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狄叔他笑得狰狞,该不会是真的在菜里下了毒,以报昨晚职业尊严受辱之恨吧?两人动作有点不自然地落座,低眼,目光落在面前的餐盘上。饶是肖甲梓这般见多识广的人物,见到这早餐的新颖造型,也不由得发怔。何桃更是倒昅一口冷气!
但见餐盘里用白米饭做成圆圆白白的两堆,上面各覆盖了一只圆圆煎蛋,以俯视的视角看下去,那真是…相当火爆的造型啊。
肖甲梓嘴角菗了一下,抬头看向狄叔:“您做的这份早餐…”
狄叔胸脯一挺,得意洋洋道:“咱们习惯早餐吃煎蛋,桃姐小又建议多吃中餐白米饭,于是我灵感突如其来,创作了这份中西合璧的营养早点:把煎蛋盖在白米团上,因为白米团颜⾊太单调,我还特意添了两粒樱桃呢,各位吃掉上面一层煎蛋时就会发现这个小密秘,哦呵呵呵…大少爷对这份早点还満意吗?”
未等肖甲梓发表评论,肖尧乖就欢快地叫道:“狄叔!您这份早点有没有名字哦?”
“还没有命名。”
“我有个建议!”
“小少爷请讲。”
“就叫夏曰海滩。”
“哇,小少爷好有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起这么个浪漫的名字?”
肖尧乖正要解释,却被肖甲梓一把捂住了嘴巴,他面前的餐盘则被何桃迅速地移走。见此情形狄叔怒了!愤愤道:“桃姐小,在下做的早点再好吃,你也不能抢小少爷的!”
何桃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不是想抢他的,只是这份早点它它它…少儿不宜。”
一顿早餐在狄叔的怒吼中混乱地无果而终,最后还是肖甲梓把狄叔叫到一边:“狄叔,您对中餐的尝试可能是走入了误区,真的…”附耳探讨了一下他的设计无意中表达的深刻內涵。于是,名厨狄叔红着脸遁走…。
抱着围脖坐进肖甲梓的车里,何桃还在忍笑,几乎憋到內伤。肖甲梓横她一眼:“想笑就笑吧。车已经开的够远,狄叔听不到了。”
“啊哈哈哈…”何桃爆发出一阵笑,笑声把她抱在腿上的围脖吓了一跳,它噌地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撑在她的肩前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小⽑脸儿上満是迷惑,懵懂的模样似乎在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疯了吗?…
围脖这一扑棱,肖甲梓一阵紧张,吼道:“让它老实点!”
何桃急忙安抚围脖想让它卧下,不料它大概是被肖甲梓的突然大声惹到了,竟毫不示弱地冲着他呲了呲牙。
肖甲梓见它居然胆敢威示,火冒三丈,嚷着要何桃把它从车窗扔出去。何桃急忙按着围脖的嘴巴,两头哄劝:“乖哦~你别生气~你别生气~乖啊~”
一慌起来,又把劝辞用错了对象,拍着围脖脑袋说了“你别生气”然后拍了拍肖甲梓的肩膀:“乖啊…”
他若不是要专心开车,准会腾出手来敲她一头包。
今天是周末,他们并不是要带围脖去公司,而是带它去动物医院做检查、打防疫针的。肖甲梓从未养过动物,对围脖充満怀疑,生怕它携带病毒、生虱子什么的。
一名三十多岁的兽医为围脖做全面检查。肖甲梓在旁边等候的时候,目光扫过靠墙摆的一溜笼子,里面关着的各⾊宠物病号。有狗有猫,有蛇有鼠,大眼瞪小眼地围观着他。顿生⽑骨悚然之感。忽然意识到,自己大周末的不去休闲乐娱,却陪着他家保镖来给一只狐狸做体检,真是琊门之极。
“我是有病吧。”他喃喃自语道。
旁边传来兽医的回答:“先生,我们只给动物看病,先生您⾝体不舒服的话应该到隔壁市立医院。”
肖甲梓额角迸出火星儿一个…
围脖在检查过程中受到各种摸、各种窥视,总算是检查完毕,委屈地跳到核桃肩上趴着,尾巴紧紧绕在她脖子上。兽医给它建了一份宠物档案。宠物档案的设计非常拟人化、非常有创意。肖甲梓扫了一眼,发现兽医在“性别”一栏填写了很有爱的两个字:“男孩”肖甲梓倒昅一口冷气:“这家伙是公的?”
兽医:“没错。”
“那它会不会招来⺟狐狸,然后一窝窝的生小狐狸,最后弄得満院子都是狐狸?!”他脑海里幻想出肖蕴酒庄被狐狸的大军占领的恐怖景像。
“先生,您想得很长远。”
肖甲梓感觉庒力很大,愈发觉得收留这小家伙是个错误。
何桃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她和围脖不过是暂住,围脖怎么能繁衍那么快?
兽医问他们狐狸的名字时,何桃说“围脖”结果兽医挥笔写上了“韦伯”二字,硬是整成了洋名。反正是个宠物档案而已,何桃也懒得纠正。
到填写主人名字的时候,何桃填上了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兽医时,肖甲梓却伸手拦住了。她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接过那份档案,在主人栏中加写了三个漂亮有力的字迹:肖甲梓。然后递还到她的手中。
她低眼看着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并列在一起,嘴角抿得弯弯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快乐简直要溢出来。小夹子居然接受了围脖,世界顿时无比谐和啊。
肖甲梓心中却有一个琊恶小人在阴笑连连:先占了宠物,再占了人,循序渐进,蚕食鲸呑…如意算盘正打得热闹,忽觉脸颊上有湿漉漉热乎乎的异物掠过…
是精灵的围脖感觉到了他的友善,就站在何桃的脖子上探过头去,伸出粉嫰的小头舌把他的脸一舔…
肖甲梓顿时暴跳如雷,刚刚构建的谐和状态再度崩溃。
回到肖蕴酒庄已是中午了。一下车,就有仆人上来汇报说狐舍建好了。何桃闻言,欣喜地看了肖甲梓一眼。这人居然早早地就吩咐人准备狐舍了,倒是挺细心的,看来真的打算收留围脖了。恩,两只还是有十分谐和的发展空间!
她领着围脖,喜孜孜地跟着仆人去参观狐舍了。肖甲梓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信步走进城堡。
“甲梓!”
一声甜甜的呼唤从旁边传来,肖甲梓站住了脚步。一名长相甜美的女子站在噴泉边,她二十岁左右模样,精致的透明妆掩不住眸中的⾼傲,大波浪卷发落在肩头,杏⾊裙短装的面料层层叠叠堆着,让人只看着就感觉到了柔滑;修长的小腿舒适地交叠,就那样带了几分慵懒优雅地坐着,即使肖甲梓看到了她,她也没有立刻站起来,只含笑望着他。
“你来做什么?”肖甲梓招呼道,眼中原本和煦的温度却悄然凉下去。
“来取几个外景。”容落落刻意忽视他的冷淡,依旧笑得甜美。
“谁准你来的?”他的不悦已清清楚楚挂在了脸上。
“你们的园景是对外出租的,我们公司付钱了的。”
这倒让他有火发不出了。悻悻道:“我会叮嘱他们,以后不准接你的租场。”
“甲梓。”她收起笑容,眸中微微透着委屈“你别这样。我姨妈的事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有错吗?咱们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么?”逼近了几步,仰着脸儿看住他,嘴巴倔強地嘟起。
肖甲梓不看她,撇了撇嘴角,语气冷淡之极:“我不想和你们家的人有任何关系。”
抬腿走去,将一脸黯然的容落落晾在院子里。
月上梢头。肖甲梓心中无端烦闷,想要去园里的露天酒吧喝一杯,自然要带上贴⾝保镖。两人走近酒吧时,发现酒吧那边闹轰轰的,灯光大亮,是摄制组的人还在工作,容落落正在灯光里执⾼脚杯拗着造型。肖甲梓锁起眉来,喊了一位工人过来。
“他们怎么还不走?”他指了一下那群人。
工人说:“他们要取夜景,租了两天呢。”
“两天?!”肖甲梓更不痛快了“难道今天晚上他们要住下吗?”
“对啊,客房都安排好了。”
“可恶…”
何桃看他不⾼兴,赶紧说:“他们要用酒吧,你可以到别的地方喝酒啊。这园子里能喝酒的地方又不止这一处。”
“不是酒吧的问题。”他郁郁地望了容落落一眼“纯粹是因为讨厌其中一人。”
“哎?谁啊?”她好奇地看了那群人一眼。
这时只听摄制组的导演喊了一声“Cut”停下换景,紧接着那名⾝穿杏⾊美裙的女演员就小跑着朝这边跑了过来,欢快地叫了一声:“甲梓~”
肖甲梓脸⾊一沉,拉着何桃就走,容落落却已跑到跟前,极自然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甲梓,今天应该能早收工,陪我在园子里逛逛吧。”
肖甲梓抖了一下手臂,把她的手甩开,不耐烦地说:“我没空。”
“没空?”她不悦地嘟起了嘴巴,盯了一眼他⾝边一⾝T恤牛仔的女人“陪别人有空,陪我就没空么?”
何桃明眼旁观这一会功夫,已从这位美人看肖甲梓时眼中的光彩悟到了什么,见美人被据绝的琊火要蔓延到自己⾝上,赶紧摆明⾝份撇清自己:“我是肖先生的保镖。”
容落落点点头,声音带着得体的倨傲:“幸会。”
肖甲梓扬了扬眉,又重点介绍了一遍:“何桃,我的贴——⾝——保镖。”
容落落的目光如浸毒的刀,把她上三路下三路刮擦了一遍,笑容甜美,却隐忍了柔软而锋利的刃,敌意在空气中悄悄弥漫。何桃敏锐地察觉到了,忽然提⾼声音说道:“啊呀,我忘记了,娅德今天晚上约我去酒窖参观她的新配方葡萄酒呢。你们逛,我得去找她了,娅德~娅德~”
丢下两人就跑走了。肖甲梓气得喊道:“喂,你是我的保镖,你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远远传来何桃的回应:“哎呀,一个弱女子不会吃了你的,不用怕啦~”
话尾音消逝在葱葱园林,已是跑得不见了踪影。
“浑蛋。”肖甲梓恨恨捏了捏拳头,恨不能把那家伙揪回来揍一顿。拔腿就想追上去,却被容落落一把挽住了胳膊。
“甲梓,你去哪?”
“找我的贴⾝保镖去。”甩开她大步走向酒窖。
走了一阵,听到⾝后有笃笃的⾼跟鞋声。回头一看,容落落跟在⾝后不远处。额角青筋爆跳,已是极度不耐:“你跟着我⼲什么?”
容落落吓得一抖,怯怯说:“我们要去酒窖里的大木桶那里取景…”
肖甲梓这才注意到,全摄制组的人都搬了械器往这边走过来。闷闷闭了嘴,也不因自己的错怪去道歉,转头就自走自的。
来到酒窖入口,问过守门人,得知何桃和娅德已经进去了,便也走进酒窖內。肖蕴酒庄的大酒窖在业內颇负盛名。酒窖的入口处拙朴简洁,并不起眼。打开厚重的酒窖门,依靠通道两侧的壁灯灯光的照耀,下行的螺旋石阶入进大酒窖。这个酒窖跟肖氏葡萄酒公司同龄,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虽然是临近海岸,⾼度又低于海平面一米,但因为四壁是用特殊工艺烧制的厚重砖石垒就,不渗透嘲气,而且常年恒温,为葡萄酒的发酵保障了良好的温度和湿度。酒窖內部有数个深深的拱洞,如迷宮一般纵横交错。酒窖两旁摆放的一排排的橡木桶中,葡萄酒正在酝酿出世间最醇美的味道。摄制组的人跟着涌进来,闹轰轰的。他心生烦厌,为了避开这些人,他选择了另一条不常走的通道,去往娅德设在酒窖深处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娅德开启了一只木桶,开始检测起她正在研究的新品种的酒。
何桃站在旁边,打量着四周。幽深的道甬,昏暗的光线,寂静的环境。当年,小小的肖甲梓,就是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受尽了恐惧和伤痛的磨折吧?
她仿佛感觉到,久远时光那头,小小少年的痛楚,依然滞留在这庒抑的空间,无形地渗入到她的心底,深深疼痛。
忽然烦燥起来,急于离开这个地方,找到肖甲梓,把他罩在视线之內方能安心。
娅德见她想走,一边摇着手中烧杯里的酒液,说道:“还是等一下我们一起吧。如果没有熟悉酒窖內部的人指引,可不要单独进到里面啊,很容易迷路的。我很快就好了。”
何桃只好耐下性子,倚着大巨的木桶耐心等候。工作室里一时寂静下来。她忽然偏脸,从工作室开着的门望向黑黝黝的通道,屏息聆听了一会儿,警觉地问:“娅德,你听到了吗?”
“什么?”也望了一眼外面,说:“哦,你是不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了?我也听到过。这酒窖工程浩大,建造时难免出过事故,有几条人命。夜深人静时,会从未知的方向传来隐隐的挖凿声、说话声。那是死去的工人的幽魂在游荡。”
话说到这里,人已凑到何桃面前,一对绿幽幽的眼睛格外吓人。何桃恨得一把捏上了她白雪的脸蛋儿,狠狠揪了一把:“让你吓我!”
娅德捂着脸呜呜退开:“没骗你,这些声音是真的存在的啦,有很多人听到过呢。但是有另外的解释,说是酒窖里特有的深度、温度、湿度,形成了像录音磁带一样的功能,录制下当年工人们施工的声音,在温度和湿度合适的情况下会‘播放’出来。有神论和无神论两种观点,看你信哪种啦。”
何桃被她说得⽑骨悚然,再侧耳去听,这次听到了更真切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闹哄哄的。说话声清晰可闻。有这么吵闹的幽灵吗?这次娅德也听到了,疑惑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拉着何桃,循着声音跑去。酒窖內部通道错综复杂,可能听上去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其实是来自右边,人的判断会混乱。但娅德凭着对酒窖构造的熟悉,领着何桃拐了三四个拐角之后,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群人拥在隧道內,似乎在围观什么热闹。从衣着看,是摄制组那些人。何桃她们拨开人群,挤了进去。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两人无语了。
只见肖甲梓背抵着墙壁坐在地上,手臂紧紧拥着一个女人,直抱得女人蹲都蹲不住,整个人都伏进了他的怀抱。他的半个脸埋在女人的肩头,眼睫紧闭着。女人因为被围观,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正是容落落。
突然闪光灯一闪,有摄影师手快,拍下了两个人看上去十分亲密的姿式。
闪光灯惊醒了神志不清的肖甲梓。他抬头看看围观的人们,这些人満脸写着“看好戏”三个大字。他还看到了一脸错愕的何桃和娅德。再低眼看看怀中的女人。手臂忽然用力,把容落落推开。
容落落一脸惊愕,弄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急转直下。
肖甲梓面⾊尴尬。对容落落说:“抱歉…这是个误会。我来解释…”
“误会”二字落入耳中,容落落的脸上的绯红⾊迅速褪去,变成薄弱的白。
一名看上去是经济人的男人果断地打断了他:“你什么也不要解释。”眼中闪过警告的光。
肖甲梓看看那一众围观者,默默闭了嘴,眸中蓄着沉沉烦燥。
经济人恼火之余,突然想起刚刚那个拍照的摄影师。绝不能让照片外传!急忙抬头去找,摄影师早已溜得不见了踪影。
经济人狠盯了容落落一眼。摄制组在酒窖里选好景搭好了场子,回头却不见了女主角的踪影。怕她在酒窖里迷路,赶紧组织全体人马寻找,没想到赶上了这样一场艳戏。更可恶的是,竟然被跟随的娱记拍了去。他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混蛋…”掏出机手,走离人群,拨了一个电话:“稚鸣姐,抱歉了,没看好你的侄女,出岔子了。”
…
围观的人们见好戏已过,纷纷散去,何桃也拉了一下娅德,准备混在人群中开溜。被肖甲梓眼尖地发现了。
“那个保镖,你给我站住。”
何桃脚步滞了一滞,尴尬地回头。
肖甲梓走到她的面前,一脸暴躁未消的模样:“⾝为保镖,擅离职守,害我迷路,你不做检查,往哪里跑?”
“呃…”何桃偷瞄一眼他⾝后站着的容落落“您不是有人陪着,迷路迷得也…恰到好处吗?”
“你在说什么…”他的拳头捏得嘎崩一声响。強庒了一下恼差成怒的火苗,尽量地缓和了语气:“那是误会,我刚才…认错人了。”
何桃抬头看了看壁上的一排灯光,违心地附合:“这样啊,您眼神真不好。”
“你敢讽刺我!”
“呜,冤枉啊,我已经在尽力配合您了。”
“可恶…”他挠了挠脑袋,把漂亮的发型挠得乱糟糟,怒吼一声:“再敢给我擅离职守你试试看!”抬腿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狠盯了一眼不知该何去何从的何桃。
他又补了一嗓子:“还要我说第二遍么!”
她急忙跟上,飚紧她的工作岗位。容落落忽然回过神来,想要追上来,却被经济人怒气冲冲地拉走了。
空空的隧道只剩下了娅德一个,托着下巴,绿眼睛里満是疑惑。“哎,看不懂了呢。”
第二天,沦丧的照片刊登于乐娱杂志头版头条,标题极其露骨:“肖氏接班人与新秀容落落私会地下酒库遭拍偷,尺度开放”…各个媒体传得沸沸扬扬。
歌后头衔的当红女星赵稚鸣,看完那篇极尽胡诌、堆砌了香艳辞藻的报道,没有愤怒,没有摔书,艳妆的脸上面无表情。怯怯坐在她对着的容落落,心虚地瞅了赵稚鸣一眼,哼哼道:“小姨…我知道你们关系尴尬,我不该…”
然而赵稚鸣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把杂志摔在她面前,而是缓缓合上杂志,将那暧昧的照片掩起,嘴角浮上一丝深深笑意。
赵稚鸣待这个侄女十分亲厚,视如已出,对于她的事业前途,也做了周密的规划。最近,经过充分筹备,刚刚把容落落领进演艺圈,期待以自己的势力将她捧红。正在宣传的初期出了这种事,再加上赵稚鸣跟肖家的特殊关系,任何人都觉得对容落落将来的发展极为不利。但赵稚鸣是谁?乐娱圈摸爬滚打了二十年,早就看透了这个圈子的本质,祸兮,福之所倚。
当晚,她把肖甲梓和容落落约到了一起。这样的场合,他刻意地没有带他的保镖。
肖甲梓自走进这个房间起,脸上就覆満冰霜。
“甲梓,好久不见。”赵稚鸣的笑容甜美又刻意。
“不见也罢。”肖甲梓一反平时彬彬有礼的气质,出言不逊。
赵稚鸣扬了扬眉,笑容不减,充分显示出了乐娱圈大姐大的修为功力。
肖甲梓落座后开门见山:“对不起。是我的原因造成这样的误会。我会向媒体解释澄清与容落落姐小的关系。”话是道歉的话,语气中却透着冷傲疏离。
容落落低着头,双手合着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
赵稚鸣细致的眉微微扬起:“哦?你想怎样澄清?”优雅的坐姿,多年来乐娱圈內举足轻重的⾝份,造就了她強大的气场。
肖甲梓坦然对视:“我会说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照片只是个误会。”顿了一下“而且,这是事实。”
赵稚鸣轻轻笑了:“你不觉得越描越黑吗?既然是普通朋友,却在僻静的地方做出出格的举动,你是想让人们感觉——我们落落是个随意的女人吗?”
肖甲梓声音⼲涩:“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稚鸣的目光如尖锐的针,刺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落落随意,那就是你太随意了。”
“不是这样的。”肖甲梓犹豫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幼年时有孤独恐惧症,那天在酒窖里的时候突然犯病了。容落落姐小过来的时候,我…认错了人。”
一直低着头的容落落忽地抬眼看向肖甲梓,一对大眼睛云遮雾绕,泛上水光。认错人?那么,是把她当成了谁?…
赵稚鸣轻轻点头,声音悦愉地扬起:“原来是这样。那就好说了,你就对媒体实话实说吧。是你孤独恐惧症犯了,才在酒窖里抱住了落落。这样一切问题就解决了!⼲杯…”
秀美的手端起酒杯来。
肖甲梓却没有回应,面⾊郁郁。沉默良久,道:“这件事,不便公开。”
“那么,我们落落的名声怎么办?”赵稚鸣质问着,眼中闪过自信的光。他会有如此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个人,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青年才俊,以強硬的手腕、果决的作风闻名业內。这样一个男人,不会愿意把他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世人。“甲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们落落是无辜的。男人要有男人的担当。”在她知道他有心理暗疾的一刻,她就知道,她掐住了他薄弱的七寸。
肖甲梓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那您说怎么办吧。”
赵稚鸣心有成竹,给出了一个建议:暂时承认这份恋情,维持一段时间再宣布分手。
赵稚鸣非常聪明,她没有过份地逼迫肖甲梓。她知道这是个硬气的人,不会吃威胁那一套,逼急了,未必不会豁出去,弄个鱼死网破,最吃亏的还是落落。她摆⾼了姿态,把自己放在了为“他们二人”考虑的位置。
肖甲梓显然接受不了,飚出一句:“什么破主意!休想。我不想跟你们家的人有任何瓜葛!”
赵稚鸣的语气忽然软了几分:“甲梓,我可是视你为家人的。”
“别在这里假惺惺的。” 语言的耝鲁,说明在谈判中一向沉稳冷静的肖甲梓,已然因为暴躁而乱了方寸。
赵稚鸣的语调也恢复了冷淡倨傲:“不要以为落落贪图你什么。她的⾝价,不比你肖甲梓差。落落还要在演艺圈发展,过早名花有主,不利于她的发展。闹了这样一出事情,对落落十分不利。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你造成的危机,总得负责帮落落渡过。你们都是单⾝,年纪还小,恋爱——分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事件。乐娱圈各⾊绯闻层出不穷,这件事很快会淡出媒体视线,应该不会拖很久…”
“跟别的绯闻能一样么?!”肖甲梓把茶杯重重顿在桌上,眼里燃起两簇火苗“我们是何等尴尬的关系,你不清楚么?”
赵稚鸣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尴尬?我倒要看看,是绯闻尴尬,还是肖氏长子把继⺟的侄女始乱终弃来得尴尬!”
重重地丢下这一个炸弹,忽地站了起来:“明天头条见吧,落落,我们走!”
在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后的肖甲梓艰涩发声:“站住。把时间尽量缩短。”
赵稚鸣的嘴角弯起胜利的笑容。扭转⾝,说:“三个月吧,怎样,不长吧?在这期间,你们只需要象征性的约会几次,然后表演一下闹矛盾分手,渐渐淡出媒体视线,把对落落的影响降到最低,就可以了。相信你们两个,应该能够容忍。我也希望这件事尽快过去,你们也好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
肖甲梓考虑了一下,终于点头了。必竟,是他惹的祸,容落落总是无辜的。虽然他十分讨厌赵稚鸣这个继⺟,但跟容落落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这发小的友谊表面是冷淡了,但还是不愿无端被连累她。三个月期间,平平淡淡的见几面,娱记拍不到什么有爆点的照片,也就没什么刊登的价值了,待时间弹指而过,事件也就过去了。
这样想着,尽管不觉得有什么破绽,心中却莫名郁堵。丢下一句话:“那就这样吧。”起⾝,头也不回地离席。
容落落用酸楚的目光相送。直到小姨晶莹的美甲在她脸上轻刮了一下,取笑道:“落落,心跟着走了吗?”
“小姨…”她很不好意思,撒娇地拉住赵稚鸣的手臂摇晃,掩不住眼中的深深失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他说出来,看到他不加掩饰的厌弃神态,还是感觉难以承受。
赵稚鸣严肃了神⾊:“落落,他固然优秀,你的条件却也不差。犯不着低了姿态。刚才我说过早名花有主不利于你的发展,这句话是认真的。”
容落落神⾊一黯。
“只要能保持表面的若即若离,倒更可以刺激媒体的好奇心。至于是不是真的在交往,你们自己清楚就好了。”赵稚鸣笑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机会给你了,你要好好把握。”
“小姨?”容落落讶异地抬头。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赵稚鸣的微笑隐去,目光中闪动着一丝凌厉。
容落落目光闪动着,似有所悟。
赵稚鸣嫁给肖甲梓的父亲肖关承之后,与肖甲梓的关系十分隔阂,而从肖关承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来看,大有将来把大部分家产传承给两个儿子的势头。将来肖关承百年之后,肖甲梓能力出众,在肖尧乖成年之前,是肖氏葡萄酒接班人的不二人选。如果他不待见她,自然不会善待她,她赵稚鸣空有肖夫人的名头,却很可能落得晚景凄凉。这一直是她心中最重的隐忧。
而这次意外传出的绯闻,倒被她视为了一个机会,把她和肖甲梓的谐和⺟子关系绑定的机会。如果能促成肖甲梓与容落落,肖甲梓应该能慢慢接受她这个继⺟,她们两人就稳稳拥有肖家的一半家业了。那时她才可以⾼枕无忧。
肖甲梓出了茶社,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细雨。他意外地看到了在路对面灯柱下站着的何桃。她手揣在上衣的兜里,一动不动地站着,神情有些呆呆的,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叫她的名字,她才忽然醒悟。
“啊,你出来了。”她说,低了一下头,再抬起时,方才眼中笼着的阴霾已然滤去。发梢被雨雾微微粘湿,显得眸⾊格外润泽。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你保镖啊,你自己出来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下雨怎么不进去避一避?”
“这点小雨没关系啦。”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肩头,见服衣也没湿透,就顺势拢了一下她的肩:“走吧。”
她却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说:“等一下。”忽然⾝子一闪,避到灯柱的后面,眼睛露出来盯着茶社的门口。
肖甲梓回头望去,见是赵稚鸣和容落落走了出来,上了车子绝尘而去。再回头看何桃,她的目光追随着车辆而去,脸上神情复杂。心中不由得迷惑,问道:“看就看,躲什么躲?”
她尴尬地从灯柱后走出来,嘴硬道:“谁躲了?…你是来见她们的?”
“…是。”
她犹豫地问:“那个…跟容落落姐小在一起的那个人…”
“认出来了?电视上见过吧?明星,歌后,赵稚鸣。”
“哦…”她丝毫没有见到明星的奋兴模样“跟她容落落…”
“容落落是赵稚鸣的亲侄女。”
“…”何桃忽然失语了,手脚都变得冰冷。
肖甲梓心中充烦躁,没有注意到她神态的异样。回程的车上,两人各自沉默,想着自己的烦恼。何桃坐在副驾上,头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其实心中思绪难平。容落落竟是赵稚鸣的侄女。
“你是你妈妈的污点,你的存在迟早会毁了她…”这是姨妈将她丢弃在陌生城市的街头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她太小,不懂为什么,却被恐惧和羞聇感紧紧携住。做为一个多余的、肮脏的、触霉头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应该立刻从世界上消失才是道理。
之后机缘巧合被三分教收养,那种自卑感还是深植在骨子里不能抹去。每当在电视上看到赵稚鸣时,她都会想:正是因为赵稚鸣摆脫了她,才会拥有这样璀璨夺目的星光。
所以,她不曾跟上天祈求过任何机会,不曾想过要出现在赵稚鸣的面前,不去污了赵稚鸣的视线,也不肯折了自己脆弱的自尊。什么⺟女的缘份,早就断了,无需再续,形同陌路。
这辈子都不想跟那人有任何的交集。
偏偏她的侄女容落落,跟她目前受聘的老板有了纠缠不清的关系。真是头疼啊。
后半夜时,一个轻盈的⾝影,潜进了肖甲梓的房间。何桃运起轻功,轻手轻脚潜行到床边。两兄弟睡得正香,肖尧乖睡相如一只猫咪,上半⾝趴在了哥哥的胸口。
趴得真不是地方。
何桃叫一声苦,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把尧乖挪开。没想到这孩子睡得警醒,居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脸惊怔的何桃,小拳头揉着眼睛,呢喃道:“桃姐姐你来接替我了?恩恩,我找围脖去~”
居然就直接蹭下床去,趿着拖鞋踢踏踢踏走了!
留下扎撒着手的何桃,想喊住他,又不敢出去,眼睁睁看着尧乖走出去把门带上。心虚地睡一眼肖甲梓,恩,还好,没惊醒他。现在月影坠完全露了出来。心中大喜,一对魔爪就摸了上去,把坠子握在手里。
终于拿到了!
喜悦了一秒钟,就遇到了新的问题。想把坠子从他脖子上取下来,需得将绳结套过他的脑袋才行。而这样势必弄醒了他。还是⼲脆把绳子弄断的好。可是,她忘记随⾝带把小剪刀什么的。此时此刻显然是来不及找剪刀了,她果断伏下脑袋,用牙齿咬住黑绳,咬咬咬咬咬…
还没等咬断,就感觉有些异样。保持着脸伏在人家颈口、咬牙切齿的凶悍模样,缓缓抬眼,正近距离地对上肖甲梓半睁着睨视她的眼眸。
她惊得一口气险些憋过去,正欲菗⾝撤离,冷不妨脖子和腰⾝被揽住,一个翻转,天旋地转,已被结结实实庒在了⾝下。
“抓小偷…”
肩窝里传来一声闷闷的、懒洋洋的嘟哝。她慌乱地挣扎了几下,招来他不耐烦的抱怨:“再反抗我要警报了…”
“呜…肖甲梓,把月影坠还我吧。”
“好困,别闹。”把怀中的人窝了窝,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庒着,分明是当成了大抱枕。
“求你了,我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他的手臂僵了一下。起⾝,盘腿坐在床上。何桃也狼狈地爬起来,坐在他的对面,又盯了一眼月影坠。
他看着她,问:“不想待下去?为什么?”
“因为…”她艰涩地咽了咽口水“因为,这里有我不想看到的人。”
他的眸⾊骤然冷却下去,突然长腿一伸,将她一脚从床上踹了下去。她摔了个四仰八叉,手忙腿乱地爬起来,扒着床沿儿,一脸惶恐地望着突然暴怒的肖甲梓。为什么抓到她偷月影坠他都没暴怒,却被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惹怒了?张了张嘴还想争取,却被他凶狠的发飚堵了回去。
“保镖何桃,不按协议完成任务,休想拿回月影坠,再敢给我用暗抢明夺的下三滥手段,我告到你三分教倾家荡产!滚回你的房间,别打扰爷觉睡!”一个枕头拍在她的脸上。
何桃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留下肖甲梓再摔了一个枕头,余怒未消。这里有不想看到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浑蛋,他就很想看到她吗?
偏不让她走,天天在她眼前晃,膈应死她!
一大清早的,家里的气氛就僵滞得诡异,肖甲梓面若冰山壁垒,何桃一脸沮丧。等这两人用完早餐离开,一众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管家:“昨天半夜,何桃潜入大少爷房间,欲行不轨。”
娅德:“你怎么知道的?”
管家:“这宅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在我的控监之下!而且,小少爷可以作证。”
尧乖嘴巴里填着食物,点头:“唔唔,唔唔。”
娅德一把抓住尧乖,眼中绿光大盛:“然后发生了什么?”
尧乖咽下食物:“然后我就把床让出来,去别的房间找围脖睡了。”
娅德一脸失望。管家却又神神秘秘说出后续:“然后,他们进行的并不顺利,何桃被大少爷赶了出来。”
“咦?!”娅德一脸悲愤“大少爷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呀?在他跟容落落的不雅绯闻盛传的时候,何桃不计前嫌主动洗白白送上床去,他居然赶她走?”
“就是说啊,”管家恼恨得拍了拍桌子“大少爷他,不会真的跟容落落有什么吧。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会做茧自缚啊。”
肖甲梓接到赵稚鸣电话,要求他去容落落工作的摄影棚探班。他本来打算一口拒绝的,但瞥到旁边何桃臭着的一张脸时,竟一口答应了。
几天来一直围追堵截而不得逞的媒体记者,不知是不是得到了赵稚鸣有意透露的消息,已在摄影棚附近蹲守。当他与容落落一起亮相时,相机和麦克风密密地杵了上来。直面面对记者的追问两人是否确定了情侣关系,他颇不耐烦地回应:“是,是,没错。”
做为保镖的何桃,在这拥挤的情况下,照例挡在肖甲梓的⾝前,用手臂遮拦靠得过近的记者,听到⾝后的回答,神情木然。
容落落挽着肖甲梓的手臂,面对镜头甜美地微笑,面对提问,耐心对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系列答案:“…是从小就认识的…不,目前没有退出乐娱圈做全职太太的打算…婚期?这个,还没有具体地商定…藌月?…”
“够了。”肖甲梓的太阳⽳隐隐作痛,有些耝暴地打断记者越来越辣火的提问,拖着容落落硬挤出包围圈。过关斩将才钻进车里,这次容落落坐在了副驾,何桃坐进了后座。
看着一堆堆不甘心地把脸贴在车玻璃上,不住拍打着车门的娱记们,肖甲梓隐约觉得事情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他是商人,对乐娱圈了解不多。然而现在看着记者们⾼涨的热情,不由地产生了怀疑:这件事似乎比他料想的要⿇烦得多。
实际上,他完全低估了自⾝的光芒度,也低估了作为“女友”的容落落因他而笼罩上的光环。而乐娱圈里的老妖精赵稚鸣,是充分估计到了他的含金量的。不管是炒作,还是发展成侄女婿。他都是上好的人选。
*
又一个周末,是围脖需要打第二针疫苗的曰子。
何桃拿着宠物档案,去找肖甲梓,想要请假带围脖去打针。她不知道肖甲梓会不会陪她去,这几天,两人虽朝夕相处,却如同隔了一层薄膜一般,很少交流。
走到客厅时,却发现来客人了。
容落落款款走到肖甲梓面前,举手投足间,暗香盈盈:“今天周末,一起出去逛街吧?”
“我还有事。”果断拒绝。
“什么事能比跟女朋友逛街重要啊。”容落落语气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甜度适可。
“今天我得跟我的保镖出去一趟办点事。”
容落落眼中带了一丝探究,问:“听娅德说,她是你的贴——⾝保镖。”
“是啊。”他平静地回答。
“管家说,你们同住一室…”见肖甲梓从容认可,容落落的神⾊有些挂不住了。
“要不怎么叫做贴⾝保镖呢。”他轻松地说“你来的这一会儿,倒是跟不少人聊过天。”言语间,凉凉的疏远和淡淡指责。
已经下到楼梯的何桃,忍不了这场以自己为话题的谈话,出声道:“肖甲梓…”
两人齐齐回头看着她。容落落的眼中带了几分刻薄,打断了她的话:“一个保镖,怎么能直呼老板姓名?太搞不清自己⾝份了吧。”话说间,鄙薄的目光打量了何桃一遍,眼神中刻意強调了不屑的意味。
何桃权当没看见,走下来,对肖甲梓说:“我要请一天假。”
肖甲梓不満地蹙起眉来:“你是我的贴⾝保镖,怎么能离开?”
“那半天好了。”
“一刻也不行。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容落落轻微跺了一下脚:“甲梓…”粉唇嘟起,美丽的女孩生气的模样都是可爱的。这可爱却入不了肖甲梓的眼,有些厌烦地瞥一眼容落落,再看向何桃时,眼中却忽然蓄満温暖微笑:“何桃,我那件灰⾊外套呢?”
何桃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今天早晨他借她穿的那件外套,被她穿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于是答道:“在我房间…我去拿给你。”
听到这话,容落落冷艳⾼贵的表情难以绷住,脸⾊再次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