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脖瞅一眼何桃,再低头看看肖尧乖,然后伸了伸脖子,憋足力气,努力地叫一声:
“汪!”
何桃惊得一个趔趄。围脖顺势跳到了地上,得瑟地飞她一个媚眼。她捂着心口:这家伙要成精了,真要成精了。
肖尧乖蹲□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它的脑袋。这次围脖没有躲,享受小胖手的抚爱,舒服得眼都眯得快找不着了。
肖尧乖说:“酒庄里没有养狗,它准是从栅栏缝隙里钻进来的。”
“这样啊。不知是谁家走丢的?”何桃装模作样地说道“天也快黑了,不如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肖尧乖说:“因为哥哥很讨厌⽑茸茸的动物,从来也不准养。如果被他看到,准会让人丢出去的。”
怪不得这么大的庄园,却不养一只看门狗。
不过,她可不想再让围脖流浪荒野,趁机拉拢肖尧乖:“这么大个庄园,蔵一只小狗还不好蔵吗?”
她让肖尧乖带路,在酒庄中到处走走,查看一下酒庄的安保措施,顺便给围脖找个蔵⾝之地。沿着的周边走了一圈,看到的情形,令她蹙起了眉头。整个酒庄的外围竟是用木栅栏围成的,连外围墙没有。虽然木栅也有一定的⾼度和密度,但挡挡一般行人可以,若是有人别有用心想闯入,破开一两根木条就可以轻松进来。
蹙眉道:“你们酒庄连个围墙没有哦。这样子坏人想闯进来是很容易的。”
肖尧乖说:“没事的,晚上会有保安队巡逻。在那些树上,也蔵着许多像摄头。小偷对葡萄园也不会感趣兴,城堡和酒窖才是需要保护的重点,那里看守得很严,晚上还会开启红外防盗,很全安的。”
何桃仍是觉得不安心。
次曰。晚餐的时候,忙碌万分的娅德照例没有跟他们一起吃。
肖甲梓总觉得不太对头。何桃盘子里那块牛排,瞬间就没有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的盘子,问:“你很饿吗?”
何桃点头,眼睛亮瓦瓦地照耀着他盘子里的⾁。他感觉到了威胁,手起叉落,戳起了自己的盘中⾁,颇是不雅地举着那么一大块咬着吃,一边得瑟地瞄了一眼何桃。
她失望地咬着一根生菜,像一只忧郁的兔子。眼巴巴地瞅了一眼吃得嘴角粘了酱汁,斯文扫地的肖甲梓,指望着他吩咐厨师再给她来一份。他却只嚣张地看着她,半点没有给她加餐的意思。
这男人根本指望不上嘛!幸好,还有未来好男人拔刀相助。肖尧乖把自己的牛排从中间切成两半,仗义地分给了何桃一块。何桃感动得泪眼婆娑。感激道:“尧乖好体贴啊,将来哪个女人当了尧乖的老婆,可有福气了。”
肖尧乖眨巴着大眼睛:“桃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问吧。”吃人家的嘴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孩子嘛,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尧乖将来娶了老婆,晚上是要跟老婆睡一起的吗?”
“噗…”她万没料到尧乖不问则已,上来一个问题就如此⿇辣,这小子分明是修炼中的妖孽一只啊!缓了缓气,努力绷着严肃地答道:“当然了。”
尧乖同样严肃地点了点头:“那么,哥哥睡哪里呢?”
何桃非常喜感地瞄一眼脸部发僵的肖甲梓,揉揉肖尧乖的头发,道:“到那时候哥哥当然不能陪你睡啦。不过,你也这么大了,不应该再跟着哥哥睡,该有自己的房间,分床单独睡了。”
肖尧乖眼睛一亮:“哪是我跟着哥哥睡呵,是哥哥跟我睡!我也想自己一个房间的呀,可是哥哥不准…”
肖甲梓阴森森地揷言:“尧乖…”
肖尧乖脑袋一缩,伸伸小头舌。担忧的咕噜了一句:“我将来可怎么讨老婆…”
听到肖尧乖这句远虑深忧,何桃诧异地扫了一眼肖甲梓青红相间的脸,忽然有所醒悟。他跟弟弟住一屋,原来并不是因为弟弟粘人。他对于孤单的厌恶,还是这样点点滴滴渗透在他的生活中,如影随形,无可摆脫。心中忽然有些绵软的情绪,想要包容些什么,安抚点什么,又不知如何表达。
正发愣间,⾝后忽然伸过一只拿叉子的手来,叉走了肖尧乖分给她、还没来的及吃的半块牛排。何桃惊怒回头,见是美女娅德,顿时顺下⽑去。她对娅德,直觉地很有好感,被抢去食儿的恼火都发不出来。牛排没指望了,她端起一碗海带汤,汤匙也不要用,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恩,似乎是饱了。只不过⾝体微一移动,肚子里就咣咣水响。
娅德眯着灰蓝眼睛,舔了舔牛⾁,模样活似一只碧眼猫:“小少爷,其实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
尧乖欣喜地问:“怎么解决?”
“给你哥哥找个老婆,陪他睡,你,就自由了。”
“对哦!”肖尧乖欢欣地蹦了起来“可是去哪里找呢?”
“嗯哼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唔唔。”牛排塞进了娅德的嘴巴,说话都含混不清了。
“什么什么?”肖尧乖没听明白“这是成语吗?这句成语什么意思?哥哥,告诉我…桃姐姐,告诉我…哎哎,你们去哪…”
肖甲梓和何桃,一个东奔,一个西去,落荒而逃。
“哦呵呵,害羞了呀。各奔东西又怎么样?别忘了地球是圆的。”娅德満意地舔舔叉子,眯眼笑道:“何桃——桃花纹⾝——贴⾝保镖。别告诉我这之间没有关系。嗯哼哼。”
何桃趁着月⾊,鬼鬼祟祟地溜到葡萄园旁边的一处放工具的小木屋,尚未走近,就听到木门里传出委屈的哼哼声。她庒低嗓音道:“不要着急,小宝贝,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刚把木门打开一道缝,雪狐就急哼哼地钻了出来,围着她的脚转了数圈,然后蹲坐在地上,一对媚汪汪的眼睛仰视着她,目光中只传达了一个迫切的望渴:喂我,喂我,喂我。
何桃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餐巾打成的小包,这是她刚刚在餐桌上偷偷蔵起来的那块牛排。她打开餐巾,看着牛排,咽了一下口水。用来欺骗肚子的一碗海带汤早就消化掉了,肚子正咕咕叫呢。用商量的语气对围脖说:“你看你,原来腰多细,⾝材多火,但是昨天吃了那么多,肚子都圆了,怎么回去见你老婆?控制一下吧!这么大一块牛排,你一半,我一半,好吗?”
围脖希翼地摇了摇尾巴。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何桃就明着欺负围脖不会说话了,把牛排撕成两半,丢了一块给它。
然后,举起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先美美地闻了一下,再送到嘴边,刚要咬,忽觉围脖把前爪搭在了她的小腿上,发出一阵可怜兮兮的哼哼声。她低头一看,惊讶了:“咦?你的牛排呢?…没了?!吃完了?!你吃得怎么那么快!…你腰那么细吃进去都装哪儿了?什么?你还想要我这块?你还要不要⾝材了?”
“哼哼,哼。”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给你。”
恋恋不舍地把手中的半块牛排给了围脖…
“你在⼲什么?”
⾝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腾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围脖嗖地一下钻进了小木屋,临逃跑之前居然没忘记叼上那半块牛排。
何桃捂着受了惊吓扑腾乱跳的小心脏,看清了⾝后站着的是肖甲梓。他穿一⾝舒适的休闲服,肩头洒了一层月⾊清辉,脸上是柔和的光影。唯有一对眸子闪着疑虑的光,望着何桃。
何桃记起肖尧乖说他极度厌恶⽑茸茸的动物,掩饰地笑道:“啊…我在散步呢,月上梢头,清风拂面,真是优美啊优美,呵呵呵。”
“是吗?”他不放心的瞄了一眼小木屋“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个白影闪了一下,不会是什么野兽吧。”
“野兽?哪有!大概是只老鼠,呵呵呵。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多疑,这样不好,不好。不如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如何?”说着上前一步,挽起他的胳膊。
肖甲梓怔了一下,偏脸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有些恍神,顺从地由她拖走。
刚走了几步,他们的⾝后突然传来一声哀怨的哼唧声。肖甲梓脚步一滞,回头看去,正对上木门缝隙里露出的一张尖尖的⽑脸儿,満脸的委屈,不知是在埋怨何桃把它说成老鼠,还是在伤心两人双双散步而不带它。
他刚刚蓄起雾霭的双眸中,迅速冷静地清明下去。
“那只老鼠,个子不小。”他说。
何桃尴尬地揪揪头发:“是哈,是不小哈。”
他凉凉地瞥向她。
她強装镇定:“啊!原来不是老鼠,是只狗啊!哪来的呢?…”
“狗?我怎么看着像那只…”
“是狐狸犬!纯种的狐狸犬!多像一狐狸啊。呵呵呵。”
他点头,淡定地道:“不管哪来的,两个选择,第一,扔出去。第二,留下来…”
何桃大喜:“我选二!二!二!”
你够二的…他在肚子里默默念了一句,接着道:“我还没说完。留下来,养肥了吃掉。你还要选二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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