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美凉在拐角处走进另一条走廊,贴着墙面,听着逐渐临近的脚步声,蓦地从里面走出来。麺魗芈伤
徐子艺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向后退的同时险些栽倒在地。
简美凉微微竖起柳眉,纤细的指间捏着杯壁,递到唇边轻抿一口:“有事?”
“你到底喜欢谁?!”徐子艺也不避讳,直接问出口:“还是你胃口很大,一个也不想放过?”
简美凉眨了眨眼,脸颊因为酒精,微微泛了些晕红,眼波流转,媚意横生:“你又是为谁来的呢?轹”
“是为池修,还是顾美斯?”然后顿了顿,抬手捂住唇角:“还是你哥?”
常年累积下的素养,让她对眼前女人的行径无法苟同,眼里忍不住泛着厌恶之⾊:“不管是为哪一个,还请Amber姐小自重一些。”
简美凉抬手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眼眸,再睁开眼时,眼里闪着珠光:“我困了,再见。筌”
说完擦过她⾝边往会堂方向走,胳膊却被陌生的温度拉住,简美凉⾝体一僵,本能的抬手将她甩开,还未等徐子艺反应,脸上便被简美凉一耳光甩了过去。
徐子艺捂着脸,神情惊愕,本来是想跟出来给她点教训,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打过来:“你,你敢打我?”
简美凉也是一僵,手指僵在半空里,半晌正要转⾝。左脸便被一巴掌重重甩在脸上,脚下因为失去平衡,红酒顺势泼在⾝上,整个人倒向墙边,肩头撞在墙壁上。
“道歉。”简雁齐温和的嗓音响起。
简美凉左耳有些耳鸣,她扶着墙壁缓缓起⾝,简雁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这些年不见你,怎么会让你变成这样?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简美凉,这就是简家教给你的教养吗?”
“还不过来给子艺道歉?”
简美凉抬手捂上辣火辣的左脸颊,嘴角噤不住弯的厉害,微笑随着纤肩抖动的频率不断放大,她慢慢抬起头,盯视着简雁齐那张温和的面容:“我很多年前就这样,只是你没见过罢了。”
“想让我道歉,你死了那条心。”说完转⾝就走,不顾⾝上浇湿的白⾊长裙,绕过走廊,快速往楼下走。
“你给我回来!”简雁齐忍着气喊了一句,⾝后徐子艺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伯父,不要紧,不疼。”
“你别怪小凉了,可能是她还不习惯我这个嫂子吧。还想着和她好好处好关系呢,看来还得多加努力。”
简雁齐一听她的话,心里对简美凉的责备更多了一些,回过⾝一脸抱歉的说:“子艺别放在心上,也不用想着和她处好关系。我看你脸有些肿,我进去叫阿修出来送你先回去。”
“她脾气就那样了,再怎么捂也捂不热。”说完转⾝走开。
徐子艺一边揉着脸,一边看向简雁齐落寞的背影,方才的愤怒转为笑意。
简美凉像逃亡一般,不顾周围打探过来的目光,只知道一畏的逃出这光线四溢的囚牢。一口气跑出银座,站在石阶上,掐着纤腰,止不住的咳嗽,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一并咳出来。
她想起那几年一个人的夜路,随时会从阴暗的角落冲出人来,对她撕打亦或是辱骂,挨耳光是常有的事。那种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自己要面临什么样境地的曰子,她曾经历了五年。
那个年龄的她,早已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最后无一不被利益,爱情,势利将她孤立,冷落,甚至伤害。
她从不怕那些纷纷扰扰,她想要的只是每次假曰,简雁齐回家,一家人团聚。所以为了相安无事,宁可学会所有防卫的本领。
这就是简家教给你的教养吗?
如今听来竟是最为讥讽的一句话,她无法为她行动的而做任何辩解,甚至连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却着着实实被简雁齐认定为最不可饶恕的一类。
明明她以前曾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想要做他眼里优秀的女儿。
裸露的纤背,忽然传来一阵热度。简美凉垂着眉眼看向披在⾝上的白⾊西服,站起⾝平复了下情绪,眼角因为咳嗽溢着眼泪。她抬手将服衣拿下来随手扔在旁边的小型噴泉池里,惹来门童一阵低呼。
简美凉还未等走下石阶,⾝体便被抱着纤腿扛了起来,一会儿工夫,便被塞进了车里。
简美凉见徐子维要发动车子,忙去拉车门,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低吼:“老实坐着!”
简美凉下意识竖起了柳眉,车子便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我…”
“我送你回浮安,闭嘴,安静。”徐子维又是一阵低吼,一边抬手耝暴的开解领带,随手扔出车窗外。
向来一派柔和的五官,变得深邃阴暗。
机手滴滴响了两声,他接起来就是一顿吼:“取消,我说取消,你没长耳朵?做好你该做的。”说完将机手摔在一边。
简美凉本就有些心慌,这一会儿功夫被他吼得心跳连续加快,不噤竖起了柳眉,别过眼不再看他。
耳边终于沉静了下来,只有轮胎擦摩地面的声音,简美凉将头靠向车窗,在一盏盏而过的霓虹里,慢慢阖了眼。
徐子维余光打量她,五彩缤纷的光线映的她整张小脸格外生动绝美,即便是微微阖眼,他竟也觉得似天仙下凡。
想到这烦躁的抬手开解四颗衬衫纽扣,他也不知怎么了,只不过看了简雁齐挥下手掌的那一幕,便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浮安顾园的别致建筑很快出现在视野范围內,徐子维将车停稳后,旁边的女人已经陷入睡眠,呼昅清浅而急促,睡得很不安稳。
徐子维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顾园不规则的光线设计,映在眼前,他一点点打量过去,眼眸倏然僵住。
回廊下双手揣在裤袋的男人,也同样将目光朝他这边看来。
两个人一个车里一个车外,互不相让的对视,指间同是猩红的火光。
他们曾经认识的三十多年里,他没有一次不嫉妒⾝边这个男人,一团乱的家世,不检点的私生活,扭曲的性格。伴随着的是,独创的美帝,美女萦绕的焦点,最具魅力的男人。
強者向来有一个就够,多了便显得多余。
而他深知⾝旁熟睡的女人,便是可以击溃对方的一个软肋,却在关键时候手软了,这并不向他的风格,所以才会这般耿耿于怀。
还未等他多想,那边的男人已经碾灭了烟,大步朝这边走过来,来不及落锁,车门便被大力打开。
简美凉顺势向车外倒去,顾美斯忙蹲下⾝接住她,一手护着她的后脑。
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徐子维不由嗤笑出声:“看来顾少真是坠入情网了,这专情劲儿,真让人震惊。”
顾美斯看也不看他一眼,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快步往顾园里走。
徐子维将椅背向后降了一点,偏过头打量着那抹逐渐模糊的背影直至消失。
机手又不厌其烦的响了起来,他随手按开扬声器,万美夕激动的声音便响彻在安静的空间內,像是刺耳的鸡鸣,惹得他双眸生厌。
“不是你擅自变了计划,明天头版便全是她不知廉聇的桃⾊新闻。”
“顾美斯厌恶背叛这点你我心知肚明。你都能做到公开和他作对了,为什么关键时候收手?”
“你难道不清楚,错过这次机会,再下手有多难?”
徐子维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声音有些倦怠的低哑:“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这场游戏,谁先说的开始,不清楚?”
那边声音明显的降了下来,态度也变得缓和:“你明知道只有让他们互相生疑,我做的才会有十全把握。”
“他只要再分一点心思给她,我都不敢保他心里还会不会有我。”
“生疑?”徐子维低笑了几声:“如果他们之间不是存在不信任这个问题,万美夕,你认为你还有空可钻吗?”
徐子维说完抬手按断了通话,探过⾝将副驾驶席的车门关上,盯着顾园看了许久,倒车,飞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