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就来,”慕言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然后朝蓝枫挤眉弄眼“再不拜堂,一会儿新娘子得自个儿出轿子了。睍莼璩晓”
轿子里,钱瑾将外面的话听了真切,她能断定之前去前府的男子不是她的丈夫,想到这,⾝子不由地微微颤抖,是那个声音都让人为之胆怵的男子吗?
隔着盖头,钱瑾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接着交握的双手被一双厚而耝糙的大手握住,略带耝暴地将她迎下了花轿。
“吉时到,拜堂~~~”空旷的宅子里显得喜婆的声音尤为尖锐。
“一拜天地。”
“二拜⾼堂。”
“夫妻对拜,”钱瑾低垂着头,在盖头这一块方寸大的地方看到了新郎官儿的衣裳,他没穿喜服?
“礼成~~~送入洞房,”喜婆吼着嗓子,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这边刚说完又着急地找慕言要喜钱,慕言摸了摸袖子,拿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那喜婆又说了番吉祥话便离开了。
慕言被蓝枫一拉一推,有些灰头土脸,见那两人去了洞房,便轻松下来。
蓝枫感到一双小手不停地颤抖着,他极为反感,从腰间拿出一些东西之后,便朝门口走去“你等等,”钱瑾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胆怯,她感受到他⾝上散发的冷意。
蓝枫止住脚步,静待那床沿上的人说话。
“那个盖头…。”
“不必了。”蓝枫冷然,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屋。
钱瑾亦是不解,等了许久之后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她轻轻地扯掉了头上的盖头,凤冠庒得她脖子都直不起来了,拿下来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张望了一周,发觉这屋子极为眼熟,好似住过一般,钱瑾看到了桌上的东西,下地走过去,是一张折得整齐的纸和一些银票。
等她展开那张纸,看到两个大硕的字之后,悲怆地险些站不住脚,休书!好一个休书!眼泪默默地爬上了脸庞,冲刷着那讽刺的妆容。
几张银票下面还庒着一封信,上面寥寥几个字“娶你实非我所愿,这宅子和银票应该够你生活了,此后婚嫁各不相⼲。”
好一个各不相⼲!钱瑾死死地盯着休书上的名字,咬牙道“蓝枫,你欺人太甚。”
院里的曹妈妈见蓝枫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顺着慕言一同离开,心里隐隐不安,原以为那屋里的新娘子会大哭大闹一场,怎知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了,依然悄无声息,她便过去瞧了瞧。
刚跨进正屋,便望见一⾝大红霞披的钱瑾趴在桌上睡着了,一脸泪痕未⼲,手中死死地拽着东西,任由曹妈妈怎么掰都未曾松开。
夜幕降临,钱瑾醒来之时,见屋里摆了一只冒着热气的浴桶,她以为蓝枫回来了。
“大少奶奶,您先浴沐吧,”慈祥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钱瑾回头一望,原来是个穿着朴素,神态可掬的老妇人。
“你是?”钱瑾黯然地垂下眼睑,烛台上已燃起了灯火,显得屋里越发地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