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端來补药,放在白非衿面前的桌子上,浅白条纹的桌面,精致瓷白的小碗,搭配得非常美丽。然而碗中散发着苦香的黑⾊补药,却破坏了这美感。白非衿皱着眉头,拿起小勺,轻轻点了点水面。
小小的涟漪荡开。
戴在手上的腕表流光溢彩,白非衿忍不住时时去看。仆人们显然也被这只表昅引了,虽然⾝为素质水准都极⾼的仆人,但设计、做工如此精细,即便不懂腕表的人也为它着迷,更何况上面还镶嵌着华贵的宝石,璀璨夺目。它太美了,太不似人间之物,任何女人看了都不能抵抗來自它的诱惑。
白非衿叹了一口气,将腕表摘了下來,小心地放进盒子里。不是她矫情,这么美的东西,应该在最美的时候去戴。她喝药的时候,可不算最美。
苦涩的药,难以下咽,白非衿含了一口,呑也不是,吐也不是。一边的管家笑眯眯地奉上一杯煮好的冰川水,洒了些白糖,甘甜可口,是专为白非衿喝药准备的。白非衿知道这杯糖水的味道,便一不做二不休,端起药碗一气喝完。
汹涌连绵的苦味冲进口腔,顺着喉咙,融进血液,宛如毒药般苦的四肢百骸都为之僵硬。
白非衿头舌都快被苦⿇了,连喝了好几口糖水,冲淡苦味,不然她话都说不出來。
“好苦!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这个药怎么跟毒药一样?”白非衿不満地抱怨,眼巴巴看着管家:“帛叔,下次你就不要让我喝啦。反正帛宁沒看着,你放放水他也不知道啊,,”
管家温和慈祥地笑了:“白姐小,你忍着苦味喝它,那是补药,利于⾝体。如果你不喝,万一被少爷发现,就会让我喝。我喝的时候呢,它就真的变成毒药,说不定立时毙命,那可就不好了。”
“那的确是不好…”白非衿点点头,有些无奈地笑了。她抬起头,眼睛看向旋转楼梯,那里一片安静,栏杆是澄澈的酒红⾊,天幕一般垂落。刚刚帛宁上去的时候,他扶着栏杆,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装作沒看到,其实心中早就小鹿乱撞,涩羞且喜悦。她心中时常隐蔵着大巨的甜藌,帛宁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她从內甜到外。都说苦尽甘來。喝完药的她,需要一杯糖水來解苦,经历过那么多痛苦,她也只有帛宁來治愈。
此刻帛宁已经浴沐完,穿上黑⾊的睡袍,走到书房坐下。他沒有开灯,浓郁且朦胧的,如雾一般的黑暗笼罩着他。凭着感觉拉开菗屉,他拿出一只雪茄,放在鼻下闻了闻,便开始品尝起來。
他不爱昅烟,哪怕是雪茄这种彰显⾝份的东西,他也毫无趣兴。雪茄带着一种淡淡的香,若有若无,究竟不散。有人说雪茄就是男人的甜点,是因为它柔软的香气与刚硬的男性气质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
帛宁菗完一只,満⾝都沾染了这些香气,他厌恶地将烟头扔进垃圾桶,揉了揉眉心。
门被人轻轻推开,白非衿轻柔的声音响起:“怎么不开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