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稀饭很好吃"余音吃着,竟然产生了无比的感动,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睍莼璩晓
余音的老家在南方,而余音研究生毕业后就留在了北方,和老公景智奇是五年前认识的,经过恋爱结婚,景智奇对她宠爱有加,所以,曾经一度,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貌美如花,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可是,她没想到她的老公景智奇,这个每晚把她美丽的啂-含在嘴里,每晚把玩到入睡也不肯放手的男人,在她患了啂腺癌,一只啂-房切除后,不但对她没有任何关怀,反而对她冷淡至极,别说碰她,抚爱她,就是和她稍近一点距离,也像弹簧般的弹开。
她爱景智奇没错,可她的自尊心支离破碎也是事实,景智奇把各种各样的女人带到家里,恶狠狠地说道:"没有*的女人,算什么女人"。
就算在医院里表现得再坚強、再优秀,可是,面对景智奇侮辱性的语言,余音的心便如死了一般。
在A市没有任何亲人的余音,亲眼看见闺藌张婧宣和景智奇抱在一起,张婧宣没有半分解释,反而嘲笑她,"余音,人要学会満足,景智奇没有要求离婚就不错了,你瞧瞧你,脸蛋再美,可你那⾝体能见人么"。
"洛洛,好吃就多吃点"苏景峰说道。
"爸,我今年多大了"余音问。
"今年二十五岁了,洛洛,你不适合学病理,把送你去国外念金融,回来帮爸打理生意吧"苏景峰道。
"爸,我喜欢病理"余音说道。
"洛洛,你知道病理是什么吗?整天面对內脏,天天闻着福尔马林,眼泪哗啦啦的淌,把那些內脏切成一小片小片的,恶心死了"苏景峰道,女儿失忆,难道连性子也变了,说话没那么刁钻,反倒显得谦谦有礼。
"我知道,把內脏切成小片是为了制成蜡块,然后切成几微米厚度制成切片,拿到显微镜下观察,给病人诊断疾病"余音说道,脸⾊露出了微笑,"分辨出癌症还是炎症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手术台上,当机立断,为医生提供精准的病理诊断,能指导医生作出精准的手术范围,这对肿瘤患者相当有益,能提⾼患者的生存率"。
"洛洛"看着自己的女儿那般陶醉的说着病理,苏景峰显然呆住了,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苏洛的同学说过苏洛在实验室里不停的呕吐,苏景峰赶紧伸手摸摸苏洛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爸,你怎么了"余音看着苏景峰脸上的担心,突然回过神来,笑了笑,"爸,对不起,我走路不小心掉河里,让你担心了"。
"洛洛,没事就好"苏景峰看着苏洛的转变,真不知是该⾼兴还是该难过,一方面女儿变得懂事体贴,另一方面,女儿像变了一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可表情和眼神却很陌生。
父女两突然一下子沉默,显得有些尴尬,面对自己的女儿尴尬,苏景峰心里边不是滋味,正在酝酿着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陈静进来了。
"洛洛,快吃呀,怎么发呆啊"陈静看着苏洛端着吃了一半的稀饭说道。
"嗯"余音点了点头,一拿起手中的勺子,一口一口的把稀饭喂进自己嘴里。
陈静満意的看着苏洛一口一口的把稀饭吃下,眼里边竟是宠爱,"洛洛,还想吃点什么,妈去给你买"。
"妈,不饿了"余音说着,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这个微笑很美,可这个微笑却让陈静感到不安,记忆中的苏洛从来没有这般浅笑嫣然过。
陈静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竟然的尴尬地看了看苏景峰,两口子正在想着接下来和苏洛说些什么,病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苏景峰两步上前,把门打开。
"苏伯伯"柯丽莉叫道,径直走到苏洛的床前。
"洛洛,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柯丽莉看着床上似乎安然无恙的苏洛,又哭又笑地说道,"洛洛,对不起,玩笑开大了"。
"什么玩笑?"余音问道。
"我和子牧?"柯丽莉还未说完,便被陈静打断了。
"丽莉,洛洛现在失忆了,我们便不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
"洛洛,你失忆了,那你认识我吗"柯丽莉瞪大眼睛,一惊一咋地说道。
苏洛摇了头摇。
"丽莉,她连我和她爸都不认识了"陈静说着,眼睛又开始红了起来。
"妈,别难过,我现在不就认识你和爸了吗?"苏洛立即柔声安慰道。
柯丽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洛,摇了头摇,"陈阿姨,洛洛真的失忆了呀,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那么细的声音,她总喜欢用⾼分贝的声音说话"。
"丽莉,我以前是那样的人啊"余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那么美丽清新的面孔,怎么会从来没有说过低分贝的声音。
"洛洛,洛洛,对不起,你这样挺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没事,挺好的,一会儿,我就出院了"苏洛道。
"不行,不行,一会要做全⾝检查,没事了才能出院"陈静赶紧说道。
"好,听妈的"苏洛又是温柔地说道。
这表情,这眼神,这温柔的声音,弄得柯丽莉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鬼点子就是她柯丽莉想出来的。
柯丽莉是腾达集团的千金,性子和以前的苏洛一样,爱玩,鬼点子多,爱和父⺟顶嘴,所以,两人不谋而合,成了闺密。
如今,苏洛的变化,确实把她吓了一跳,脑子里想的是,苏洛的脑子摔坏了,如果以后成了傻子、呆子,她可怎么办?她这一生都会不安,自责,內疚。
老天,一生活在內疚之中,这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