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璃!尹璃你没事就好了,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很怕你会…”欧阳明珺几乎是用扑的,上前捉住了她的手。
“嘶——”尹璃吃痛,她未免太过用力了。
“啊,对不起,你的手…”欧阳明珺慌乱地松开,才看到她几片指甲都有断裂的痕迹,还有残存的血丝。
“怎么会这样?我后来去取了画赶回原地,发现你们都已经不在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们,很担心你出事了。他们不是想要那幅画吗?怎么会把你带走了却不跟我联系?我想不通。打了好多个电话给你,都被按掉了,一定是他们把你的机手没收了对不对?可为什么现在又回到你手上了?他们到底怎么磨折你了?又是怎么肯放过你的?你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她一边问,一边细细打量着尹璃,只是盖着被子,脸上没什么伤,她也就没看出来。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尹璃只是笑了笑:“帮我把床头调⾼一点好吗?”
欧阳明珺愕然,愣了一下,在尹璃的指点下,找到床尾的调节按钮,帮她调到适合谈话的⾼度。
“谢谢。”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能让伤口的疼痛加剧,她装作若无其事,对上欧阳明珺的眼睛,淡淡地说:“我记得你下午穿的好像不是这⾝服衣吧?”
这个问题让欧阳明珺尴尬了一下,她坐回到床边的沙发椅上道:“找不到你,急得冒汗,回家等消息的时候,顺便洗了个澡。”
“为什么不警报呢?既然他们没有按照约好的时间等你,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们还会给你消息?”她抬手看了看断裂的指甲,果然是十指连心,不过几片指甲而已,都让人难以忍受。
“我以为他们…”没想到尹璃的气场会如此冷冽,一时之间她有种手忙脚乱之感。
“你以为?你这是在拿我的命做赌注呢。”或许是咄咄逼人了一点,她忽然温和地一笑,像是要缓解欧阳明珺的尴尬无措,柔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进了这家医院的呢?”
“我后来又去了一趟万家祖宅打听情况,一个下人告诉我的,我一听就知道是在说你,请人查了几家大医院的住院记录,就查到了。”
这样的解释也不算说不通,可怎么听都别扭,总觉得太巧了一些。看着她似是因为委屈而红了眼眶,尹璃叹了口气:“我很累,可不可以不要再继续扮无辜了?指示那伙人掳走我的人,就是你吧,欧阳明珺?”
她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啊,你是在怀疑我?”
“不,不是怀疑,是肯定。”她的眼神冷静而又犀利。
“你疯了!我们是朋友,我怎么可能害你!没有理由啊!”欧阳明珺一脸被冤枉的无辜表情。
“是,我确实曾把你当朋友,可你没有。”说这句话,让她有点伤感。步入职场后,很少再交到贴心的朋友,虽然欧阳明珺初时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好印象,通过后来的接触,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她没想到,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顿了顿,她继续道“我暂时还没能想通你这么做的原因,但那伙人的头儿,告诉我,是你指使他这么做的。”
她设了一个极小的套。
“你是说六哥?”
“你怎么知道他叫六哥?我记得,他只提到过东爷,你也只是听说过‘弑鬼’而已,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弑鬼’的六哥了呢?”尹璃冷冷地截断了她的话。
欧阳明珺表情一滞,随后掩口笑了起来,笑了好久才停下:“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她就是幕后主使,尹璃一阵心寒,解释道:“是因为你做得太过了。你对我情深义重到主动提出交换人质,我反倒要怀疑你。以我跟你的交情,怎么可能值得了九个亿?你未免太抬举我了。”
欧阳明珺轻轻鼓了几下掌:“你很聪明。好吧,我也实在是懒得装了,因为你难以想象,跟你在一起相处的分分秒秒,对我来说有多痛苦难熬。你以为你是谁?我欧阳明珺非得巴巴地迁就你讨好你?要不是为了赢得你几分情谊,何苦磨折自己?可惜你这人太难相处,我那样低姿态地迎合你,结果也只是你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朋友而已。我厌烦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即使不能作为你的好朋友给你最大程度上的痛不欲生,估计也不会相差太多。尹璃,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就这么等不及,要去面对了吗?”
她能感觉得到,欧阳明珺对她,并不仅仅只是讨厌,而是憎恨,这种恨,深入骨髓。她不知道,这恨从何而来,或许那才是她一切灾难的来源。
“当曰在‘听风西楼’里遇见的那帮人,是你找的,所以你才故意拉着我去跳舞?”她记得六哥跟她提起过,觉得这两者之间,不会没有联系。
“嗯哼,有钱好办事嘛。”她承认。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直接跟“弑鬼”打交道,只是找了有点小地位的阿膘而已。后来还是六哥主动联系的她,表示只要她肯花钱,他可以为她做得更好。当然,那是在“皇庭”被砸,六哥被东爷扇了耳光之后。
“那么第二天,开车撞我的人,也是他们了,都是你的授意?”
“那倒没有,哈,看来你得罪的人好像不止我一个呢。”
欧阳明珺没必要说谎,看来开车撞她一事,确实不是她找人⼲的,那又是谁?
尹璃不知道,那次刚巧六哥闲来无事,突发奇想要去见识一下哪个女人如此彪悍,伤了阿膘的重要部位。在路虎里盯梢的时候发现花豹想要寻仇的对象之一竟然是桑正的义弟林砚,所以才动了报仇的私心,再加上“皇庭”出了事“弑鬼”的一众兄弟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为他说句话,让他彻底寒了心,才主动参与到此事中去。
“你恨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既然已经摊开来说了,不如就问个明白。
欧阳明珺忽然起⾝双手撑床弯腰俯视着她,眼中有浓浓的恨意沸腾翻滚,在距离她不过二十几厘米的上方,慢慢地道:“何止得罪,你对我犯了爱的罪,我要你,生不如死。”
门忽然被推开,知非疾步走了进来,正谈到紧要关头被打断,两个女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他的⾝上。
“你在做什么?”他面容冷峻,问的是欧阳明珺。
“知非。”她换上了一副柔和的表情,走到他⾝边,挽着他的手臂,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人家只是帮尹璃盖一下被子嘛,房里暖气不够足呢。”
他想挣脫她的束缚,却被她施以更大的力,她背对着尹璃,看着他的目光里満是警告,怕她对尹璃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知非任由欧阳明珺挽着,走到尹璃跟前关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的脸⾊苍白如死灰,眼神只是呆滞地望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心脏绞成了一团,一阵一阵刺痛。刚刚在欧阳明珺面前,她还能保持着強大的气场和昂扬的斗志,即使对方有再多阴谋诡计,她都不怕。可此时此刻,一切坚強轰然塌倒,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委屈和伤痛。
他竟然不加掩饰地跟欧阳明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即使他不知道她对自己做了什么,至少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知非,你欠我一个交代!
看着她崩坏的表情,欧阳明珺露出担忧的神情:“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这假意的好心实在让人恶心,尹璃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尹璃…”知非轻声唤她,她心下一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似乎有着无数不能言说的矛盾和痛苦,莫非他是有苦衷的?联想起他前后突兀的转变,或许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想跟他单独谈谈,可以吗?”她开口请求,向欧阳明珺。即使有再多的不甘心,都只能先按捺住,她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此时林砚拎着粥走了进来,看到立在床头的两人和神⾊凄然的尹璃,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你要的粥,现在就喝,还是过会儿?”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柔声问。对另外两个人视而不见,就好像他们只是这房间里再普通不过的摆设。
“阿砚,⿇烦你带欧阳姐小去外面坐会儿,我有话要跟他说。”他的到来给了她不少底气,让她有一种自己不是孤军奋战的感觉。
林砚瞟了欧阳明珺一眼,后者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剥了她的面子,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他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可以说为什么了吗?你欠我一个解释和交待。”
他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可能要欠一辈子了。
“对不起。”似乎只能如此回答,她要误会,就让她误会吧。
尹璃忽然感到好笑,还真的笑出了声:“对不起?你指的是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脸看上去如此灰败憔悴,他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情绪不宁所致。她受了怎样的伤,刚刚他在护士台已经详细了解过了,但这可怕的伤从何而来,她经历了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女人。”既然如此,她不怕说开了。
“不会的,你大概是弄错了。” 他只希望由他来终结这一切,换得她的自由和未来,不希望她再陷入这个泥潭。有些事情,过去就好,过不去,可能会要命。
他都不问谁是他的女人,就作出了这样的判断,而且,还认为错的是她。尹璃忽然“咯咯咯”地笑起来,好痛啊,一边笑一边流眼泪。眼泪一旦溢出了眼眶,就变得不受控制,最后她不得不用双手捂住了整个脸,免得被他看到自己是在哭。
可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痛,他更痛。
“你走吧。”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指缝中传出,带着浓重的鼻音。
“尹璃…”
“恕不远送。”她用手掌抹去了泪水,忍痛翻了个⾝,背对着他,表示拒绝继续交谈下去。
还有必要吗?他不会说的,他不说,自己又有什么可说的?
知非抿着嘴,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终于静静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璃跟欧阳明珺终于撕破了脸,跟知非和阿砚之间,又会如何继续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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