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璃的心怦怦乱跳,要果真如此她该怎么办?痛哭求饶?以死明志?她好像都做不出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林砚了,可他也是待宰的羔羊,怎么救得了自己?只要一想到他会笨到蔵⾝在一个没有第二条出路的地方等着人家找上门来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拉着她逃命之前,他怎么看都有那么几分⾼深莫测,根本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怎么忽然之间就智商弱到了爆?这个能让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绪纷乱的林砚,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危急关头她居然还对他产生了好奇之心。
一旁的林砚听了怒极反笑:“是个男人就冲着我来,别把我的女人扯进来,你要是敢动她,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拜托,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这时候逞強有用吗?尹璃快要被他气疯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懂吗?都成别人鱼⾁了还在那儿逞口舌之快,到底要说他勇气可嘉好呢还是说他少一根筋好?这不是找死吗?她觉得今天假如有什么三长两短,肯定就是被他给害的。看来他十有八/九是个聪明脸孔笨肚肠,绣花枕头稻草包,她刚才醉眼惺忪,看走眼了。
胖子果然被激怒了,上前就给了他肚子狠狠一拳,打得林砚像只虾一样拱了起来,想必疼得要命,他居然咬牙一声不吭。
“被你这么一说,我今天还非要动一动你的妞儿不可,要不然我在弟兄们面前还怎么混?”胖子一边说一边走到尹璃跟前,伸出蒲扇大的手掌,轻轻地在她脸上摸了两下,摸得她汗⽑倒竖,却没有躲避。
“瞧,还是你的妞儿识相。啧啧,肤皮又白又嫰,吹弹可破,我喜欢!”
“拿开你的脏手!”林砚吼。
胖子斜觑了他一眼,像是故意要气他一般,张开双臂将尹璃抱入怀中,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一通乱拱。那股难闻的气味又一次強/奷了她的嗅觉,她本能地躲避着对方猪一样的动作,感觉好像有口水粘在了脸上,胃里一阵菗搐。无奈双手被反绑,她完全无法反抗,只好闭着眼睛,想象现在与她亲密接触的,真的是一头猪。⾝体绷得紧紧的,这一刻她真有咬舌自尽的冲动。
“我操/你妈!死胖子你他妈给我住手!住手!狗杂种!有本事你冲我来!…”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強烈地刺激着林砚,不久之前她还徜徉在他怀里,此刻却被一个面目可憎的胖子羞辱欺凌,这种窝囊的感觉糟透了!
“夜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甘,开始蠢蠢欲动,他却无法握着它⼲脆利落地削断那个八王蛋的咽喉。他奋力挣扎,却换来数不清的重拳和狠脚,一记又一记,打得他五脏六腑都挛痉了起来。这群狗/曰的太他妈阴损了,净挑打了看不见伤却疼得要人命的地方下黑手,简直就是专业人士。很明显,他们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而是某个帮派,看来今天真是衰到家了。
可他不顾上自己了,因为他看到胖子大手扯住尹璃的衣襟往两边猛地一撕,随着“刺啦”一声响,那件漂亮的衬衣顷刻间寿终正寝,她黑⾊的丝蕾內衣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了空气中。白雪的肌肤在毫无花哨可言的黑⾊的映衬下竟然有一种夺人呼昅的妖冶之美,紧张之下急促的呼昅使得饱満的胸部起伏不定,晃花了在场一⼲雄性动物的眼。
胖子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咽了咽口水后抚掌大笑:“哈哈,脖子扭伤值回票价了!”
说着就要猴急地扑上去尝鲜,却被林砚的话生生阻止了:“算我求你!别动她!你要我怎么样都行!你放过她!”
尹璃没想到他会这么护着自己,前后认识不过四五个小时,虽然两人之间上演了一段未果的激情时刻,但还不至于到要为对方牺牲的地步吧?难道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可他是个“少爷”阅女人无数,真这么容易情动,那得有几颗心才经得起腾折啊?作为一个生意人,她习惯了等价交换,突如其来的好处总让人怀疑是否另有目的,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可不管怎么说,他的恩情,她是承定了,想不感激都不行。
胖子大概是存心想要磨折他的心志,听了他的求饶,松开了尹璃。突然的放手,使得尹璃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他毫不怜香惜玉,施施然走到林砚跟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可现在我只对她感趣兴,我不是gay,对男人提不起兴致来,你长得好看也没用,这可怎么办?
“只要你放了她,其他的,随便你。”气焰消失了,林砚表现出出人意料的顺从。
虽然是在对胖子说话,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尹璃,她发现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让她看不透的人。
“情深意重啊!小子,有种!够意思!我就敬佩你这样的人,看来她眼光不错,选对人了。那行,你要是不躲不闪挨我十拳还能站得住的话,我就放你们两个一起走,怎么样?”
听起来似乎很划算,但他刚刚领教过对方拳头的力道,知道在毫不躲避的情况下,这十拳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来吧!”
拒绝了Sam和阿May执意要跟着一起找尹璃的好意,已经这么晚了,知非让他们先回家,自己则跟皇甫两个开着车在“听风西楼”附近一带转悠,到了黑漆漆的僻静处,就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
知非跟皇甫想得一样,尹璃肯定是被那群人给带走了,因为皇甫从杂物间里走出来后,就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刚刚还一副不找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不可能轻言放弃,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找到了目标人物,并且将之带离。至于带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这年头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越来越少,管这种很可能会惹祸上⾝的闲事的人更少。知非推测他们不会走太远,要教训一个刚刚结了梁子的人,没必要跑出很远,只要有个能安静下手的地方就行。皇甫也觉得有理,所以他们才会作出以上举动。
时针不知不觉又一次滑向了“5”知非的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他坐在副驾驶座上轻轻捏了捏眉心,一边查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一边说:“难道我们推断有误,他们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原本是知非开车的,因为他酒喝得很少。每次应酬,他总能巧妙地避免喝得太多,至今连皇甫都不清楚他究竟是酒量极浅不能喝,还是不想多喝,总之从没看他露出过醉态。可刚刚他在开车的时候因为精神不大集中,为了避开一辆迎面而来的飞车,车直接猛打了两个转才堪堪停下,还差点撞上隔离带。幸亏此刻已是凌晨时分,马路上空旷得很,才有惊无险。
皇甫的小心肝儿被他吓得颤悠悠抖了好久,随即要求换位,他仅有的两分醉意也被吓得无影无踪了。心想,自己就算醉得走不了直线也不至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要是把纽扣的事情告诉他,现在恐怕没法四肢健全地坐在这儿了,至少也是躺在医院的抢救室里,直接被拉去太平间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然还是警报吧?快三个小时了,我怕耽误不起。”皇甫瞟了一眼时间,说得很委婉。
这不是一般情况下的找不到人,皇甫跟那群人打过照面,觉得他们不像是普通人。尹璃在他们手上,吃亏是必然的,她一介弱女子,惹祸的起因就是因为长得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简直不言自明。
“去那边再找找,那边是个建筑工地。还是找不到的话,再警报。”知非指了指西南方。
心里的那抹怪异感一直存在,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对他来说,直觉这种东西颇为滑稽,可此时他想亲自去验证一下。
皇甫依言,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他在纠结,纽扣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知非。可能真的只是无意之中掉下来的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他若说了,不免有些小题大做。知非和尹璃之间,已经有太多的不明朗,他在这方面是个中⾼手,自然早就看透了尹璃的心思,只是跟她一样,弄不懂知非的想法。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揷手,再加上自己本⾝自由散漫惯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晓。两个人都是他极为重视的朋友,若郎有情妾有意,在一起自然是再好不过。可知非一直表现得模棱两可,欲拒还迎,他曾试探过他好几次,均未果,这让皇甫很多时候更希望尹璃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能试着打开一个新视角,说不定良人在别处呢?曰复一曰地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可临了终究不忍在这份不确定上再蒙一层雾,于是决定不提这事。
眼下尹璃的安危才是关键,老天保佑她没事。思绪间,漆黑一片的建筑工地已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