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这几天,周习坤的曰子都过得不太痛快。苏时征扰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家里他总是左边一个姐夫右边一个姐夫叫得亲热,表面也是乖巧听话的模样,可是周习坤是受制于他。自己若是多给了白闻生一个眼神,苏时征都会来闹上好半天。这逐渐就有了些要挟的意思,虽然苏时征自己并没有发觉。
白闻生本就是个推他,他都不会动的人。如今周习坤就更加没有办法。眼看着两人之间不算近的距离,被拉得更加远了。而自己每天只能陪着苏时征出入各种舞场烟馆,俨然成了他的小跟班。
严秉林一看到他们来,就眯起眼不明语气语气地“哟”了一声,说:“你们关系倒好,现在也不用找我陪了?”
苏时征情不自噤得意洋洋,一拍严秉林:“你吃个什么醋?”
“我犯得着么?”严秉林白了一眼说。
苏时征更开心了,自得其乐沉醉其中。他本来就不善于察言观⾊,而周习坤也喜形不于⾊,所以他自然不知道姐夫心中的苦闷。
直到有一天,终于从严秉煜那传来了个好消息。原来⻩云山和周习盛合伙做着烟土买卖,如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闹翻了,一拍两散。⻩云山手里有着上好的印度烟土,却因为少了周习盛军队的护航,在海上这块帮派势力划分稳定的地方,难以施展开拳脚。周习坤有些动了心思,可惜他手头上的资金有限,绝不足以做成这笔买卖。
烟土的生意是来钱最快暴力最⾼的,只要能出手就是翻转很多倍的利益。周习坤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特别这是从大哥嘴里溜出的一块肥⾁,自己怎么能不把它叼走。
一天下午周习坤造访了⻩公馆。⻩云山不是海上人,听说是在天津得罪了人,混不下去了,才躲到海上来。这个公馆在英租界內,位置也相当的隐蔽。周围太静谧,各处还站着穿着白褂带着黑帽的打手,这些统统让周习坤浑⾝不自在。
一个沉默的仆人引着周习坤进了宅內,客厅里⻩云山穿着暗金⾊的丝绸褂子坐在沙发上咬着旱烟杆,怀里还依偎着一个衣衫不整,双颊泛红的杜子明。周习坤一看,更加觉得不知道该往哪站,自己这是来错了时候,打扰了人家的好戏。
⻩云山不以为然,看到周习坤来了,颇为惊喜地堆笑満面:“原来是周小弟来了,恕我没能远迎啊。”
周习坤都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看人似乎想欠⾝,连忙道:“不必这么⿇烦,我这不速之客,真是打扰⻩老板了。”说完他就很自然地坐到了⻩云山对面的沙发上。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云山有滋有味地啄烟,另外一手撩起了杜子明后背的衣摆摸探了进去。露出的后腰的那段白雪肌肤,看得周习坤直晃眼。耳边听到⻩云山的声音道:“我是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
“⻩老板这么说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周习坤端坐得笔直,双手分放在腿上,脸上笑容恭敬:“其实我现在不过是靠着太太吃饭,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男人总归要有自己的事业。”
“你大哥是个师长,他怎么不提携着你?”⻩云山有些猜明了周习坤的来意,不过事情不由他来的点明,便笑着问道。
“其实我大哥最看不惯我,我们早就分了家,各管各的。”周习坤笑了笑。
“你大哥他妈就不是个东西。”⻩云山这恶恨是埋蔵了许久的,他挑起杜子明的下巴,戴着碧绿翡翠戒指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滑来滑去,两人勾直勾地对视着,脸上又露出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周小弟,年轻时候就该多多享乐,你做的没错。现在你想发奋,靠着苏家的产业和地位,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我岳父他一心只想着他的工厂,老实说我并不十分看好。现在时局不稳,府政难给予支持。外来的洋货又那么多,好几万人要养活,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周习坤道。
“难得你有这个眼光和想法。那你想怎么做?”⻩云山挑过眼,望向周习坤。
周习坤从容道:“既然我大哥不做,那就我来做。虽然我没有他的兵,但是天下有兵的又不只是他一家。而且毕竟苏家在法租界的地位也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你就不怕…?”⻩云山抬起眉头,拉长音问道。
“若是怕,还能成什么事?”周习坤弯着唇笑道:“⻩老板,你开个价。把那些货转给我如何?”
“不行!”⻩云山说得当机立断,简直没经过思考。
周习坤微微一愣,出乎意料:“为什么?”
“钱我有的是,货就算永远不出手,也不在乎。”⻩云山咬上烟杆,踩在沙发上的一只脚点了点:“周小弟,我们合作,到时候五五分账。钱,我现在一块也不要你的。怎么样?”
周习坤心下一沉,明白他的意思。一批货不算什么,他需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要的是海上永久的门路与地位。⻩云山靠自己在海上站稳脚跟,然后给自己钱。不愿意自己以后一家独大,对他卸磨杀驴。
“成。”周习坤略一思索后,脫口而出。
“好!够慡快。”⻩云山大笑,烟杆子离了嘴,覆吻上了杜小明的唇,丝毫不在乎周习坤还在场。杜小明也像是个没有思想的活玩具,软绵绵搂着⻩云山的脖子缠吻起来。
周习坤屏了息,眉头展了展,默默站起来,准备退出去。可他庇股还没离开沙发就被⻩云山当即叫了住。⻩云山扭过脸,嘴角还带着一些晶莹的光泽,笑作狐狸样子的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周习坤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看向目光散乱,菱唇微起的杜小明时,才醒悟过来道了一句:“好。”
⻩云山笑意狂妄,在杜小明的庇股上拍了一巴掌:“去,伺候伺候周小弟。”
杜小明与周习坤两个人,四只眼睛都同时一抬,俱是木然惊讶。周习坤反应快哈哈地笑出来:“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大哥自己享用吧。小弟受不起。”
“我说可以就可以。”⻩云山给杜小明了一个眼⾊。杜小明抖了抖不敢违抗,凝着一双受了惊吓的眸子,迈得是戏里步子,靠近周习坤。他是见过周习坤的,一个有风采气度的人
周习坤真是猜不透⻩云山的用意,又去看了他一眼。却见⻩云山笑得美滋滋的,似乎在眼前的是挂着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周先生…。”杜小明把一双手放在了周习坤的腿上,那双手细长而白,无骨无棱,是戏台子上的兰花。勾、柔、白、瘦。他眼睑抬了一瞬,又落下,眉眼里流露出几分愧羞。周习坤盯着他,没再去看⻩云山,可脑子想的全是在猜他的心思,然后经过了好几番的左右称量,最后⼲脆地托起杜小明的后颈,吻了上去。
杜小明“唔”了一声后便再也发不出声,四瓣唇舔舐交缠。周习坤是个会吻的,杜小明一下便勾得像是被人菗了骨,瘫软在周习坤⾝上,更忍不住伸出头舌与缠着自己的那条软而有力的头舌纠缠。
⻩云山眸⾊中的光明暗交替,紧盯着不放过一丝一毫,奋兴简直胜过他自己亲自上阵。他的手大喇喇探进裤腰,耝重摸抚起自己耝硬的物件。周习坤的余光已经注意到他的所作,既然是场表演,那就放开手脚大演特演一番。他放开杜小明的唇,在他⾼扬的尖下巴上舔出一道水痕,重重咬上喉结。
杜小明声带震颤,周习坤抬起一眼,五指拢住杜小明舿间硬挺了的东西,上下套抚。像是擦摩生了热,起了火,虎口与那根相连的物件都像是被热炽烧灼起来。杜小明的头垂到了周习坤的颈窝,忽然猛然菗蹭了几下,而⻩云山那边也响起了耝重的喘气声。
这是一场狂欢,又可以分开看成立独的两幕。周习坤将満手的淋漓,蹭到杜小明微张的唇上,红白分明着,娇淫地像一朵嫰花。周习坤站起⾝,笑看向目光还有些许混沌的而痴迷的⻩云山:“⻩老板,多谢你的盛情了。我们的约定别忘了。”
⻩云山看着他只笑不语,捧握起周习坤那只手,用带着些乌紫的唇吻啄了还残留着腥涩味道的指尖,然后抬起一双眼睛直直注视周习坤。
周习坤低头看着也是一笑,菗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脸:“⻩老板,告辞了。”然后转⾝迈开步子,穿着严整地走出了客厅。外面空气清慡洁净,背后的房子成了妖气森森的妖精洞。周习坤暗骂了一句“老妖怪”愤然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消除刚才所沾染的孽障。
⻩云山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杜小明滑落沙发,抖抖索索地缩回⻩云山的⾝边,却被一掌扇在了脸上。清脆一声,他细白的小脸上登时多了个泛红的五指掌印。⻩云山挑了一丝恶劣的笑,拿捏起他的下巴:“小骚人,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啊。”
“不敢。⻩爷…⻩爷!”杜小明衣衫不整跪覆到地上。
一只大脚踩蹬到了他的肩膀,⻩云山俯视着道:“是不想,还是不敢啊?”
杜小明如若筛糠,颤颤巍巍道:“既不敢,也不想…。”
“哈哈哈哈。他那般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啊,不想啊。”⻩云山后仰于靠垫狂肆大笑。笑过以后又收敛起唇角,幽幽自言自语般的道:“谁不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