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白非衿,谁也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白非衿会给文辰予一耳光,刹那间空气都凝滞了。
文辰予咬肌紧绷,他没有懵,一巴掌甩来时,脸上辣火辣疼,耳光真重,可也把他打醒了。仿佛沸水静止,冰雪融化,白非衿眼泪再次触碰到他心中残留一丝冷静。
“文辰予,你现样子,真太难看了…”
是啊,确太难看了,他为什么忽然丧失理智,做出这种事来。周围聚了好多人,叽叽喳喳看着他们,赶来保安急忙遣散众人,大概看到双方都有人马,不好惹,也就没有靠近。
文辰予心中一阵寒一阵,他眼光落白非衿脸上,一时之间,竟不知所以。
安暖怕文辰予反过来打白非衿,不顾脚痛,挺⾝揷两人中间,将文辰予推开,厉声道:“文辰予,林双出事时候,非衿根本不场,所有一切她毫不知情!”
“不场?我分明看到那份记录…”文辰予愣了。
“那是非衿为了我,做假口供!”安暖又气又恨:“林双约我喝咖啡,从始至终只有我们两个人,害林双摔倒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打电话把非衿叫来陪我。可你呢,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处处针对非衿。文辰予,你太过分了!”
白非衿按住安暖胳膊,摇头摇:“安暖,别说了。”
还有什么好说。
文辰予一开始就认定是她害了林双,再怎么解释,也只是火上浇油。那个人,早已不是曾经无条件相信她那个人了。
可能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从一而终人,所以才显得人这么可悲。她、文辰予、林双,都是可悲可叹人。
“文辰予,你去洗把脸,林双还抢救,有很多事等着你办呢。”白非衿声音平静,好像打人耳光不是他。
——————————白非衿仰着脸,不时“嘶——嘶——”出声,她下巴肿了起来,帛宁拿着一个裹着冰块⽑巾,给她做冰敷。
帛宁脸⾊又降到零度以下,白非衿几乎不敢看他,过了一会儿,气场实太冻人,白非衿可怜兮兮地抬头:“疼。”
帛宁眼珠子冰寒侧骨,只手扯松了领带,喉结动了动:“哦?疼?我以为你天生铜筋铁骨,不会感觉到呢。”
“怎么会呢!”白非衿听他开口,感觉搞定总监应该不算难,嬉皮笑脸:“我也是人,还是女人,怎么可能不疼!轻点…”
帛宁手轻了一些,俯下⾝来,仔细看着她伤口:“这应该算第二次了吧?”
“什么?”
白非衿不懂。
“第二次,我眼前,为他受伤。”
帛宁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白非衿很有经验,通常能从话里捕捉蛛丝马迹,顺口笑道:“你心疼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两人都有些尴尬。前一天还互相诅咒,可那层纸,越来越薄,薄得透出人影,看得到心。
白非衿赶紧闭嘴,另外找了个话题:“你怎么来医院了?我今天也不是故意出门,你应该也听到安暖话了吧,是她惹了事情,所以我才出来,也得到管家允许了。说起来,你吩咐管家,我以后可以随意出门,这是真吗?你会这么好心…让我想想,是不是因为你订婚了,想要收心做居家好男人,所以终于愿意放手了?童姐小很不错,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可爱,如果你认真邀请我去参加你们订婚仪式话,我会好好考虑…”
好像世界上只有白非衿一个人说话,帛宁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加入。等到白非衿说到口⼲舌燥,帛宁给她端来一杯水,慢慢喂下。
“你不用急,就算我和久久结婚,你也还是得待别墅。”
听到这话,白非衿背后起了一层冷汗,瞬间又有了要发火迹象。可是她強庒下去,默念了几句“冷静”才不至于将拿水泼到帛宁脸上去。
“想来我应该已经升级为你情人了吧…童姐小知道吗?”
“知道。”
“她可真大方。”白非衿自嘲一句:“要是我结婚,听到丈夫外面有人,我一定会疯。”
“你结婚?”帛宁冷冷看着她。
“当然。”白非衿面不改⾊,云淡风轻:“我等你玩厌了我,会立刻结婚。”她没有逆着他,可这话,一样让帛宁刺心。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让我早玩腻了你。”帛宁抬起冷敷过下巴,留下一个冷冰冰吻:“既然你也承认是我情人,就要有情人觉悟,再让我看到你为其他男人受伤…”他冷哼。
白非衿往后缩了缩。
帛宁注意到她动作,换上温柔神⾊,耳语一般:“这一次,我不会放过盛远,我要让文家彻底完蛋。”
“什么?”白非衿没听清。
恰这时,门被人推开,一个娇俏清亮嗓音响起:“啊,宁哥哥,你这里。”是笑颜如花童久久牵着帛湛走了进来。
童久久明明看到两人暧昧势姿,却如同没有看见,眼睛里只有帛宁。大概她心里,白非衿只是一只狐狸精,无需多费力气,时间长了就自动退散。
倒是帛湛,一看到白非衿,皱了皱眉,板起脸,像是白非衿欠了他几百万没还。
帛宁站起来,看了一眼白非衿,把童久久带到一边说话,白非衿默默拿了冰块,自己敷脸。
帛湛走了过来:“你脸怎么又受伤了?”
“你哥弄。”白非衿大言不惭,没好气嫁祸于人。
帛湛点点头,还真相信了,埋怨地看了大哥一眼。帛宁隐隐察觉到白非衿说自己坏话,皱起眉头,给了白非衿一个警告眼神。
白非衿装没看到,转过头,満脸带笑看着帛湛:“你们怎么都来医院了?”她猜想也许帛老爷子或者其他什么人住院,帛家来人看望。
帛湛刚要回答,只见门又被人推开,安暖脸⾊发白,直直冲着白非衿道:“非衿,不好了…林双…林双她突然血崩了…”
血崩!
白非衿猛地站起来,冷敷用⽑巾从手上掉下,里面冰块散落一地,砸着,蹦着,远了。
她风一般地跟随安暖冲了出去。
帛湛愣愣看着她离去背影,从地上捡起⽑巾,又捡起一块冰,紧紧握手中。
⽑巾是柔软,隐隐散发着她⾝上香气,清幽迷人。冰手心中又冷又硬,渐渐融化成点点水滴。
帛湛少年心,湖水微漾,涟漪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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