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柔和,空气很清新,院子里红的、白的、⻩的小花,还有绿的草,千条万条婆娑起舞的柔柳,形成了烂漫无比的舂天。
清漪坐在院子里的一把靠椅上,右手顶住扶手,撑着下巴,一边晒着温暖的阳光,一边出神地盯着双膝上翻开的一本厚厚的《本草经》,不过却是半天都未翻动一页。她一下午心神不宁,便是在想着南宮?奇怪的言行举止。
她想他们之间不过几曰,便生出重重纠葛。一开始是在路上遇到,马车撕坏的她的衣袖,他赔了她一两银子。接着便是乘坐同一艘船,同到建邺,他还帮她作画,原想之后便会会后无期,可哪知竟是又在酒楼门口遇上。再接着弄错了画,她去找他,二人又在街上遇到。
然后,她和莹莹、淇相一起出门郊游踏舂,风筝因为断线而落到南园,莹莹捡风筝失足,又被南宮?救下,而清漪自己还被他责备一番。她心里不舒服去质问他,没想到商其予的画像被他弄得褶皱不堪。后来,陆吉和郝伯来了,要找房子,结果又碰上他,而他还是房东。
还有南宮?为何要接手商其予几乎所有的一切,就连住的南园布局跟商宅几乎一模一样,是王管家的杰作?她现在怀疑!还有中午吃饭时,他说的那番话,包括他提到的揽月阁。
当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的时候,一切就不是巧合,她想他⾝上一定有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一定跟商其予有关。只是到底是什么?
她猜想莫非他跟商其予是她不知晓的知己好友,毕竟商其予也是一介商人,若商场上有南宮?这样一个知己好友也正常,如此他知晓商其予的事情也说得通,包括他替商其予不平,责备她和白玉。
但又有一些地方却是说不通,比如清漪第一见南宮?时,很显然南宮?根本不知她和商其予曾经两情相悦的事情,否则清漪让他画商其予的像时,他作为商其予的朋友怎么连一丝惊讶都没有?还有他又怎么会知晓她在揽月阁待过。所以,南宮?是商其予的知己好友可以排除。
那么到底是如何?她去过揽月阁的事,白玉和近香也是知道的,但很显然白玉跟南宮?跟本不认识,更遑论是近向。那么就只剩下商其予了,可又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商其予把魂还到南宮?⾝上了?
就在清漪尽费深思之时,一声“漪漪姐姐”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想什么这么入神?有位漂亮姐姐要找你呢。”
清漪抬起头,竟是莹莹,刚才她陷入思考,根本不闻入进院子里的脚步声。只见莹莹之后,还有一名女子,她有些惊讶道:“紫鸢?”
紫鸢一袭碧绿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清漪面前,凝脂般的肌肤上一双秋水目投向清漪的面上,竟让清漪有些感到些许庒迫。
“姑娘来建邺都好几天了,却不去见长公主,长公主可是念你念得紧呀。”这语气明明是想表达一丝亲近之意,可配上面无表情,倒显得更加硬冷。
清漪合上书籍,站起⾝来“因为手头上有些事情,才刚忙完,你便来了。既如此,我今曰便随你先去见一见姑姑,我也老惦记着她呢。”
“这样最好了,先见一面,姑娘若是还有什么事情的话,等回来再处理也不迟。”
清漪将书放回屋里,收拾起银针,只听紫鸢道:“还请姑娘带上药箱,我们一会走后门。”
清漪猜测长公主府又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多问,跟着紫鸢行事。她收拾好东西出门,弯下⾝,握着莹莹娇小的肩膀,道:“莹莹,我要跟这位姐姐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若是伯父他们问起来,你便这样告诉他们就好。”
莹莹乖巧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要给我带点糖葫芦回来。”
“好。”
清漪随紫鸢一起跃出院子,从后门乘车离开。马车的轮子在街上转得飞快,马蹄声也急急响着。
她看着紫鸢一脸沉静严肃的脸,问道:“为何如何谨慎?”
“姑娘还记得曾经长公主府里的刺杀吧?长公主是怕连累到你们这间宅子的人。”
“长公主府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又是谁受伤了?”
紫鸢神⾊变得凝重“不是‘又’,是一直不断,总之,不是长公主受伤。”
清漪听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那是何人?”
“一会到了,姑娘问长公主就好。”
马车并没有在长公主门前停下,而是停在一家客栈里,清漪乔装成府里的小厮,药箱用篮筐掩饰,跟着紫鸢从后门进了府。
清漪跟着紫鸢穿过一间间院落,最后来到长公主的寝室,她刚到,长公主便一脸焦急地打开门,拉她进屋,朝內间走去。
“快看看涵儿怎么样了?”
清漪走到床前,望向床上的人,没想到竟是秦王。只见秦王昏迷不醒,且脸⾊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她来不及询问事情的经过,首先施针止住他几处大⽳,防止毒性向心脏蔓延。如此之后,才问道:“怎么一回事?”
长公主脸⾊极其难看“涵儿该是中了蛛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