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竹停下来,叶依依也停下来,因为她跟千竹离得近,听到男子这么说,便下意识向后看去,她⾝后跟着就是说话男子,再往后是太子府其他食客,并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叶依依向那男子疑惑看了一眼,只见他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叶依依顿时明白他说东西就是指自己。
“蓝石不得无礼,这是我客人。”千竹说话语气依然是清冷,听不出他是责备,仿佛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原来这个人就是太子府有名五食客中神医蓝石啊,真没想到江湖上有名神医却是一个娘炮。
听到千竹这么说,蓝石鄙夷看了叶依依一眼,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见千竹肯开口对他说话,他便觉得自己得了公子脸,再次窜到千竹⾝边挽着他手,笑得一脸灿烂,正要说话,却见千竹冷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蓝石,你是嫌你手多余了还是你头舌多余了?”
蓝石一听,急忙松开自己手,嘿嘿笑了两声道:“不是,不是,一点也不多余。”
可能是千竹话起了作用,一路上蓝石没有再跳过来冲他耍宝了,叶依依跟着千竹来到太子府苑囿中时两排流水席已经摆好了,千竹走到上位置上坐下,她正不知道自己坐哪里,白莲花走到她面前冲她道:“姑娘,你位置那边,我带姑娘过去。”
正要跟她走,却听千竹说道:“不用了,就让她坐我⾝边吧。”
叶依依注意到白莲花那小巧精致脸上闪过一抹异⾊,然而她还是恭敬道了一声“喏”转⾝离去时候还不忘丢给她一个冰冷,带着警告眼神。
叶依依心中苦笑,看样子她以后太子府曰子不会好过了。
千竹旁边一个铺席上跪坐下来,分列与千竹两边食客也各自找到了各自位置坐下,面前矮几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食簋,其中一个放着一块烤熟羊⾁,一个装着煮熟黍米,一个则放着一些点心。
指挥着人将饭菜上差不多了,白莲花走到千竹⾝边恭敬道:“公子要不要叫表演?”
千竹点点头,白莲花便下去安排了,叶依依不由得心中小声腹谤,这太子生活也太享受了吧,吃个饭也弄这么大排场,还要安排表演?
就这时,只见白莲花指从容不迫挥着人两列席位中间空白处架上一堆火,然后有几个⾝材強壮仆从将一块厚重铜板放架着火上,铜板和地面之间还放了一架木梯。
叶依依正惊讶原来古代也有铁板烧,突然看到几个人押着一个全⾝□女子从一个拐角处走出来,那女子披散着头,因为光线不是太好,她看不清她面容,却听到她那惨绝人寰叫声,被两个⾝量比她大不少人押着也挣扎不休。
那女子被人押到此刻已经烧得隐隐红铜板面前,一接近那铜板,女子是了疯一般尖叫,然而力气上她却不是这两个強汉对手,终被硬生生推上了上去。
光着脚丫子被烫滋滋作响,女子惊恐跳跃着以逃避被烫痛楚,随着她跳动那胸前两团饱満也像是小孩子撒娇耍赖一般跳跃着,那一撮密林之地遮掩无限风情时隐时现,伴着她那惊慌失措模样说不出滑稽和魅惑。
就像一个小丑,用生命哗众取宠。
叶依依看得头皮⿇,那女子撕心裂肺尖叫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可是周围这些人脸上要么带着⿇木,要么带着玩味笑容,仿佛真是看一场表演。
她向千竹看了一眼,他冷眼看着那烧红铜板上尖叫着,逃避着,可是却怎么也逃不掉女子。
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一丝感情,冷冰得像是死了千年人。
看来这种事情太子府已经不是第一次生了。
周围或冷漠或⿇木脸她眼前纷乱交错,她神思有些恍惚。
指甲深深嵌进手心,她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叶依依,要冷静,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你现还没有那个能力打抱不平,否则被放那铜板上就会是你。
突然,她听到一声比刚刚还要刺耳惨叫,抬头看去,只见那女子⾝体一歪,直直倒铜板上。
“滋!”
是一阵灼烧皮⾁声响,她只觉得汗⽑倒竖,一股冷气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头顶。
不想也知道,那样一定很痛。
女子倒铜板上之后本能得让⾝体一滚,尖叫连连中竟然滚落到了地上。
此刻她显然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是徒劳。
刚刚押着她来那两个仆从面无表情走过来架起她再次将她丢铜板上,女子被灼热温度烫到,立刻剧烈挣扎了几下,看得出来体力已经不支了,站起来又倒下去,站起来又倒下去,几番腾折之后她终于猛地菗搐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鼻尖很便萦绕着一股烤⾁香味。
叶依依看得冷汗直冒,颤抖着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润了润⼲涩喉咙。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做法很忍残。”
就这时,耳边突然响起千竹声音。
这时候听到这个声音她只觉得好像听到地狱修罗召唤一样,⾝体猛一僵,她努力按捺下心头恐惧,向他微一低头道:“东施不敢。”
“哦?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般对她?”
东施摇头摇,只听他又道:“因为她⾝为我太子女人,竟然跟别男人私通。”
叶依依闭了闭眼,重重咽了口唾沫,双手紧紧抓住衣角,极力让声音听起然一些“虽然如此,但是她也罪不至死吧,何况是这样死法,公子应该用另一种方法让她知道错误。”
“你倒是说说我该用什么办法?”
“比如将她关进柴房不给她吃饭,或者让她跪太阳底下暴晒几个时辰,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些。”
“不,你说错了。”顿了顿,语气转冷“背叛我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至于我想她怎么死,那就得看我心情如何了。”说罢突然起⾝,冲众食客道:“那⾁烤熟了,你们分着吃吧。”转头看向叶依依又道:“你跟我来。”
见他转⾝离去,食客们立刻冲他整齐道了一声“公子慢走。”而叶依依揉了揉软膝盖也跟他⾝后离去了。
跟着千竹走到一座院门前,叶依依抬头望了望门匾——白院,这白院中树木葱郁,山石林立,曲水游廊穿揷其间,即使晚上并不強烈灯笼光照射下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上,刚刚那女子撕心裂肺尖叫一直如梦靥一般缠绕她心头,她战战兢兢走他⾝后,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多问。
也不知行了多久,再停下时候她才现他们已经来到一个六进门房间外,她抬头看去,见门匾上大书了“会室”二字,见千竹大步进去,来不及多想便跟着他进去了。
“将你今曰归室馆中弹奏曲子再弹一遍与我听。”
“喏”
她乖顺千竹⾝边软榻跪坐下来,正准备抚琴,不料⾝旁千竹又道:“你这琴怎生如此破烂?”
她现所用这把琴还是当初那把将她从人贩子那里救赎破琴,虽然之后也修葺了一下,但是看着依然破旧。
“这琴曾经救过我,所以一直不舍得丢弃。”
千竹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见他没有疑问了,便开始抚琴弹奏起来,弹完了一遍,千竹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把上好琴,竟然一个音不差将她刚刚所弹弹了一遍,她不由感叹,他琴上造诣果然非同一般。
正疑惑间,突听得门外响起禾天雄厚声音“启禀太子殿下,樊昌大人给太子殿下准备了一份礼物。”
叶依依听罢,眉头猛然皱起,这樊昌是大夫幸纪家臣,而幸纪却是姑蔑人,可是为什么樊昌会给太子送礼物,听刚刚禾天口气,这樊昌应该不是第一次送礼物给太子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勾结一起。
那么樊昌他究竟透漏了多少姑蔑消息给太子呢?
还有就是,是幸纪要倒戈还是樊昌要倒戈?
正叶依依百思不得其解间,只听太子沉声吩咐道:“拿进来吧!”
言毕,便见禾天当先一步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几个壮汉,壮汉肩上扛着一个大箱子,那几个壮汉将箱子扛进来之后便随着禾天退下了。
叶依依疑惑看着那摆殿中箱子,这樊昌还真是阔绰,看样子,他是有心要结识太子,得找个机会告诉姑蔑,让他注意一点。
“你猜,那箱子里面装是什么?”
叶依依收回纷乱思绪,微一颔说道:“东施不知。”
千竹慢慢站起走到箱子边上“我猜,里面装一定是个女人。”说着,将箱子一揭,她看到,那箱子里装着果然是个女人。
这女子长得很是娇小,一张巴掌大小脸上,盈盈美目中闪着泪光,脸上也还挂着两条泪痕,此刻正像一只受到惊吓小兔子一样戒备看着千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