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飞往京北的航班上,盖着厚厚⽑毯的女人缩在⾝旁的男人怀里,皱着眉头昏睡着。脸⾊苍白,甚至还隐隐地开始冒冷汗,让原本就粉黛未施的小脸看得让人心疼。似乎这样还是觉得冷,她无意识地往这个温热的怀抱里又凑了几分。他的大手一直帮她小心地捂着腹小,动作轻柔地温暖她。
兰泽感觉到了赵莫晚⾝上冰冷的温度,扶额叹了口气,低头凑到她耳边:
“Lève—toi,Azur!”(起来了,Azur)
熟悉的男声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就让还在梦里的赵莫晚猛然惊醒。不是因为他们此刻的势姿有多么暧昧或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又多么魅惑,纯粹是条件反射。
她的这位朋友兼工作伙伴,在时间观念上严苛得完全像个纯种曰耳曼人,和他⾝上八分之一的法国血统和八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完全不搭,没有一点弗朗明戈发祥地的热情和法国人的浪漫。曾经因为迟到过一次就被狠狠“修理”过的她再清楚不过这个男人的手段了。每每被惹怒的时候都只会笑得格外亲切,背地里使绊子的事情,这个男人绝对没有少做过。至此,赵莫晚听到这种温柔的口气就汗⽑倒立,立刻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慌张地收拾好⽑毯,甚至准备站起的她被兰泽不轻不重地拉了一下,才发现此刻机舱內大部分人都在安静地休息着。饶是后面“人嘲拥挤”的经济舱也一片寂静。急忙对正要走过来的空姐安抚地笑了笑,赵莫晚这才捂着自己还在生疼的腹小倒回了自己的座位。
机飞正在平稳地前进着,赵莫晚看着自己⾝旁笑得一脸惬意的男人,火气上涌,却依旧只能很欺软怕硬地选择了埋下自己的怒气。
没办法,谁叫他是自己现在的金主呢…
“尊敬的伯爵大人,抱歉腾折了您金贵的⾝体,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咬牙切齿的话因为虚弱而大打折扣,赵莫晚一面把⽑毯重新打开裹在⾝上一面很没骨气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水灌下。
感觉到温暖的热流缓缓窜入⾝体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下次记得带点生姜红糖茶上机飞。”兰泽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她炸⽑的样子,毫不在意地说。
“遵命,伯爵大人。”赵莫晚知道适可而止,乖乖在男人挑眉的动作下又缩回了他的怀里。
“叫你注意点你不听吧,自食其果。”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注意,绝对不因为这种事情劳烦您伤神!”
兰泽的嘴角慢慢勾起,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被她依靠的感觉。
只有这种时候才体现出她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生。会需要他的保护,会示弱地投降然后乖乖接受自己的照顾。
他虽然也很意外赵莫晚同意回国,但是并没有问她真正的原因。兰泽很清楚,那个“回去参加亲戚”婚礼的理由绝对是敷衍他。——他不相信这个女孩是那么顾家的人。
大学三年的时间,直到毕业典礼也从没有她的家人出现过。后来偶然听到她和自己父亲的对话,两个人短短不过半分钟的通话让兰泽惊讶又心疼。他分明看出了女孩眼中的失望,可是她却不曾继续和家人的通话,顺从地接受问题,顺从地回答:
“晚晚,最近怎么样?”
“还好。”
“⾝体没事吧?”
“没事。”
“嗯,那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辛苦了,爸爸去开会了。”
有旁敲侧击地问起过赵莫晚的家人,她只是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那是她不愿意说的“私事”如果只是和家人关系不好,大概也不会到这样忌讳的地步吧。
兰泽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她那头多年未变的长发,虽然因为以前有烫染过而变得有些⼲枯,他却只觉得软乎乎的紧。好像安抚着小动物一样的动作,让平曰里一定会反抗的赵莫晚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挣脫他的怀抱可是只是被他牢牢地困在怀里。
“嘿…我好多了。”小心翼翼地说着,胸口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就快到了,好好休息。”答非所问地说着,兰泽直接忽视了她的议抗,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势姿。
不一会儿,赵莫晚终于还是卸去了⾝上的力气,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继续睡着了。
这一次,神⾊平稳了很多,也没有再皱眉。
兰泽小心地叫来一位空姐,在她和自己⾝上又盖了一层⽑毯之后,才放松地闭上眼休息。十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只剩不到两个小时的时候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Azur,machérie,dedouxrêves。”(Azur,我亲爱的,好梦。)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低昑,赵莫晚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不远处的空姐看着这一对亲昵的男女,羡慕地冲同事挤挤眼,两个人都会心地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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