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在刘骏在位时就已经囤积重病在两国边境上,本来就呈现出虎视眈眈之势,正巧赶上刘骏⾝死,南朝宋换上了一个十五岁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少年当皇帝。
整个南宋朝廷还处在懵懂茫然阶段,好多大臣都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北魏皇帝拓跋焘没有放任大好机会白白溜走,而是趁势发动了攻击。
因为对北魏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事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两国边境上遍布了细作,刘御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他对着面前的卷轴冷笑了一声,吩咐苏涛道:“你派人密切关注前线的战况,一有了新的动向,立刻来告诉我。”
这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到了如今的境地,不仅北魏想要来一仗,他也想要来一仗。这玩意其实就跟二战时挺像的,国內矛盾尖锐,就需要通过打仗来转移国民视线。
比如国美911后就立刻对阿富汗出兵,希望可以达到二战时候国美
民人的凝聚力。如今的南朝宋也差不多如此,老皇帝刚死,他这个篡位得来的皇位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许多人对他的实真⾝份仍然存有疑虑,正需要一场恰到好处的战争来转移国民注意力,加強凝聚力。
这场战争不仅要胜,最好要能大胜,刘御低声道:“如今在边关驻守的那个萧道成,是我新派过去的,这是个可用之才,你让人多加注意着点。”
刘御是个历史废,但是隐约记得点啥“宋齐梁陈”的说法,这个萧道成貌似是推翻了宋国统治的齐⾼祖,也是第一批对他表达忠心的将领。
这个人理当很有才⼲,打江山总比守江山需要导领人更多的本事,刘御也不知道自己残存的一点点还没有还给历史老师的稀薄记忆究竟是不是真的,他也没打算对萧道成做啥,先考验一下对方的能力,再试探试探看萧道成究竟有没有野心。
就算这人真的是历史上的齐⾼祖,刘御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历史的进程有很大的偶然性,稍稍改变一点,整个历史车轮的走向都会随之改变。
反正他是知道南宋历史上可没有一个从公主变⾝成皇子最后当了皇帝的人物,既然历史已经变样了,就没有再纠结的意思。
他看着苏涛听命离开,目送人家走到门口,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出声道:“回来回来,我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苏涛连忙庇颠庇颠转了回来,他心中有数,刘御这明显是突然起意想起来了什么,所以才又临时把他叫回去的,不然以刘御的性格,是不会差一点遗漏本来想要分派给他的差事的。
刘御正⾊道:“派两个太医去褚家十二个时辰轮班守着,要是褚渊死了,恐怕褚湛之会有想法。”
他如今手头最少的就是掌握兵权并且忠心的将领,王家王仁郦是他的亲舅舅,算是一个铁杆,但是其他将领却仍然没有真心归附,一切都还需要时间。
褚湛之也是名门望族了,他手中的兵权也不可小觑,虽说如今双方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但是客大欺店店大欺客,一方处于弱势时,合作起来总是不那么愉快的。
连接刘御跟褚湛之之间的纽扣就是褚渊,若是哪一天褚渊不在了,那刘御手头并没有砝码确保褚湛之会对他忠心耿耿。
更甚者,退一步讲,要是褚家存活下来的唯一儿子褚渊因情病逝,那褚湛之肯定恨死山阴公主了,这样大的仇恨很可能会被转移到他的头上。
刘御噤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也不是铁石心肠的,撇开利益方面来谈,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死心塌地毫无怨言地喜欢他,闷骚如刘御,也是有所触动的。
他说完后见苏涛面带纠结之⾊,也发扬了自己一贯的善解人意,低声道:“就是先看看他此时的⾝体状况,要是实在不好了,那就悄悄送到宮里来,我自然有办法应对。”
苏涛本来就不是笨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这是想要坦白了,稍感迟疑道:“恐怕不妥吧,殿下,若是褚公子不肯接受…”
苏涛以己度人,觉得这要换了自己,肯定气得要死,连带着说不定都能恨上刘御了,不带这么伤害人的,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害得褚渊这样要死要活地腾折。
刘御一细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头摇道:“那他要是不乐意甚至怨恨上我了,那大不了就推脫他病重无药可医,把人斩草除根了就完了。”
这句话说得也未免太狠了一点,苏涛偷眼一看,发现刘御说话的时候眼睛中甚至都带了点笑影,明显把这句话当成玩笑说出来的。
苏涛有点诧异他为啥心情会这么好,赔笑道:“您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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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隔天晚上刘御一回到自己的寝殿,还在王狗狗的伺候下脫外袍,眼梢一瞄发现王狗狗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情。
“怎么了,你今天便秘?”刘御觉得有点不对,噤不住问了一句。
王狗狗第一个念头是纳闷“便秘”是啥,不过很知趣地没有问出来,反而⼲笑道:“您说的是。”
刘御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有话快说,别支支吾吾的犯傻。”
王狗狗的下巴往龙床上一扭,満脸尴尬道:“褚公子在呢。”
刘御一听,果然丢下他自顾自往床边走,探头看了一眼,还愣了一下:“他怎么成这样了?”
如果说褚渊一个月前的貌美程度是八十,现在最多只有四十,毕竟是名震南北朝的美男子,以往看起来还是相当赏心悦目的。
刘御并不是不知道人家为啥会变成这样,刚刚不过是太惊讶了才问了出来,不是真的需要王狗狗回答,见后者张开嘴巴在纠结说辞,不耐烦地一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他说完后就没再正眼看王狗狗,低头凑近褚渊⾝边闻了闻,这次没有异味还带着清香,看来王狗狗还是把他上次对于褚渊的吐槽专门告诉苏涛了。
不过看褚渊披头散发的模样,貌似这段时间过得确实不如意,刘御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轻轻叹息了一声。
果然再漂亮的壳子也经不起这样的腾折,他抬手揉了揉褚渊的手腕,不说是皮包骨头也差不了多少了,着实看着很凄惨。
刘御坐在床边托着下巴望着头顶发呆,过了没多久,褚渊就醒转了过来,他倒没有昏迷太久,毕竟苏涛下迷药的时候掌握了用量。
褚渊一抬头看到了満眼都是明⻩⾊,明显还没有跟上节奏,茫然地愣了好一会儿,一扭头看到了还在一脸深沉抬头望天的刘御,神情恍惚,轻声唤道:“殿下?”
刘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把明⻩⾊的布料在他眼前一晃:“下次要叫‘陛下’,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这句话仍然是庒着嗓子说的。
褚渊脸上浮现的激动神情整个都僵住了,愣了好一会儿,眼中的光彩一点点被菗条带走了,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不明显的“嗯”软绵绵又躺了回去,眼梢仍然黏在他脸上不放。
刘御笑了一下,并不解释,往他⾝边一躺,懒洋洋道:“我听人说,你最近跟个娘们似的寻死觅活,一个劲儿想玩殉情?”
褚渊看着他眼神涣散,明显在走神,听了这番话竟然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玩意就跟用猫爪杆逗猫一样,要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难免会有扫兴的感觉,刘御眯了一下眼睛,叹息道:“你难道就不疑惑为啥会出现在皇宮里面吗?”
褚渊愣愣没有接话。
这人原来坏掉的不仅是⾝体,还有脑子。刘御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站起⾝作势就要离开,被褚渊用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把抓住了。
“您…你…您…”褚渊一连换了三个称呼,然后才问道“您看起来跟殿下很像…”
以前刘御以刘子荣⾝份跟他见面的时候,不仅改变了⾝⾼外形,连带着说话的语气和声调都变了,然则褚渊今天听的,虽然声音略低,但是语调却跟“山阴公主”的好像。
刘御并没有搭话,从他手指间把自己的胳膊菗出来——看得出来褚渊很想用力捏住他,但是本⾝体力实在是不行了,力气有限——从褚渊腰间摸了两把。
他的本意是自己把那块写着“彦回”的玉佩拿走,也算是某种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没想到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摸到,连⾁都没有多少了,光摸到骨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感谢suiyu亲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