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异样,姬堇华凑近了说:“你最近是不是想家了?”
风非砾显得讶然:“为何这么问?”
“你至从那天自驿馆回来就有些神思不属,而且当晚醉得不省人事,你平常从不饮酒的,更别提喝醉了。琡琸璩晓”
风非砾微微苦笑,不是从不饮酒,而是他从未习惯大燕的酒,似乎只有西域的陈酿美酒才能让他沉醉。
“那天遇到故人,忆起了从前的往事,有些感慨,便多喝了几杯。”尽管心內被勾起了思乡情,嘴上却是淡淡说着寻常的话。
姬堇华认真想了想,肯定地说:“那还是想家了。”
风非砾也不同她争:“你说是便是吧。”
姬堇华见他神⾊倦怠,心想多半是触动他的心病了,也不再说什么,坐了没一会儿回了怡人居。
风非砾望着她的背影,手里捏着那块田⻩石,暗紫⾊的眼底,満怀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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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旭陪同柳夙将京城出名的景致赏玩了个遍才得以脫⾝,回到泰王府时已是晚上。
换了常服在桌边坐下用膳,看见眼前一碗寿面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曰子。
“又是寒衣节了。”轻轻一叹,这些天事情一桩紧接着一桩,倒是把曰子都给过忘了。
侍立在一旁的秦管事趁机说道:“今天王爷生辰,诸位大人送的礼物已经都挪进了库房,这是礼单,王爷可要过目?”
池旭摆了摆手,表示无甚趣兴。每年这一天都会收到诸多贺礼,若非今年正赶上西域来使和北狄刺客两桩事,定是又免不了举行宴饮闹上一整天,他对此虽显示得来者不拒,实际上并不热衷。
晚膳过后池旭径自去了书房,意外地看到书桌上多了个盒子。不等他询问,送账本进来的秦管事就出声了:“这是今天姬姑娘送过来的。”
“她今天来过了?”
“下午来的,见王爷不在,留下东西就走了。”
池旭拿起那个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躺着一尊半个巴掌大小的白玉狐狸,玉质不算极好,狐狸却雕的活灵活现,尤其一双狭长双目,透着狡黠灵气。池旭笑了一下,她这是拐着弯讥讽他像这畜生呢。
那丫头私下里没少骂他阴险狡诈胜是狐狸,这次生怕他不知道,⼲脆借着生辰送了尊狐狸给他。对于她那点小心机,他了然于胸。
那天姬无故在宮门外谢他对姬堇华的照顾,这几年来,他确实对那丫头照拂有加,但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因为她是姬无故的女儿,而他需要姬无故的助力,自然会对她另眼相待。姬无故也正是明了这一点,才放心将独生爱女送进皇宮。
对于他来说,照顾一个小丫头并不会花去多少心思,就当是养了只宠物,将各种可能的危险隔绝在羽翼外,保护它不被欺负,无聊的时候逗弄两下,就是豢养的全部內容了。而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加深姬无故对自己的好感,离他的目标更进一步,他何乐不为。
只是当初没有料到的是,他并不排斥这种豢养游戏,甚至有些乐在其中。那只被当做猫儿豢养的小丫头,总是能让人在意外中感到惊喜,给他枯燥无味的算计生涯增加不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