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让魔鬼甘愿奉上自己的一切堕落深渊不计后果,那么只能是赵莫晚。
兰泽是什么人?一步步从毫无⾝份背景的远方表亲到坐稳伯爵的位置,掌管这么大的企业还让它壮大,二十岁到二十八岁的年月间见了无数的肮脏,阴暗,却也比谁都看得清人性的根本。他不信人之初性本善,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他看不透的,终究不过一个赵莫晚罢了。
在托马斯的实验室里见到的女孩,瘦瘦小小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一般,没有一点存在感。可是在实验里却言辞犀利,眼神尖锐,能够把对象逼问道最后一丝一毫还不让对方勃然大怒。这样的手段,兰泽第一次见到。他从来都不需要委屈自己,看不慡对方了,惹怒了他不过就是一死。
⼲⼲净净,不留痕迹的处理方法。
“Jem’appelleLinzeuxdeCapetian,mademoiselle。”(我的名字是兰泽。卡佩,姐小。)
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我是卡佩伯爵,而是我是兰泽。卡佩。
从未想过要以俯瞰的眼光认识她。
兰泽后来想,如果托马斯教授没有在自己面前大肆吹捧这位得意门生,如果他并没有心血来嘲去看他们进行实验,如果他不曾见过赵莫晚,自己的一生会不会是完全不一样的轨迹?得到了爵位,得到了权势和金钱,然后开始像那些贵族一样开始寻找自己的消遣方式。或许是打猎射击,或许是赛艇⾼尔夫,或许是走私军火,或许是荒淫无道…那都是不会和她有所交集的结局。
可是上天让他遇到了她。这是幸福也是不幸。卡佩伯爵的人生变成了兰泽的人生,变成了兰泽和Azur的人生。——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心,他的心被她牢牢掌握在鼓掌之间,只需要微微用力,就会痛不欲生,只需要下够狠心,就会支离破碎。
他记得那么清楚,她那天在宽大的白袍里面穿着一件浅蓝⾊的衬衫,明明应该显得⼲练却在他眼里只觉得可爱得紧。脚下踏着一双破旧的板鞋,似乎穿了很久了连原本的颜⾊都有些看不清,和她⾝上服衣的价值显然很是不符。虽然比不上伯爵,但是兰泽还是看得出她的服衣价格并不低廉。这样微妙的不平衡,他记得很牢。包括她那天扎马尾用的皮筋的颜⾊是深咖啡,她左耳的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痣,看起来就像是耳洞一样,她在做实验的时候带着死板的黑边框眼镜,却遮挡不住咄咄逼人的眼神…
那么多细小的地方,兰泽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击撞,总之他知道自己想要让她认识自己,望渴她认识自己,以兰泽这个自⾝的⾝份。
赵莫晚当时只是漠然地望了一眼眼前这个举止优雅的漂亮男人,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就因为对方这口优美的贵族強调产生了一丝不好的印象。学校里不乏名字中带有冯和德两个字的贵族生学,虽然说是贵族不过也到底并没有什么特权,却始终操着一口做作无比的贵族強调到处勾搭女生。赵莫晚尊重法国人天生爱浪漫的文化,却还是很反感这种目的性明确的“狩猎”
显然的,眼前的男人也被她归为了这一类无聇的贵族二代。
于是她只是取下眼镜,用还保持着的犀利眼神狠狠瞪了兰泽一眼,转⾝就走。至于托马斯教授在后面说什么,全部装作没听到。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尴尬地被赵莫晚简单⼲脆地破坏。
后来托马斯教授曾经告诉过兰泽“你能够看穿人的本事,是在地狱里磨练出来的。你了解自己的阴暗,所以才知道别人的恶。可是赵…她是个只顾着看懂别人,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的怪咖。”
“既然这样,我就做那个比谁都了解她的人。”兰泽似乎毫不为之所惧,反而兴致満満地勾起一抹笑容。
兰泽放下香槟杯,看到眼前似乎被自己的神情震慑到了的赵莫晚,嘴角有些苦涩地勾起——
Azur,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能把你逼出来,可是是我心疼了不舍了。
可是,这不是让你渐渐远离我更多的借口。
既然你同意了和我一起回国中,就要做好准备。不论那个一直被你蔵着的人是你的谁,不管你对他的感情又多深多难以放下,我对你,就算死缠到底也不会放手了。
Maamour,c’estdestinée。(我的爱,这就是命运)
---题外话---
我的爱,这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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