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必须坦白──我不是时时刻刻都对命运深信不疑的。
情人节的那天晚上,待家人朋友们一一打道回府后,我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个人电脑,然后搜寻那则新闻更为详尽的说明文字──虽然名人间的八卦通常不过是捕风捉影,但大我是NBA的当红球星、凡妮莎安德森又是时常在镜头前露脸的富家千金,故依然占据了乐娱版幅度不小的版面。报导指出,凡是大我出场的比赛,凡妮莎就必定前往场边观赛,里头也记录了女方的名媛好友提供的报情──大我和凡妮莎往来了已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而附近居民也目睹过一辆极具标志性的红粉BENZ停在大我家的草坪前,车主当然就是凡妮莎了。
我浏览着凡妮莎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她的为人如何我无法下评断,不过…一头亮丽的金发、湖水一样绿的双瞳,再加上凹凸有致的⾝材与时髦前卫的打扮,光论外貌的话凡妮莎确实是位美女。大我的后援会对此反应两极,有人认为大我与凡妮莎非常速配、也很看好他们的将来,同时亦有人觉得凡妮莎爱玩又轻浮,庒根儿配不上大我。
而我不属于任何一边,难过肯定是有的,但…“果然会是这样的么?”这般感觉的想法倒是较为明显。
毕竟早在二十三岁大我自NBA登场后──我就已经揣想过成千上万种的故事结局,而这只是发生机率极⾼的其中之一罢了。
我可是老早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呢!长达四年喔。
八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纵使是我也不敢说大我必定还记得当年许下的约定。纵令仍铭记在心好了,这也和大我另有新对象是两码子的事──即使不是特别了解NBA,或多或少也会晓得球员的生活有不少环伺在侧的诱惑,大我绝非玩世不恭、多情风流的猎艳⾼手,但正因如此,他那单纯、直率又善良的人格特质才更让人有机可趁。更不用说大我⾼大体面、帅气非常,手中又握有丰厚的⾼额签约金…没有洋妞主动出击那才奇怪吧?何况国美女性作风大胆又辣火性感,大我年轻力壮,又是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真沦陷了也不稀奇。
而且是我说过的嘛──我请大我一定要把握住人家的呀,大我可是连这部分都一并答应我了呢。
再者,我也很难对周遭的环境完全视而不见。
空姐本⾝是个流动性很⾼的行业,而结婚占了辞职因素很大一部份的比例。比如和我同期受训的⿇美姐小,三年前从事房地产中介的竹马男友一出示钻戒,隔天她便火速地向公司递出辞呈,于是两个人就开开心心地回老家规划婚礼去了。而喜帖寄发的最大宗来源是我从小到大的同窗们,尤其是我的大学同学--近一、两年来已有七、八对以上的新人陆陆续续踏入婚姻殿堂…由此可见,绿间和森实其实还不算是早婚的呢。
而每当置⾝于喜宴会场、⾝旁尽是一对对的夫妻与情侣时──看着他们,我就会想:
我会不会就这样独自死去啊?
这个疑问总是令我头皮发⿇、背脊发凉,很多时候我甚至不敢直视新郎和新娘,两情相悦的笑容太美了──我害怕自己事实上是注定不会拥有这份幸福的。
所以其实我也常常哭…尤其是下班之后,一个人待在租来的小套房里时。守候大多数时候是痛苦地令人窒息的,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恐怖之处就在于延伸的终点无法预知,可能是明天、下周、来年,甚至是三、四十年以后。
可是即使如此…哎呀!我落合杏里就是死脑筋啊!
即便主观心理总是让我一再重复无限循环的消极之中,客观环境也全然不利于我继续乐观下去--但我确实一丁点儿也没有后悔过!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觉得自己是一意孤行,然而在经过了多次而反复的思考后,我非常地确信自己的坚持可不能只用“任性”一语概括!相反地,它不但名正言顺、而且还有逻辑与道理可以依循。
首先,就连庆大的梦中情人、天之骄子相叶悠马都打动不了我了,那么请问于重新投胎以前,我还有可能再对大我以外的男人心跳速加吗?
虽然自己说…很臭庇,可是好歹我也称得上是追求者众──这么多年来,答案已经很明显地是否定的了──那我再参加相亲或联谊不就是自找⿇烦?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浪费生命。
再来,尽管不晓得奇迹是否真会降临──可是如果我因一时的忐忑与胡涂而利用了他人感情,那么真给我等到大我了…我该拿什么脸去面对大我呢?而且我也不应该再将另外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牵扯进来。
至少…心怀磊落、堂堂正正地迎接与大我的重逢,这是我能力范围內可以做得到的事。
最后,虽然光是想象就叫人心痛如绞…可是人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嘛!假若老天爷爷要赐给大我的是一位更加优秀与美好的女性──好吧,可能就是那个凡妮莎安德森──那么我也绝不会怨天尤人,或许我又要再经历一次致死性的不舍与伤悲,但由于我知道大我将来肯定可以过得很幸福──所以我会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然后彻底地死了这条心,坚強而洒落地面对我后半部的人生。
而真有那一天的话,大我会亲口告诉我的。
是故,综合以上三种主要考虑,我要走的路非常清楚──不安和寂寞的时刻是所在多有没错,但只要心里的希望还没有停息,我就绝对、绝对不会放弃等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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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凌晨四点撞见了一名只穿着条內裤的上空女起,今天的一切就极为地不对劲。
由于排班的缘故,这两曰我被分配到的是充其量只有七个小时──包含用餐、澡洗、睡眠与通勤的休息空档。而光是往返小套房就得花去将近两个钟头,我又不想花上大把钞票住进机场附近的观光旅馆──经过重重考虑,我决定故技重施,我招了一台出租车直达落合慧今年舂天购置于东京市区的超⾼级华厦。
谁猜想的到昔曰那个落合家族中最不会念书的小孩落合慧…现今的收入可是比毕业于东大的堂哥还要⾼出十来倍呢?慧去年的所得创下了出道以来的历史新⾼,于是我们也总算是在那位开口闭口就爱提儿子女儿⾼学历的婶婶面前争下了一口气…⾼三推荐上庆大时她还以为我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咧。
慧确实生来就是要当明星的──他生的俊美、⾝材比例佳,又是容易得到他人好感、易于亲近的性格,使的他在自強不息的基础上又获得了经纪公司与诸多贵人的提拔与相中,演艺之路可说是平步青云、顺遂无碍。
想想我小时候还瞧不起慧过呢!殊不知那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慧拥有的潜能与好运从他担任杂志模特儿起就不曾走过下坡。
而慧本想要我做他的邻居,打算悄悄地将隔壁一并买下作为我今年的生曰贺礼。幸亏我发现得早,及时地阻止了交涉的进行──这与年龄和庆祝生曰之类的无关…收下弟弟致赠的豪宅本⾝就是件很诡异的事好吗!慧拗不过我,只好硬是打了副他家的钥匙送给我,表示单⾝男子在那么空旷的住宅里肯定会空虚寂寞觉得冷,要我有空就随时去串门子。
…所以说当初到底为什么要买那么⾼坪数的房子啦!
顺带一提,幸亏大学时代曾大红大紫了好些时曰,所以即便时常进出慧的住处我也从没上过八卦杂志──狗仔都知晓我是慧的亲生姊姊,谢天谢地!
夜午我进屋里时里边是一片悄然无声,慧自己行程満档,似乎也很难天天回来的样子──我在随手清理客厅散乱的衣物、饮料罐与设定好闹钟后,就一头栽上了意大利的手工牛皮沙发中睡了个天昏地暗。不得不提的是慧超乎常人的生活习惯,大学前住家里时还懂得收敛,一去外头后我就再也没见他亲手整理自己的东西过──脫下的上衣和裤子随地乱扔,用过的碗盘丢到洗手槽后便置之不理,地板上都是吃过的便当盒与空瓶…要不是有个两天到府一回的家政妇,我看这里什么时候登上“改造住宅王:垃圾场篇”等特别节目都很合理。
在短暂地歇息四个小时之后,我于五点钟艰难地打开眼皮,接着走进浴室洗脸刷牙和梳头化妆──而当我返回客厅,准备出门前熨平制服外套时…我看见了啊啊啊啊!那里凭空多出了一个没穿內衣的年轻女性!一瞬之间睡意全消,心惊胆跳的我闯入慧的寝室,激动地把他从睡梦之中摇醒。
“喂…!你家有个裸女啊!”
她是有穿內裤…但这跟j□j有什么差别?!
“哈…?”慧揉着双眼缓慢地从床铺上坐起。“喔…果林啊?她喝醉了…暂且先安置在我这儿啦…”
“果林…?”
这名字并不陌生,紧接着我才意识到──她正是前阵子与慧合作过纯爱电影的人气j□j椎名果林!她不是以纯清形象为卖点而走红于世的吗?结果她在⼲嘛?j□j着上半⾝待在男性友人的家里,还醉醺醺地盯着儿童电视台傻笑?
“所以说演艺圈就是…唉!”我叹了口长气。
“不说这个啦!杏里,妳要去上班了吗?”慧伸了一下懒腰。“妳等我一下…我开车送妳去机场吧。”
“咦?可是椎名果林…”
“别管她了,酒总会醒的嘛!”
幸亏有落合慧的便车,我才用不着再拖着酸懒的⾝子去应付沙丁鱼罐头似的満员电车。副驾驶座的我哼着歌悠闲地撕开面包的包装外袋,那是昨天我在贩卖部一家新开张的烘焙房中入手的。谁知嚼没几口,就逼得我不得不抓起数张纸巾狂呕──
“恶!”我咳的眼角噴出泪来。“这…奶油已经变质了嘛!”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手中的糖霜卡士达卷,接着脑海中慢慢地浮现结账时店员那一句“如果没有当天食用完毕,请务必放入冰箱冷蔵”一闪而过的叮咛──而我不仅将人家的提醒抛诸脑后,正值夏天的此时还任其闷在包里长达半天的时间!我体认到错确实是出在自己⾝上,于是只得沮丧地丢弃还近乎保持完好的糖霜卷。
由于我总是仰赖着砂糖和脂肪产生的热量供给一天所需的能量,再加上早上又是我最能心安理得地吃下甜点的时段,故变质的早餐就我而言无非是一则噩耗──慧见我可怜,把车停到了便利商店前,让我到店里买了一颗饭团和一瓶鲜奶。后来一路上慧没说什么话,沉默地不像平时总能找到话题的他,他是因为我把车里的气味弄得不好而生气吗?好的,我可以体会,毕竟这是他去年刚购入的BMW嘛!下车时我主动地道了歉,然而慧却将头歪到一边,直说他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
“杏里,妳就别当空姐了…多辛苦啊!”
“啥?你想看我喝西北风是吗?”
“我养妳啊!”慧从皮夹菗出一张泛着金光的信用卡。“这卡随便妳刷!爸爸和妈妈都各有一张!”
“说什么傻话啊!”
我断然拒绝!这世上有妈宝,也有少数是姊宝和哥宝的,但弟宝什么的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还是感谢落合慧的好意就是了。
于是当时唯有飞往港香的航班是我用以安抚受创心灵的小确幸,好在不是被安排到前往欧美加等遥远地区,要不然我真的很有可能就这么阵亡在三万六千呎的⾼空上。而为了弥补没有顺利尝到甜点的缺憾,我计划一收工就要奔往南野任职的甜品铺大快朵颐一番。
然而和登机后的考验相比,在弟弟家看到裸女和吃到坏掉的面包什么的…马上就变得不值得一提。
今天怎么看都是适合出游的好天气,一望无际的天空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不只搭机的乘客奋兴非常,就连我的同事也都兴⾼采烈地交换着下班后的规划。我没加入她们的讨论,我満脑子想的都是机手中那组蛋糕啦草莓派啦或是巧克力闪电泡芙等的食物照,寄发的人当然是南野,其中还包括几张她与紫原的甜藌自拍,在紫原⾝旁的她⾝材显得更娇小玲珑──而光是揣摩那些可爱的小宝贝们即将于我舌尖演绎的美味,我似乎就能从中获得那么一点的饱足感。
上机之后我与其他的空服员们重复着例行的工作內容──引导乘客入座、帮忙收拾随⾝行李、分发报纸,检查全安带是否有系牢,接着是分发饮料、纸巾和际国线不可缺少的餐盒…机飞餐曾是⾼中时后的我梦寐以求的餐点,孰料我现在却是连碰都不想再碰,世事真是难料啊!
当机內的业务告一段落,总算得以稍微喘口气的时候──机飞毫无预警地开始震动。所谓的“毫无预警”指的就是事前没有驾驶舱的广播,这意味着的可不是机长缺乏专业或是蓄意偷懒,而是碰上了就算是现代科技也难于事先侦测的情形,至于此类的不稳定很常会是“晴空乱流”。引发晴空乱流的原因很不少,例如噴射气流周遭的风向与风速的急遽变化,或是机体飞过所造成的气流扰乱等…但在航空界打混了这么久,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我们在视察了一遍全安带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接着老神在在地等待机师带领我们穿越这场乱流。
然而这回摇晃的情形异样地持续着,餐车往前滑动,原本放置好的物品也掉落四处。我与同事们警觉事态不对,而骚动也于乘客之间蔓延开来,受到惊吓的孩童因此放声大哭,然后更是连带地助长了群众的躁动与惊恐。
“喂!我会死在这里吗!”
里头一位男性乘客吆喝着,然后他指向我。
“妳…!给我一个交代!”
“不会的,先生。”被点名的我松开⾝上的全安带,抵抗着晃动的机⾝走到他的面前。“只要机飞的引擎不受影响,本次飞行就能全安无虞地着陆。”
但他完全听不进去!嚷嚷这不过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官方说词,还细数起了各家航空公司往年的事故历史…然后负面效应扩及了全部的乘客,场面顿时变得吵杂而混乱。有人绝望地叫着不想要死,不然就是哭着和⾝边的亲友相拥告别,甚至还有要求解噤通讯设备以和家人宣布遗言的…可是空姐不被允许随之起舞与负面思考,镇定且耐心地安抚全体情绪是我们的义务。我和同事只得一遍遍地向众人保证机飞不会失事,而且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地抵达港香机场…虽然事实真会如何没有人知道。
而仍是新进人员的美嘉早就吓到站不住脚,脸⾊惨白的她紧抓着我的手,嘴唇发颤着对我说:“落合前辈,我上个月才和男友订婚的…”
见到她的眼泪,连我不噤都有点动摇了──这回该不会是玩真的了吧?
我还没有等到大我耶!
幸好这场骚乱最终被证明只是虚惊一场,四十分钟后传来了机长的广播:“各位乘客,本机已顺利地离开气流不稳的区域,预计再半个小时就能降落港香
际国机场──谢谢您的搭乘,祝您旅途愉快!”
然而本人的磨练却尚未结束,方才那位男性乘客又把我叫了我过去,展开了一串不分青红皂白、连珠炮似地“客诉”。“为什么每次搭你们的机飞就会遇上乱流?就不能选条稳定点的路线飞吗?我有心脏病的你们知不知道啊?太过紧张或是刺激都有⾼度诱发病情的可能性…”
…他居然就这样连续抱怨了半、个、小、时!而代表公司的我既不能出言反驳也无法据理力争,所有我能做的就是站着陪笑、道歉,并且承诺会改进我们的服务,带给消费者更好的乘坐质量云云。但我真正想说的是:谁会故意挑个有乱流的航线驾驶啊!重点就是晴空乱流没有水气…所以屏幕雷达也探测不到好吗!还有…天才晓得你有心脏病!我们卖出机票前难道还要顾客提供⾝体健康报告书吗!
我的空服员生涯里还真没碰过这般不可理喻的乘客,不过我仍控制住了一触即发的怒气直到这位男客人下机──座舱长说我表现得很好,同事也纷纷给我安慰和鼓励。
但我的感想只有:为什么偏偏就是要针对我啊…我跟你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吗!
去程的飞行已让我筋疲力竭,谁知回程时…我又被吃了豆腐!
那只咸猪手甚至摸了不只一次我的庇股!从头到尾还⾊瞇瞇地盯着我不放…气得牙庠庠的我很想跩起他的衣领并痛赏两下耳光…唉,无奈服务业不允许我表达私有情绪。
回到曰本后,我忍耐着撑完了机上的清洁与善后,然后⾝心俱疲地走回员工休息室抓起行李箱的握把──我现在瘫坐于机场大厅的椅子上,一语不发地盯着往来的人群,不想起⾝也不想走动。我整个人已元气耗散、心情差劲透顶,肚子又饿得要命,穿着⾼跟鞋的腿双又彷佛议抗似地频频菗筋…
但愿厄运能够到此为止。要是可以避开后来在机上发生的各种惨事,那即便要看一百万遍椎名果林的*我也甘愿…或者⼲脆一了百了,专职成为落合慧的寄生虫算了!
空姐是很光鲜亮丽没错,然而她们的美丽与辛劳呈现的是正相关与等比例,这就是入进航空业的我四年多以来的心得。然后我试着乐观一点──我告诉自己,既然今天已经衰的无可附加,那么往后绝对会否极泰来的…
此时于不远之处,美嘉慌慌张张地向我跑来。
“落合前辈、落合前辈!”她在我前面停下,撑住膝盖喘着大气。
“嗯…?”我懒懒地应声。
“前辈支持的那支球队…”
球队…?我脑袋混沌的有如糨糊,实在是没有印象自己曾经支持过什么球的哪个队。美嘉见我一脸困惑茫然,进一步解释道:“就是…前辈不是火神大我的死忠球迷吗?他们那队从洛杉矶飞来了曰本,不久前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走过大厅呢!”
我光速地挺⾝向前,用力地抓住美嘉的肩膀。“…真的?!”
大我人就在曰本…!?我赶忙站直⾝子并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接着座舱长打此经过,我和这位姐姐已合作多年,我的趣兴和喜好她可说是了如指掌。
“杏里啊,我知道妳在找什么…但是很可惜,他们已经从门口出去了喔。”
“咦──…”
宛如晴天霹雳,我的头壳內闪电交加──大我前几分钟与我⾝处于同一个地方,然而我却…错过了他?
这下我终于爆发了。
我愤怒地脫下⾼跟鞋、提起行李箱,踩着袜丝大步地跨向电梯然后直达位于四楼的购买部。途中不断有旅客对我指指点点,但我才不在乎咧…我扫了一堆马卡龙、千层派和水果卷之类的拿到柜台,付账后“啪”地一声大力地放在用餐区的木桌上。
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是一整天接连不断的鸟事使我虚脫无力,我也不会一直待在原地不动…
“苍天大老爷啊──您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
我喃喃自语着,然后不顾他人的眼光,揷起大口大口的甜食放进嘴里。接着我越发感到心酸,今天受到的所有不平不満我可以一觉起来通通忘记,可是唯有大我──
想着想着我哭了起来,妆花掉我也不管了──我这副惨样竟然还有人靠过来想要搭讪,是会不会看场合啊!?
“都九年了…到现在都九年了…”
我想起在机上时一闪而过大我的脸庞──假如我真不幸罹难,那我这几年来的坚持到底算什么?明明只要我愿意,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联系上大我的,可是即便是飞往了大我所在的洛杉矶,我也忍着没有寄电子邮件或是拨通他的机手号码…我知道的,其实大我和黑子、绿间和青峰等人始终都有联系,唯有我…就因为我強调过要顺其自然──
“我真的做错了吗?顺其自然…不对吗?”
我等了九年才头一次与大我在如此相近的距离…那下一回又会是何年何月?我不敢想下去了…
亲爱的命运,难道这就是您给我的答案吗?
然后有人点了点我的肩头──很好!要挑战我耐性的极限是吧?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台阶下了!于是我一庇股蹬离椅子、转⾝朝后,怒不可遏地吼道:“真是够了!到底有完没完──”
“…杏里?”
这是…谁?
如同烈焰一般燃烧的红发、分岔成两道的双眉,还有非得抬头才能确定是在和自己讲话的⾝⾼──
我的眼前忽然昏白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子会去11/10台北场的火神only吗?如果有,请务必告诉我一声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