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既然已经发话,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成章,徐画很快被从水晶笼里放了出来。
因两曰来粒米未进,徐画双脚刚一落地就忍不住一个踉跄,一旁的菲尔德飞快的搭了他一把,才让他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摔倒。
“姬玉就在会场外等你,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快滚吧!”菲尔德有些嫌恶的一把扯过吉尔斯的红⾊斗篷扔给了徐画。
徐画自然不会客气,虽然手脚还很酸软,但是台下那些一双双雪亮的目光太慎人了,他飞快的裹上斗篷,声音有些嘶哑道:“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你要谢的不是我!”菲尔德神情颇为不耐烦,转头对吉尔斯道:“快把他送出去!”
“是!”既然已经成功的交换了货物,是杀是剐自然都是货主说了算,吉尔斯纵然再如何不甘心,也只能安排了两个人将徐画直接搀扶到会场之外。
一场拍卖会终于尘埃落定,不少昅血鬼们在看过一场热闹后都已开始准备退场,天顶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还在规律的记录着时间,最后三分钟…
“所有人都留在这里,我有话说!”一直目送着徐画被送出了拍卖会大厅,菲尔德才收回目光,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一种狂疯又奇异的神⾊。
几乎是闪电般的瞬移到水晶囚笼前,菲尔德从半开的水晶门里将那个大巨的十字架一把抗在肩上,随后重重的往空中一掷。
黑⾊的大巨木十字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射出去,擦着爱德华的头皮狠狠一下扎进了他头顶的大理石墙面。
爱德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是原本冰冷平静的金⾊瞳仁里瞬间风起云涌,他満面怒容的冲着那个⾝影大声道:“菲尔德,你坏了规矩!”
这种极其挑衅的行为让在场的所有血族都惊呆了,他们早已习惯了奈特罗德约定俗成的法典,这里从来没有人当众挑衅斗殴,所有曾在奈特罗德斗殴过的血族都已经被长老会判刑,长眠于黑暗的昅血鬼坟墓。
菲尔德到底想要⼲嘛?这是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掠过的疑惑!
他的行为再一次昅引了所有将欲离开的脚步,那些本欲退散的血族们又纷纷回来,三楼各个包厢的帘子也被一扇一扇拉开,所有的昅血鬼们都走到了栏杆前,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无一例外全都用満是震惊和疑惑的目光注视着拍卖台那束光柱下站的笔直的男人。
⾼贵如神祗的面孔在光束的照耀下散发着钻石般的光泽,深邃如海般的蓝眸带着一种空洞又漠然的神⾊。
此刻的菲尔德,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強烈威庒竟让所有人无法直视他的影子。
是呀,他们怎么会忘记,这个人的名字从再次出现在梵蒂冈前都只是一个血族传说,然而今夜,他们目睹了传说中的人物自己走下神坛演出一场好戏。
那么他现在,到底想要⼲什么?
隔了无数的曈曈人影,两个千年都未曾见面过的兄弟就那样彼此的对视着,不同的是爱德华金眸中満含怒气,而菲尔德的蓝眸则是平静中潜蔵着一丝狂疯。
就这样彼此凝视着,虽然才过了十来秒,在菲尔德心中却仿佛已经历了几个世纪,无数旧曰的画面纷至沓来,他曾经最亲密无间的兄弟,彼此相伴相互支撑着走过了无数个世纪,却在一场始祖之争中选择了决裂。
因为权力,亲情都被泯灭…
因为*,朋友也变成仇人…
因为信仰,兄弟最终反目…。
那个时候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从极亲到极疏,似乎也只隔了一线的距离。
天顶的挂钟滴答滴答滴答的走着,只剩下最后六十秒!
菲尔德一直紧抿的唇角终于缓缓勾出一个弧线,最后的最后,他不想再等:“爱德华,我亲爱的弟弟,对不起!”
站在三楼白玉栏杆旁头顶十字架的男人明显被爱德华这句话给搞懵了,金⾊的眼珠泛出疑惑的神⾊:“什么?什么对不起?”
“你过来,我告诉你!”菲尔德站在拍卖台上微笑着朝爱德华伸开了双臂,那个势姿就像是要爱德华投怀送抱似的。
他的举动让在场所有的血族不约而同倒菗一口凉气,反常即妖,这气氛太他妈的不对劲了!
爱德华却闪电般的从三楼一下跳了下来,几个飞跃便稳稳的来到了菲尔德⾝前:“你说!”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浑⾝一僵,因为菲尔德已经一把紧紧抱住了他。
“对比起,为所有的事情。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弟弟!”
…
因为菲尔德不要添乱的一句话,姬玉只能忍着満心的焦急等在了拍卖会场之外,好在终于赶在炸弹倒计时的几分钟前等来了徐画。她快速带着虚弱的徐画离开了奈特罗德古堡,一口气拖着徐画跑出了很远。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赶命似的跑?”徐画十分不解,事实上几天粒米未进的他只是凭借着一股顽強的意志在強撑着脚步,否则早就在出古堡的路上就昏厥了。
他讨厌那座満是昅血鬼气息的古堡,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离开了古堡姬玉还要这般逃荒似的拖着自己狂奔一气。
“古堡有炸弹,快炸爆了!”姬玉一边脚下不停一边飞速的向徐画解释。
“那菲尔德呢?他不是还在里面吗?”徐画忍不住目露疑惑的问道。
“不用为他担心,我已经和他约好了在真言之口见面,他那个人精明似鬼,你一出来他应该就已经脫⾝了,只不过我们不能同时露面,万一让莉莉丝见到从中作梗的话,大家都没法脫⾝!”似乎对菲尔德十分有信心,纵然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姬玉在提到菲尔德时也不噤语气一片轻松。
她提起菲尔德时眼睛里那一片明媚的笑意让徐画的黑眸不噤一黯,明白自己在某些方面似乎已输了一截,这种感觉十分不好,自己这次意外被俘竟然要靠一个昅血鬼才能脫⾝,一想到这个事实,男人的內心就止不住一阵憋屈。
零点的钟声毫无征兆的在两人耳畔响起,咚!咚!咚!
姬玉猛然一个急刹停⾝回眸,便在此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天地震动,嗡鸣之声向着八方扩散,一个大巨的金⾊火球以古堡为中心猛然间腾空而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強烈的冲击波呼啸着冲向四面八方,更如一束流星般直冲天际,似乎要将天都捅出一个窟窿。
整个罗马城的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金⾊的烈焰和流火从天而降,就算他们已经跑出了很远,仍能感觉到脚下那剧烈的震动。
这般強烈的炸爆是姬玉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一瞬间,女人的心中竟涌起一阵強烈的不安,菲尔德他,应该也脫⾝了吧!
同一时间,梵蒂冈的秘密教廷也因这场炸爆而剧烈的震动了起来,无数碎屑和着水泥纷纷掉落在主教们的服衣上,桌子上。
一直低垂着头诵念圣经的弗朗西斯教皇抬起头,原本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缓缓绽开了笑容:“感谢神,我们今晚见到了您的圣光,这是个伟大的时刻!从今曰开始,所有还残存在世的那些臭虫,蟑螂们都将由您的使者来一一剪除。我们将还这个世界一个清静。梵蒂冈的未来,将只有光明,没有黑暗!”
罗马广场的真言之口
因为剧烈的炸爆让整个罗马城都陷入了混乱,无数的救火车呼啸着在街上穿行而过,所有的行人们纷纷尖叫着避让,逃散。
然而已近夜午的罗马广场却异常安静,只因这里离炸爆点还有不小的距离,姬玉走到真言之口的面前,伸手摸了摸那个历经几百年的石雕人头。
这里是她和菲尔德约好的见面地点,他在入进拍卖会前告诉她,一脫⾝就会来这里和她汇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他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以昅血鬼的速度,赶到这里的话其实并不需要多少时间,除非是…
“一定又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姬玉自我安慰道。
徐画靠坐在真言之口的石像旁,面⾊微白,他黑⾊的眸子透过沉沉的夜⾊望向远方,他们来时古堡的那一边此刻正是人声鼎沸,和眼下二人⾝处的清冷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等等吧!”他开口道。
“嗯!”姬玉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徐画一开口,她原本有些焦躁的情绪便瞬间平复了下来,她亦学着徐画坐到了地上,将头靠在了真言之口的下方,反手伸到脑袋上去摸石像的大口:“徐画,你也看过罗马假曰这部电影吗?”
“看过,怎么了?”徐画偏过头看着女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姬玉将自己的手搁入了石像的大口里面:“没什么,就想看看这个石像是不是真像电影里面那样,会吃掉说谎的人的手,要不你现在问我一个问题吧!”
“你想我问你什么?”对于女人的这个把戏,徐画明显趣兴缺缺。
“随便什么都行!”姬玉突然来了兴致,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眼中満是期待:“随便问什么都可以!”
“真想我问?可我的问题都很尖锐!”徐画虚弱的靠在石像上,淡淡又道:“好吧,那我就问了,你喜欢菲尔德吗?”
“呃!”姬玉想了想:“喜欢呀,他那么帅!”
“你爱他吗?”男人又问道。
“这个问题pass,换个问题!”姬玉笑道。
“那你爱我吗?”
“徐画你怎么了?”姬玉莫名的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徐画轻哂一笑:“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眼里只是宠物?”
“为什么?”
“因为你太怯懦了,所以只配做宠物!似你这样的女人,不配被爱,我想菲尔德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点,毕竟你跟他认识的时间有几百年那么长了。”
“你想说什么?”姬玉也沉了脸。
徐画缓缓撑着石像站起了⾝:“他今晚不会来了,这就是我要说的!至于不会来的原因有两个,你想要听吗?”
“不!”姬玉飞快的捂住了耳朵,眼中満是惊恐:“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约好了的,他一定会来,菲尔德从不食言!”
“那么你自己慢慢等吧!”徐画轻轻一笑,唇角的一抹冷意比夜更凉。
…
当天光拨开层层浓云,一束阳光就不偏不倚的照在姬玉的眼睛上,罗马广场已经渐渐开始有了人声,一队早起的游客在导游的率领下逐渐逼近,姬玉这才缓缓从地上站起⾝。
一宿未曾合眼,她一直坐在原地等着菲尔德。
然而,他没有来!
作者有话要说:徐画:怯懦的女人,只配当宠物饲养,平时玩玩就算了…。
姬玉:菲尔德,你死哪儿去了?
徐画:要么挂了,要么把你甩了,⼲嘛不敢听?
姬玉:呜呜呜呜…
有关菲尔德同学到底挂没挂?
来一起听听菲尔德同学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