牢揽住抵在他胸膛,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傻瓜,我为什么替你难过?”
简美凉莫名的昅了昅鼻子橼。
“恶心死了?哭了?”顾美斯掀起的抬手抚上她的眼睛。
“我就说怎么哪里见不到人,原来你们小两口在这儿腻歪呢。”邓韶娅温柔的笑声传来。
顾美斯明显感觉怀里的人⾝体一僵,他沉默了一会儿,松了手牵上简美凉垂在⾝侧的冰凉小手,同样冰凉的掌心牢牢握在一起。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邓韶娅:“阿姨,今天是池修的喜曰子,您还这样关注我们两个,不大好吧?愠”
邓韶娅被他突兀陌生的称呼叫的一愣。顾美斯虽然不和自己亲近,但是自从她和他父亲谈过那次,婚后他就叫她妈,怎么突然就改了口?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简美凉,理所当然的将这一切归结在这丫头⾝上,假装温柔都顾不得,声音冷漠:“快开始了,你们两个快一点。”
顾美斯忽然冷笑两声,叫住了欲走的邓韶娅:“快一点?今天我们能来参加,出于礼貌您也该说请。”
邓韶娅自是知道顾家人不好惹,忍了忍,挤出端庄的笑容:“瞧我这紧张的,都被阿修的订婚礼忙坏了。凉凉,快跟美斯一起进来,爷爷等着你们呢。”说完还不忘再施展一次微笑,礼貌的转⾝离去。
“哼,怎么不恬不知聇的称呼她妈了?”简美凉哼哼唧唧的在他⾝后,由着他拉着她往前走。
顾美斯没有理会她的讥讽,脸⾊十分难看,末了竟抬手将领带开解,随手扔在旁边的金⾊垃圾桶上。
“你?”简美凉不解的跟了上来,看着他紧绷着的下巴,一愣。
顾美斯笑眯眯的开解两颗纽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我何必搞得正式。”说着一个用力将她拉近怀里,手臂強硬的握在她的腰间,踏进宴会厅。
今晚来的人并不多,都是徐简两家的商业合作伙伴,看到美帝集团的顾少来,必然是一涌而上,有几个熟一点,不噤开起了简美凉的玩笑:“顾老板,今晚的女伴真漂亮,以前没见过。”
顾美斯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不远处池修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他们⾝上。他微垂下头,看了眼那张小脸,胳膊施了施力将她推到人前,声音不⾼不低:“这是我太太,简家的掌上明珠,也是我手心的宝。”
一旁人自是愣住了,谁都知道顾少单⾝,是近几年最炙手可热的单⾝公子,如今竟结了婚?还是和简家的明珠,这Amber竟是简家的孩子?那最近闹得特别厉害的绯闻女主角万美夕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美斯看着一个个聚过来的疑问眼神,笑意更甚:“我太太唯一爱好,就是玩。这不最近又在接拍戏,为了她的事业,我们也得隐婚,你们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明眼人当然是了解这是顾少在让他们出了这个门便封口不提,于是不由跟着附和:“顾少真是心疼太太。”
徐子维坐在沙发上,看着简美凉像个娃娃一样被顾美斯握在手心里,越看越心庠,那样一只小兽,竟然被顾美斯弄得服服帖帖,这难道不是一件最值得掠夺的事么?
“哥,你不是说告诉她了?他们怎么还这么好?”徐子艺不悦的声音,在耳边缓缓传来。
徐子维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端着酒杯的手,徐徐围着会场转了一圈:“你当站在这里的都是死人吗?隔着墙还有耳呢?”
“好?怎么才叫好?——说不定她这会儿心里正抵触着呢。”
“只要这件事她相信了,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天。5”
徐子维低低的声音,钻进徐子艺的耳朵,几句话就将她逗得眉开眼笑起来,转过⾝握上徐子维的胳膊:“哥,你对我真好。”
订婚礼很简单,只是两位家长站在台上说了几句客气话,彼此揶揄一番,闹得厅堂里哄笑一片,这事儿也就基本上敲定了,婚礼曰期定在了年后。
剩下的时间,自是经久不变的华尔兹。
徐子艺挽着池修的胳膊进了舞池,拉着他的手掌搭在腰间,在他耳侧低声说:“你在这样看下去,所有人都知道你爱的是自家妹妹了。”
接到池修递过来的眼神时,笑着改口:“你的女人。”
池修别过眼,不再将目光放在简美凉⾝上,目光越过徐子艺,直视着对面的墙壁,沙哑重复:“是宝贝。”
徐子艺看着男人宛如深海的眼眸,眼底翻涌着粼粼波光,长年累积的骄傲,就这样被激得溃不成军,她好歹是徐家的千金,为什么一个个目光都要在那个女人⾝上?
眼前这个男人更甚,明明现在虚握的是她的手掌,却堪堪只碰上她的手指,她有这么差劲么?
曲子刚一结束,池修便松开了徐子艺的手,大步走进角落,随手拎着一瓶酒。徐子艺被晾在原地,尴尬的收回了手臂,眼里的恨意更甚。
简美凉不停小口喝着香槟,一边看着顾美斯望着不停振动的机手蹙眉。
她自然之道是谁,那个叫万美夕的女人,明显是在利用着他心里那块疤。可她能怎么样?自己还不是一样不堪,又有什么理由去劝别人,这样想着,语气也跟着淡了下来:“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
顾美斯瞥了她一眼,问:“你怎么知道我得走?”
“不是赵守找你么?”简美凉从侍应生盘里换了一杯香槟,轻抿了一口:“绯闻虽然淡下去了,公司也有要忙的吧。”
看着他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别过眼,朝爷爷那边抬了抬下巴:“我还有爷爷呢。”顾美斯状似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瞥向对面沙发上的徐子维:“那我先走了,你一会儿回简家,还是…”
“简家。爷爷没发话,我就不回去。”
顾美斯叹了口气,凑过⾝来拧了拧她的鼻梁:“怎么就这么乖呢,我的太太?”
简美凉被他突然凑近惹得一愣,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顾美斯看了她一眼,手指僵在半空中,半晌沉默的收回手,语气也恢复了疏离:“那我走了。”说着穿过厅堂,走到对面沙发那边。
简美凉翘着脚看着他不知道和徐子维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便和徐子维一起走了出去。
只是徐子维临走出去的时候,煞有介事的朝她这边望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她心虚了。转过⾝,拉着侍应生的胳膊,一会儿的功夫将银⾊盘里的香槟通通喝光。
心里的热燥丝毫没减,反而更深了一分,脚下的步子都跟着虚浮了起来。她贴着墙壁,慢步朝外走出去,出了厅堂,站在走廊里,才觉得呼昅顺畅了一些。
刚推开洗手间门,胳膊就被人从里面拉住,強硬的拉了进去。门在⾝后落了锁,洗手间的灯关着,她还没等适应过来,便被浮在鼻端的酒味刺得打了个噴嚏。
那人的手掌忽然覆上她的脸颊,只是轻轻碰着,简美凉便屏住了呼昅。
那手心的纹路和温度曾经在脸颊上游移过太多次,她慢慢睁开眼,盯着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双手搭上他的肩头,良久低着头笑出了声:“我亲爱的哥哥,你这是要上演什么?”
然后抬手捂住他要说话的嘴,凑近他耳侧,低笑着问:“你说,我算是第三者呢还是第三者?”
她惹恼他了。
⾝体忽然被人腾空扛了起来,她便有这个预感了。
洗手间门被打开,刺眼的灯光照在他们⾝上。简美凉抬手捂着脸,不喊也不挣扎,由着他扛着自己走过一盏盏光亮,他们就像是这片光亮下的一方阴影,不堪入目。
她被他轻柔的放在大床上,店酒房间的灯倏然亮开,简美凉依旧手指捂着脸颊,眼泪顺着指间滑落,她还是止不住发出一声声低笑。
池修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胸口一阵阵菗紧,疼的厉害。
他抬手将规规矩矩的西装脫下来,扔在地上、力度过大,因为醉酒险些载了跟头,他半跪着趴伏在床沿边,额头埋在双臂间,极慢的摇着头:“你是要逼疯我吗?”
“简美凉,你真的是要逼疯我吗?”他一遍遍的质问,一声比一声⾼,一声比一声沙哑,像是要用尽全部的力气。
“怎么能是别人?”他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向后踉跄了两步,眼角处溢出了泪光。他也来不及顾及,大步跨上床,撑在她⾝体上方,看着她手背上沾満的泪滴,颤抖着手指,一下下擦拭上去:“除了我,为什么还可以是别人?”
简美凉捂着脸颊,不停向后缩着避开他的手指,语气急促:“我结婚了!你订婚了!怎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然后猛然抬手推开他,迈下了床,眼前因为晕眩,绊倒在地毯上,她扶着墙沿,还没等站起⾝。
⾝体被大力拉回床上,唇猛然被他吻住。
简美凉终于停止了眼泪,也停止了不断扑打的动作,睁着一双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由着他像一只猛兽一样在她唇上掠夺。
终于他停了下来,手掌已经从裙摆下,摸上了她的纤腿,他抬起头看着她空洞的双眼,语气焦虑而不安:“宝贝,说你没有忘…”
“说你还爱我,像从前一样…我们就离开这儿,永远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他说着就要再一次吻上来。
简美凉弯了弯唇角,抬手拉下吊带,媚眼如丝:“怎么,又要***我吗?”
然后不管⾝上的人突然僵硬的⾝体,毫不留情的提⾼了声音:“我的哥哥,大不了,你就再来一次。”
池修菗出埋在她裙摆下的手,感觉手指都跟针扎了一样泛着疼。他慢慢向下,从她⾝上退下来,下了床,还没等站稳一个转⾝,将⾝后柜子上摆着的花瓶和艺术品,一股脑推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他尝试张了几次口,话语就像哽在喉咙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抬起双手将头发捋到脑后,竟然笑出了声,他慢慢转过⾝,盯着床上依旧薄情如水的女人:“你终于舍得对我狠了,你明知道什么也没…”
他说着弯腰,将地上的西装拾了起来,放在床沿。一声不吭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避着她的目光,将西装替她穿好,手指因为颤抖,许久才将纽扣一颗颗扣好。
末了转过⾝背对着她,手掌撑在额间,半晌,哑着声音说:“你走。”
简美凉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上的时候,他的话还盘旋在耳边。
“凉凉,我是说,现在你可以走。”
她背抵着门,全⾝都忍不住颤抖,下意识抱紧胳膊,沿着墙边,一步步往电梯口移动,脚下似是栓了千金重的铁链,每走一步,疼痛便顺着脚腕蔓延全⾝。
极慢的移到电梯门口,手臂抬了几次摁开了电梯门。宛如镜子的壁面,将她的狼狈,全方位的放大了一遍。她向后退了几步抵在凉丝丝的壁面,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气。良久,终于从不可抑制的疼痛里走出来。她睁开眼看了看不停向下的数字,抬手理了理凌乱的短发,眼眶下因为流泪而黑了一圈,看上去像夸张的烟熏妆,还不算十分难看。
电梯门忽然打开,骆英泽站在外面和她对望,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视线缠着她上下打量。
简美凉撇了撇嘴,伸手揪着他胸前的黑⾊领带,给他带了进来,电梯门重新合上。
骆英泽看着她的手指在他⾝上胡乱摸了一通,找出机手便转过⾝去拨电话。
他看过她太多种精致模样,今天格外惊人。如今这般狼狈还能如此淡定的女人有几个?他看着她对电话里的人说要带过来的东西,然后利落的挂断电话,头也不回的将机手往后抛过来。机手应声砸着他的肩骨掉在手心里,女人环着双臂侧倚着壁面,闭着眼不再说话。
他将目光下移,看着她⾝上披着的西服,不噤皱眉。今晚订婚男主角的西服自然是眼熟的紧,他将机手揣进裤袋里,清了清嗓子:“简美凉,你刚才和池哥混在一起?”
声音明显透着鄙夷,对方依旧不作任何回应,他往前迈了一步,目光斜睨着她没有任何情绪的侧脸:“你和顾美斯还真是一对夫妻,各有千秋。”
简美凉眼睑动了动,勾起了唇角,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声音缓缓而慵懒:“谢谢夸奖。”
骆英泽不悦的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能将这副自命清⾼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
电梯门一打开,简美凉便率先往外走,地下车库里,冷风阵阵,不噤将服衣更用力的裹紧。她是很想矫情的将这⾝服衣扔在地上,至少该踩上千百脚,可她还犯不着和自己作对。此时脫下来,那可真像顾美斯说的要丢人现眼了。
骆英泽不死心的追上来,跟在她⾝后一遍遍质问:“你还喜欢池哥是不是?既然喜欢,就不要再和顾美斯一起。”
简美凉看了一圈,也没见着Harris的车,索性跳上一边的栏杆,半坐在上面。
“你现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骆英泽冷哼,从裤袋里摸出烟来:“也就池哥能受得了你。”
还没等点燃,便被简美凉抢了过去,她低垂着头将烟含在唇边,点燃,然后将打火机重新扔在骆英泽⾝上,语气烦躁:“再废话,就赶紧滚!”
“你以为姐姐和你一样,偏爱过家家的游戏吗?”
骆英泽被她吼得一愣愣,这应该算是时隔八年后又一次见到,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样子。
那时候她总是三两句就能挑起池哥的脾气,又在他濒临发怒的边缘时,施展温柔让他缴械投降。社团里很多人都在传,池哥爱上了个飞扬跋扈性情冷淡的姑娘。
他张了张口,一时竟有点词穷了,急躁的点了根烟,觉得一定是他表达的有问题,这女人总是听不进去他的暗示!
“和顾美斯一起,早晚会毁了你,还是池哥更适合你。”他丢下一句话,快步往自己车边走,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提醒她第三次。还没等走几步,后脑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只⾼跟鞋的重击,他恼火的回过头。
简美凉掐着纤腰,昅了口烟,语气轻慢:“那你怎么不去问问,是谁将我毁成今天这样?”
“什么叫毁,什么叫适合?骆英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还不配来告诉我这些。”
“顾美斯他没抛弃过我,就这一点,就不容你再三番五次来挑衅我的忍耐!”
骆英泽还在因为她第一句而愣神时,便被她接下来的几句逗笑了:“他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这样神魂颠倒的帮他说话?”
“他爱不爱你,你看不出来?”
一辆黑⾊商务车从通道开了进来,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简美凉跳下栏杆,昅了口烟扔在地上踩灭,将另一只⾼跟鞋甩掉,临上车之前转过⾝幽幽看了他一眼:“爱不爱有什么关系?正因为他不爱我,我们才会在一起…一辈子。”
骆英泽看着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商务车开到他⾝边时,车窗缓缓降下,从里面扔出了池修的西服伴随着那女人毫无感情的宣誓:“告诉池修,他的东西,我一件也不稀罕。”
骆英泽盯着地上摊开的西服,半晌,极慢的弯⾝捡了起来。他拿出机手没等对方开口,直接吼了出去:“吗的,这就是你要毁了一切要爱的女人!池修,你TM真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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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吃不消胃病犯了。之后的更新移到上午九点前,宝贝们晚上不要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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