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掠婚

　　“老大竟然输给了那只猴子？”央神出鬼没，突然乍现。

　　“别吓到小孩。”采蘩看看一旁长吁短叹两个小独孤党——姬钥和小混蛋。

　　“能跟着你到这种地方来孩子，我吓得了吗？”央大喇喇坐下，张嘴吐气，好像刚刚跑过一样。

　　“⻩炜被称为鹰眼，千军万马当前，眨眼取敌方大将首级可不是一回两回。而射术也非老大长项，输情理之中。”见弯转舵，尉迟觉本想为独孤棠伸张正义慷慨陈词已成为过去，这会儿滴溜溜得猾“倒是接下来棘手，不知他们会射哪个姑娘帕球？”要他说，射谁，谁倒霉。因为老大将来老婆是完全不能容人妒妇。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往丑里挑。技不如人，咱也没辙。”把手当帽沿，央眺望南北两边“好烟雨阁做这行买卖，姑娘不至于丑到不能看，吹灯后瞎里摸——”

　　“不愧是兄弟，说话都一个调。”这种话听一遍也就够了，采蘩毫不留情掐断。

　　“我跟谁说话一个调？”偏有没心眼，央还问出口。

　　尉迟觉⼲咳两声，神情有笑，点醒央“我俩。”又使眼⾊“当着采蘩姑娘面，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大是那种人吗？”

　　“可这是规矩——”立刻遭受无出处白眼，央一个机灵“啊！没错，老大绝对不是那种薄幸人。他心里有人了，就算送个天仙给他，那也是白搭。大不了带回家当个丫头使唤。”

　　采蘩好笑，却看那边小厮正举起各⾊帕球。每举一⾊，就有个姑娘站前让余峰⻩炜等人认脸。独孤棠看都不看，走进帐中。差不多认完，小厮举起后一个墨黑球。他才披了件大风袍出来。

　　“采蘩姑娘。”他对采蘩⾼喊一声，全场皆随他看过来。

　　尉迟觉突兀地拉了采蘩一把，用劲还不小，一下子把她带到栏杆前了。

　　采蘩皱眉，心中并不似面上平静，让尉迟觉这么一拽，出口有气“⼲吗？”

　　两人之间隔了几十丈远，采蘩却轻而易举看到独孤棠弯起嘴角，不噤愣住。立刻问旁边和后面，他兄弟们“摆什么心思呢？”

　　央耸耸肩。“别问我，我出出进进，话都没跟老大说。”

　　尉迟觉也无辜“老大不是叫你吗？我好心拉你一把。”

　　而此时，⻩炜他们庒根没注意到。采蘩一开口，小厮就放下了手里球。

　　很，球分发到众小厮手中。妈妈一声令，他们⾼抛了出去。

　　⻩炜只有一次机会让自己少帅蒙羞，因此专注非常，单凭眼角余光就下了判断。对准！出手！如闪电！

　　箭羽颤。箭头入木板，一只墨⾊球被射穿，露出球中棉花绒。

　　几乎同时。北面一个女子发出惊喜呼声，跳出来转圈。她⾝材矮小，微胖，上了浓妆却不显得好看，按照一般标准不能说丑。但烟雨阁肯定是次了。

　　采蘩斜睨。并不是她瞧不起那姑娘长相，而是基于和她抢男人。不可妥协理由，她没办法正眼看对方。

　　“也好。”尉迟觉了解女子心态“这么普通，能进老大他爹家门肯定就不挑剔了，安安份份，哪天她想开了，自愿求老大安排一个好归宿，那就万事大吉。”这个妾带回去，正妻不能卖不能阴，但妾可以主动要求离开。只不过，一般而言，好不容易能跳到米缸里，不熬个六七载人老珠⻩，还真很难死心。何况，如今这个还是定国公独子，少元帅，长得令人流口水。

　　⾼栏后姑娘们纷纷发出失望叹息，而场中余峰等人笑得极坏。

　　“独孤棠，等会儿多吃点好补一补，瞧那位胖姑娘‮渴饥‬已久，今晚怕不菗⼲你。你可别只玩一半就没了雄风，传出去连我们这群一块儿跟你长大也丢脸。”余峰这群中另一个出挑就是李鹤，和采蘩一样，一双放电桃花眼，说话有⾊，站相漂浮。

　　“独孤兄，不好意思，没下准心，射偏了。”⻩炜却是正经面⾊空敷衍。

　　余峰庒轴“独孤棠，消受胖美人恩之前，是不是去安抚一下那位漂亮姑娘？不要因此生了你气，不肯答应嫁给你。不过，你倒也不用担心她。以她姿⾊，咱长安城里名门公子可以挑，我给她介绍。”

　　独孤棠一声不响，直到他们一个个说完，才道“是那个胖姑娘么？墨⾊巾子也不止她一个用，我看上去都差不多，还是拿下来验清楚得好。”伸手招来一旁伺候童子，嘱咐他把球摘了送到妈妈那儿。

　　他这么一说，李鹤笑起半面“独孤兄，眼神不好怎么领着我们上阵杀敌啊？分明只有一个墨帕——”球字还未说出口，脸⾊就变了。

　　只见独孤棠五颜六⾊球中走了几步，然后站定回看他们。他脚下，正是一只墨球。

　　“是我眼神不好吗？这两只球看起来真得挺像。”足尖一踢，墨球滚动。

　　风向就这么变了，和人多没有一点关系。

　　独孤棠也不去捡，这时候要撇清任何动手脚嫌疑，照例叫来一个小童，拾了去问妈妈。

　　采蘩远远看着，听不到男人们说什么，只见连着跑上去两个小童，手里都拿了墨球。再看烟雨阁妈妈皱眉看了半天，转头对那位胖姑娘说了两句话。胖姑娘顿时收起笑容，步走到妈妈⾝边，一手拿起一个球看，然后神情沮丧下来，捂着脸跑开了。接着，那个被射破球从姑娘们中间传过去，一个个都是‮头摇‬。她是雾里看花，糊里糊涂，却听小混蛋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好像弄错姑娘了，射中球不是那个胖姑。”

　　采蘩恍然大悟，似乎真是那么回事。墨帕？墨帕！她立刻去瞪央。

　　央正等着“别瞪我，我是个跑腿听吩咐，很无辜。你要找始作俑者那儿，小心，这时候他，你我都不会是对手。顺其自然就好了。”

　　“你手不是折了吗？”什么时候事？她竟然毫无所觉。“我不是他对手，也不想当他对手，所以就找你。”

　　“左手折了，右手完好，说咱俩住一起缘分时，有没有觉得我靠你特别近？”央笑看采蘩睁眼明白模样“没错，就是那时候。”

　　一旁静立尉迟觉开口道“采蘩姑娘好准备了。”

　　诧异之后，采蘩感叹“他到底什么时候想到这个主意？我居然一点没看出来。”

　　“应该是看到姑娘平安刹那。”不是很清楚吗？这姑娘善妒，他看得出老大喜而乐见，简直享受得要命。不过，就像采蘩乎老大，老大也十分意她。本来就是因为她失踪，老大不惜把胡黎揭穿了，又对烟雨阁深挖剖底。如今人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输赢那么吃亏事，老大肯定要撇清。

　　“可是，拿一球认一人——”采蘩又想通一个环节“所以你拉我起⾝。”

　　“当时小厮手里正是姑娘帕球，射箭⻩炜也看到了你，全部符合规则。”尉迟觉这时才说出实情。

　　妈妈那儿尖嗓子喊一声“这是谁帕子？好事儿都不来认啊？”

　　“采蘩姑娘。”尉迟觉再催她一声“这样结果是好，你若不出声，妈妈会帮老大选一个陪夜姑娘。”

　　采蘩不再犹豫，往栏前一站，连声音都妖娆了“是我帕子。”

　　独孤棠直望着她，嘴角抿成一道线，不怎么弯，却实⾼兴得无比张扬。

　　余峰嘿了一声“她不是烟雨阁姑娘，不能算。”

　　“规则里从没这条，而刚才后一球拿出来时，采蘩姑娘就站了起来，你们都看到了人。既然那会儿谁也没说不行，到这会儿说不算，九公子不觉得勉強了些？”有备而来独孤棠哪是余峰一句话能打发。

　　“别不说，这本是烟花地风流人玩儿，可刚才九哥说你想娶那姑娘吧。”余峰帮手都是一顶一，李鹤笑得歪里琊气“你和烟雨阁里姑娘共度*，谁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不会就姑娘名节指三道四。赌约必行，你若坚持她话，她明天就不是⻩花闺女了。长安城很小，不出三曰，人人都会说她不是。一个大‮姐小‬就从天上掉下来，成为大家纷踩烂泥了。”

　　“李鹤，你好像忘了，我还有一个选择。”那个选择，能让他称心如意。

　　李鹤哑然，迄今他没见过会那么选择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没往那儿去想。

　　也许是因为太吃惊，余峰脫口大声“你想掠婚？”

　　満场寂静。

　　“是又如何？”独孤棠吹声口哨，墨驹驰来。

　　他轻纵上马，再次驱至采蘩面前“采蘩姑娘，我姓独孤，单名棠字，今年刚过二十四，略有薄产，亦有养家糊口之能，诚心求你为我独妻，相伴一生。你可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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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