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喜欢学理科,后来才发现那些公式我能记住但永远不明白它是为什么,所以就转到商科了。夹答列晓”安然回到车上给意枫讲着。
“其实你执着地喜欢理科估计现在的结果还是这样的,所以我们这样自己的爱好永远要向很多事情妥协。”意枫专心地把车开得很稳,不想让本就不舒服的安然感受到车的摇晃。
“或许吧。”看向窗外,安然轻轻叹了一声。
“我一直想去加州理工看看,你要不要去?”意枫受不了车里的沉默,开口问道。
点了点头,安然说道“去看看吧,好久没去过了。说不定这次因为生活大炸爆的缘故会对它印象好一点。橼”
“哦?以前印象不好?”
“嗯,房子都是白的,路上见到的人都是绷着脸看书的,听不到有人在聊天或是随意说话,路上的装饰都是些分子式做成的雕塑。虽然听说那里是国美院士率最⾼的学校,但还是没什么好印象。”安然回忆起小时候来加州理工学院参观时的想法。
“现在看看或许感觉又不一样了呢。毕竟你现在都能理解真空球形鸡的笑话了。沣”
安然想起了曾经看生活大炸爆时不理解莱昂纳多讲的那个段子问了物院的小伙伴,得到的答案是“学物理的人只会解决理想化的问题,所以你说‘鸡’他们一定不会处理这个动物,他们只会解决真空条件下的球形鸡。”
安然当时被这个回答冷到了,但后来便发现自己的思想已经离理科越来越远了。
离理科越来越远,却离理性越来越近。
公路上没有什么风景,两边都是相似的柏油马路。
拿出机手随意地在人人上翻着大家的状态。不少本科时候的同学也来了国美,但大家还是习惯于用人人而不是脸书。
“你永远也不晓得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除非你看见他和别的人在一起”
一条状态闯入了她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了当时她看到意枫把妙翚拥入怀中时的心情,她忘不了当时內心的刺痛。
自己,或许是很爱他的吧。
“你还喜欢妙翚吗?”安然突然抬起头问道。2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她曾经一直认为如果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和其它女生有亲密的关心她一定不会在意。
她会或是无视或是直接洒脫地分手。
然而,她现在已经偏离了自己的假想,她会在看到意枫和其它女生说话时莫名地紧张,总想去问他是不是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会在长时间见不到他的时候有隐隐的不安。
这一切都是她从未想到的。
她因为自己的骄傲从不把这些表现出来,但还是会在心里默默地担心着。
不是因为她不自信,不是因为她不相信意枫,只是因为她对这份感情认真了。
“不喜欢,也没有喜欢过。我记得我曾经写过,‘有那么多人走进我的生活,却永远比不过一个你’”意枫在灯红灯时侧头看向安然,轻笑着做出了回答。
那张字条安然看了很多多遍,她清晰地记得每一句话,她还记得自己看到“我曾经那么喜欢你,而如今我依然爱你”一句时夺眶而出的眼泪。
分开的一年里,他们都还默默地坚守着这段感情,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安然笑着看着意枫,下车后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走着,她才发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看着意枫的背影就已经感到幸福。
两个人⾼中学的理科知识在⾼考之后都忘得差不多,本科时除了⾼数也没学什么理科的科目。物理化学更是早就忘得一⼲二净。
看着校园里的艺术品,两个人研究许久看过标牌仍是不能理解它们是什么意思。
互相嘲笑着一路走下去,两个人的手不自觉地牵在了一起。
就这样开心地走着走着…绕着校园走了一圈又回到了他们下车的地方。
“不早了,该回去了吧,你还病着呢。”意枫看到渐渐亮起的路灯轻声说道。
“嗯,好。听你的。”安然挽着意枫的胳膊走到了车旁。
“今天这么乖?是不是还是不舒服?”意枫又担心地摸了摸安然的额头,觉得不是很烫才放下心来。
“我乖你还不乐意啊?”说着撅起了小嘴不乐意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好啦,我错了。不要生气啦。”过了许久意枫发现安然还是不理他。
安然故意偏过头,看向窗外。
加州的马路和纽约相差太多。
不算繁华的马路,不算⾼的楼,却让人和自然格外得亲近。
人们不像在纽约时那么得忙碌,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饿了吧,要不要找个地方一起吃晚饭?”意枫接着说道。
安然摇了头摇“不想吃东西。”而她的肚子也没有像狗血小说里写得那样适时地咕咕叫起来。
意枫只要趁着等红灯的间隔从后座拿出了些零食递给了安然。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乖乖地吃饭,给你准备了点吃的,免得你晚上又胃疼。”
笑了笑拿出了一包奇多,粟米棒她从小就爱吃。只不过在国美很难找到自己喜欢的味道。
意枫伸手打开了音乐播放器,依旧是熟悉的曲子,克莱德曼的《星空》。
安然又拿出几根粟米棒,问意枫要不要吃,他没有说话,只是张了张嘴,示意安然喂他。
安然趁着红灯伸出手把一根长长的粟米棒伸到他嘴边,意枫诡异地一笑,却在安然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偷袭啊,太坏了。人家好心喂你吃东西。”安然不満意地说道。
轻轻在她的手指上咬了一下,意枫张开嘴。安然忙菗出手指。
安然一脸怒意地看向他,却发现意枫继续开着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是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暴露了他內心正在偷偷地笑着。
“安然”意枫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貌似很久没有听她这么叫过了。
“嗯?”安然下意识地回头应道。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在想,我所希望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路上的车不多,但意枫还是专心地开着车。
“我曾经想着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在泰晤士河边,在伦敦或是大雾或是阴雨的天气里一起走着。时不时能看到些红⾊的电话亭,有人在里面给自己爱的人打着电话。我拥着她就可以看到大本钟或是伦敦之眼。有人说巴黎是最浪漫的城市,但在我看来哪里都比不上伦敦,不知道为什么。”
意枫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安然还没有找到他的重点“我也喜欢伦敦,或许是因为看过太多中世纪的小说,喜欢那种英国的古典爱情,在洒満阳光的庄园,淑女们穿着层叠的裙子,绅士们打起繁复的领结,也许是一个穿越人群的眼神,也许是一次例行的握手礼,爱意燃起却含而不宣。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执着地认为,爱情让人动容之处,其实在于爆发前方式不同的忍耐和磨合。”
“其实现在我已经不这么认为”意枫说道“在哪里已经不重要,我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能和你在一起。”意枫的声音如常地平静,但安然的心里不自觉地微微颤动,她不知道为什么意枫会突然说出这些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你什么都不需要说”意枫说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但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安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车里的音乐。
不多时,到了旅馆,安然拿着垃圾袋,静静地下了车。
看着意枫把车停好,走到她⾝边。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搂住了意枫,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我也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安然只感到意枫把她抱得更紧。
她的双臂依旧环在他的脖子上,抬起头,发现意枫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面⾊微红,嘴唇有些发⼲,下意识地用头舌舔了舔。
她自己或许不知道这在意枫看来是多大的诱惑。
微微低头,意枫的脸和她脸的距离已不到五厘米。
这对习惯于自我保护的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但此时她竟没有什么不适。
“我记得说过,我们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成长,有太多的无奈,或许我们会为了未来的某些事情放弃爱情。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弃你。”意枫的眼神中満是深情,让安然深深地陷入其中。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安然轻轻吐出几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