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巴黎,温度开始有些凉意,阴雨绵绵伴着偶尔突发的大风,让人有一种伦敦的错觉。指示就像这个城市的人们对时尚的热爱所表现出来的一样,这并不代表这个城市也会变得死气沉沉。反而,可以随处看到各种⾊彩斑斓的搭配。紫⾊,⻩⾊,靛蓝⾊,红⾊,这些缤纷的⾊彩装点了这个城市的秋天,给巴黎增添了一层浪漫和温暖。
十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万圣节前夕,所有的法国贵族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在圣心教堂举行的那场婚礼上。原因无他,这是那位有名的卡佩伯爵的婚礼,他要娶的是一名平民女子,这两个没有信仰的人要在教堂举行婚礼,而且欢迎所有人前往观礼。
这座坐落在蒙马特地区的白⾊建筑,是除了埃菲尔铁塔以外巴黎的第二个至⾼点。奇特的风格让他兼容了罗马式,拜占庭式和罗曼建筑的表现。白⾊的圆顶让人不自觉地想到印度那个著名的泰姬陵,带着浓郁的东方⾊彩。教堂大门口的拱形门顶上是两座起码的雕像,路易九世(圣路易)和圣女贞德的雕像。圣心教堂也拥有一口世界上最大的钟,萨瓦钟。浮雕,壁画和镶嵌画充斥着教堂內部。巨幅的壁画位于圣坛上方,天父,耶稣和圣⺟都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了画中,虽然正统但是也拥有着极⾼的艺术价值。
一直被称为“白教堂”的圣心教堂据说是来源于一种叫做伦敦堡的特殊白石,在1875年的奠基仪式上又圣心教堂的设计师保罗。阿巴蒂亲自放下的第一块基石,能够在常年的风吹雨打中分泌出一种俗称玻璃屑的白⾊物质,然后让教堂变得越来越白。而信徒们也有认为这是因为这是一座收到上天恩泽的教堂,在经历过巴黎公社,两次世界大战之后依旧坚挺地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传达着美好和乐观的福音。
1919年终于竣工的圣心教堂,在将近一百年后迎来了造访者的最⾼峰。
蒙马特地区因为游客原本就一直车水马龙,加之这难得一见的贵族的“公开婚礼”更是昅引了不少游客的趣兴,纷纷驻足观望等待着。
只是在他们奋兴地等待的时候,⾝为婚礼关键人物的赵莫晚,还在床上昏昏大睡。她在婚礼的前一晚突然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们团团围住,一个腾折她的头发两个做摩按两个画指甲,強硬地把她“关进”了卧室里进行新娘的“打磨”可怜的伯爵大人显然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阵仗给下了一大跳,可是看着领头的女人一脸強硬地举着他亲自签过字的预约卡说着“女人都希望有一个最完美的婚礼”让兰泽不得不点了头。
虽然他知道赵莫晚应该不会喜欢这么被别人“布摆”不过一生一次的婚礼,他也不愿意留下一丝遗憾。
“新娘礼服做好了吗?”兰泽庒低声音问,不想让赵莫晚听到他的担心。
“当然。”对方得意地点头“请相信,这个世界上能够完成最完美的婚礼的,只有J!”
“可是我听说,她并不是做服装设计出⾝的。”兰泽怀疑地挑眉“而且JN设计进军法国,也并不算…”
“那是因为,那位黑心公爵不愿意让公爵夫人出来抛头露脸太多。”
兰泽理解地点了点头,没有一点架子,陈恳地说:“那么,就拜托了。”
JN设计从来都不是他的第一选择,毕竟当时提出的条件苛刻,时间紧急,肯接受的设计师没有几个。J虽然世界有名,不过婚纱的设计从来都比不上出名的VERAWANG(王薇薇)。饶是熟知这些的兰泽在看到应征的设计师中有J的名字的时候都有些诧异。
试着联系了一下,对方却拒绝了语音和频视,坚持以邮件和他保持联络。虽然后来J给出的解释是她小气的丈夫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通讯和“见面”可是兰泽一直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和她交谈的同时也找了好几位法国本土的知名设计师参与。
初稿的结果,他只一眼就喜欢上了J的设计,然后推掉了别的那些传统固守成规的别的设计师,选择了这位并非服装设计出⾝的传奇设计师。
“如你所知,我也是国中人。对你的想法感到由衷的佩服和赞同。我对我的家国抱有最真挚的怀念,这也是我到现在还保留着自己国中人⾝份的原因。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的新娘选择了法国国籍,但是倘若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你,放弃自己的故乡,甘愿成为你的家国的一份子,你应该知道她是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又及,我期待着看到她穿上婚纱的瞬间。祝你们幸福。
你真诚的朋友,J。”
兰泽看着这显然是最后一封的邮件,终于放下心中的担心,关上电脑,強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他的心跳似乎在黑暗中变得格外响亮,没有赵莫晚在⾝边让他很不习惯,更不可能够睡得好了。可是想到明天的婚礼,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他们的婚礼,终于要开始了。
“夫人,该起床了。”换了个轻声轻气的柔和嗓音,赵莫晚被琼叫了几乎大半个小时之后才幽幽转醒。女佣们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装饰着“新房”动作迅速甚至连声音都很小。
“几点了…?”赵莫晚下意识问道。
“十点了,距离婚礼还有两个小时,您需要快点着装准备了。”琼的嗓音已经有些哑,却也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依旧认真地解释道“婚纱和妆容都会在教堂的新娘准备室完成。您只要早点到场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赵莫晚并不是个爱赖床的人,加之有事的时候她向来都是神经紧绷的,所以很快也认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随便换了件服衣就出门了。
⾝为新郎的兰泽早早地就赶往会场了。没有兰泽在⾝边黏着,突然让赵莫晚有些不习惯了。
“夫人,大人交代了您如果饿了的话,车里有新鲜的水果。”琼端出一个漂亮的果盘,上面是切好的当季水果。
赵莫晚歪着头端详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妥协于自己胃的饥饿感,心里又惦记着神秘的婚纱,只吃了两只樱桃就作罢。
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心里为自己竟然能够以这么近的距离见证这一场盛世婚礼感到欣喜和紧张。
这个女人不是灰姑娘。她再次确定。
面⾊平静,只是手指紧紧抓着服衣下摆的动作怈露了她心里的紧张。举止言语却是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依旧优雅得体。——除去她这一⾝休闲得有些过分的牛仔裤白衬衫以外。
得知要在圣心教堂举办婚礼也不过是两天前,赵莫晚却没有问兰泽选择那里的理由。等待一个惊喜的感觉原来如此漫长,让她有些烦躁。可是又怕自己太过于期待的结果会没有办法做出最实真的反应,让那个尽心准备的男人失望,所以这些天赵莫晚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不断地用别的事情转移自己的视线。
比如说,反复读着她最讨厌的病理学的教材。比如说,整理尘封在兰泽电脑里的大段属于自己的实验数据。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草稿已经被兰泽整理的足够好了,可是回想起来还是费了她不少时间。心血来嘲的实验疯子,某个方面来说,其实是个一点计划都没有的孩子。
圣心教堂的三道拱门都被铺上了红地毯,外侧的两道门是供受邀而来的客人先入场,然后在最大限度上允许任何人入进。而这任何人之后却加了最重要的一条,大众媒体相关者除外。而记者们的议抗声也在兰泽简单的一句,允许他们在门外拍照的承诺而彻底消失。
所有人都在瑟瑟的秋风中等待着,室內坐着満満的客人,从优雅的贵族到普通的旅游者都有,看起来有些诡异,但是每个人面上都带着十万分的好奇,歪着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兰泽。
他已经站了整整半个小时了。
现在是十二点半。新娘迟到了。
“伯爵大人,您的新娘逃婚了吗?!”终于有胆子大的记者开口问道。
兰泽没有回答,只是挑眉冷冷地看了那个挑事的记者一眼,然后在对方胆小地低下头之后才收回目光。保持着和过去的半个小时一样的站姿,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上的这一件严格说来并不是一般传统的新郎礼服。看上去有着晨礼服优雅的流线型裁剪,似乎是贵族最喜欢的正式礼服,但是却并没有搭配背心和领结,只是随意地只选择了外套衬衣和长裤。然而最让人惊讶的是这套晨礼服的颜⾊。礼帽自然也是被完全忽略了,可是向来都是以黑白灰三⾊为基调的晨礼服里是绝对不会出现兰泽⾝上的这件黛蓝⾊的形式。口袋巾虽然是老实地用一字型折叠打法完成了,可是露在外面的部分上面金⾊刺绣的“L&A”两个字⺟实在是夺人眼球,反倒有些宣兵夺主的感觉。
但是不得不说,兰泽这样毫不拘泥地选择英国人的晨礼服,却有穿出了他自己的味道,让崇尚自我时尚的法国人并不反感。甚至记者们也都在之后对他这一⾝的搭配做了⾼度的评价。——当然,那是在他们看到新娘礼服之前。
---题外话---
最近码字速度变慢了很多,因为期中到了所以各种事情堆在一起有点焦头烂额,所以更新速度稍微放慢了一点,大家见谅。
28号,也就是下周一,会送上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