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群人小鬼大的大班孩子们开始起哄,一边拍着掌,一边异口同声地叫道“淘淘!振昊!在一起!振昊!淘淘!在一起!”
淘淘怒目圆睁,擦掉周振昊留下的口水。她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想洗掉这屈辱的痕迹。周振昊跑过去道歉,不想被课桌椅绊了一下,倒下的时候,把淘淘的格子百褶裙也拽了下来。
“哇,她穿着海绵宝宝的小裤裤。”
淘淘听着哄堂的大笑,生平第一次觉得丢脸,赶紧穿上裙子。“你这个态变!”是可忍孰不可忍,恼羞成怒的淘淘坐在周振昊⾝上,用力扯着周振昊的头发,直到雨欣老师匆匆赶来,才结束了这场纷争。
周起暄接到雨欣老师的电话,捏了捏眉心,觉得很有必要找儿子聊一聊。当天晚上,他来到振昊的卧室,让他自己说说为什么要那样做。
“爸爸,我只是想让淘淘和我一起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振昊知道自己做错了,低下头,等着挨批。
淘淘?周起暄又想起了不久前救过的那个小女孩,应该不是同一人吧?他怜爱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指出他的出发点虽然好,但是用错了方式,让他明天一定要给淘淘郑重地道个歉。
他等儿子睡着后,回到卧室,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周起暄想着浴室內的场景,顿感口⼲舌燥,部腹以下的某个地方像着了一把火,*辣地灼烧着他的⾝体。他大胆地推开拉式门,苏恬凹凸有致的*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起暄,你怎么——”
他用热吻堵住了苏恬即将脫口而出的疑惑,把她推到布満水气的墙上,双手在苏恬⾝上游移着,试图点燃起她的热情。
不可否认,苏恬此刻是极为欣喜的。她放下一直強装的矜持,将⾝体紧紧地贴了过去,发出似痛似快的低昑声。
周起暄顿时血气上涌,血脉噴张,抬起她的一条腿握在掌中,正要让他的女人更加奋兴时,突然想起了在某个相似的场景中,他曾狠狠地要过那个女人。
那年,他初尝情|欲,在那个女人⾝上彻底爆发了他一直庒抑的原始欲求,如同脫缰的野马,驰骋在那个女人的⾝体里。似乎她的表情越痛苦,他就越快乐。她全⾝的颤抖刺激他更为大力的击撞,她的“不要”在他听来变成她再要一次的请求。可他明明用⾝体一次又一次地満足了她,她却从头到尾木讷地流着眼泪。
晚上她是那么的不情愿,仿佛自己強|暴了她。可是第二天下午,她又笑容迎面地出现在他面前,安静地坐在离他很远的角落。唯独这一点,她做对了。因为他说过,和她呼昅同一空气,让自己觉得无比恶心。整整一个下午,她就看着他在一个个文件上签名,似乎永远不会腻烦。后来,周起暄回想起来,恍然觉得,她好像只是在等待自己的一个眼神,一个他可以给全天下人,唯独她之外的善意眼神。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教育着要礼貌待人,谦和恭顺,他也这么做到了,所以人们总是用“周公子”来称呼他。但是,一个人又怎么能够没有一点负面情绪?如果他的阴暗面是阿修罗的话,那么他展现给那个女人的就是地狱。很多年以后,周起暄突然想起恶毒无比的她也只是个女人,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一个笑得很隐忍的女人,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他极力庒抑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如他曾经对那个女人说过的,她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但是,此刻,在这雾气环绕的浴室,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叫苏奕宁的女人。
“起暄,快点呀。”
周起暄对苏恬说了声抱歉后,离开了。⾝后传来⽑巾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这夜一,周氏夫妻再次同床异梦。
*****
奕宁抬起头,看了下钟表,已经是夜晚九点了。公司要投入新一季产品的生产中,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制鞋工厂、皮⾰厂、配件产和办公室来回奔波,力争做出最理想的样品。
曹澄哄淘淘睡着后,开车来接奕宁回去。他拎了一大袋宵夜,请四组职员吃。看着奕宁咬着笔杆苦苦思索的模样,笑着走过去,把她散在额前的碎发轻轻地挽到耳后,说道:“我的公主,可以让我送你回去吗?”
奕宁噤不住同事们的取笑,收拾好东西,跟还要继续奋斗的他们一一告别后,刚走两步,就痛得叫出声。她蹲下去,按着右脚踝,轻轻地唤了声“阿澄”
曹澄皱了皱眉头,担心极了“给我看看。怎么肿成这样?”
“从工厂回来的路上,扭到了。”
“傻丫头,怎么一直死撑着?”曹澄轻声怪责着,二话不说,抱起她,走了出去。他迟迟等不到电梯下来,索性直接走楼梯。
奕宁的心里跳跃着喜悦的火苗,嘴上却不忘提醒着他:“阿澄,这里可是十层。”
曹澄扬起了嘴角,眼里闪着笃定的光芒:“就算是一百层,我也会把我的公主全安地抱下楼。”
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闻到了让她心动的味道。这个人,就在眼前,真真切切地存在着,闻的到的味道,碰触到的肌肤,拥抱到的温暖,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又満足。
她在心里默数着,从十层到一层,一共有240个石阶。如果曹澄离她的心有240步的话,那么,在他步下最后一个石阶时,她的心门已经完全地为他开放了。
“阿澄,听说淘淘和小朋友打架了。”
“没事,”曹澄把她放在副驾驶座,给她绑好全安带,继续说“我已经教育淘淘以后要一巴掌甩过去,快、准、狠,绝不留情。”
“什么?哪有人这么教育孩子的?”
“以后围在我女儿⾝边的登徒浪子只会越来越多。我作为父亲,当然要教她如何对付⾊狼。”
奕宁略显无奈地笑着。她开心起来是极其美丽的,曾经被曹澄誉为是他一直寻找的七星级美女。以前的她,是极少笑的。可是现在,只要呆在曹澄⾝边,她就会不自觉地笑着,那是浴沐在爱河里的女人特有的笑容。
…
曹澄把她放在沙发上,脫掉她的鞋子,往手上倒了些药酒,一边摩按推拿,一边认真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要奕宁稍稍皱下眉头,他就会减轻手上的力道。
奕宁的脑海闪过一个相似的画面。一个男人把她的双脚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揉捏着。她伸手擦拭曹澄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心想那个男人一定就是曹澄。虽然曹澄一再说没关系,让她不要找回记忆,但是她真的很想记起他,哪怕是片段也好。
*****
那是一双白皙纤细的脚,因为主人孕怀了,变得有点浮肿。周起暄半夜还是无法入眠,起床泡足浴,居然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他忘了,其实他曾经给她过善意的眼神,甚至会为她轻轻揉捏不适的双脚。那个女人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激动得泪水盈眶。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按在她隆起的部腹,欣喜地告诉他,他的孩子正在踢她。
他的內心并无任何欢愉之情,还是勉強扯了个笑容。那是在他的爷爷周福生去世一个月后,他陪着那个女人到外地散心,违心地陪她笑了一周。他不能理解一向精明的爷爷为什么会被那个女人骗得晕头转向,临终前把他持有的福生珠宝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留给了她。
三亚的风景很美,但是他无心赏景,恨不得立刻飞回S市,因为那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在等他。终于在他实在无法演下去时,他拿出一张股份转让书,脸上堆満了假笑,让那个女人签名。紧接着,他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个眼神,那眼里充斥着深深的失望,或许用绝望形容更加恰当。就仿佛是坠井之人,被人用绳子从黑漆漆的井底拉到了井口。即将看到光明的那一刹,突然,那人松开绳子,她又重新掉回到可怕的深井。
那个女人什么话都没说,拿出包里她早已准备好并且署上名的股份转让书,当着他的面,撕成碎片。两人对峙着,空气变得沉重起来。
那个女人冷冷道:“是苏恬让你这么做的吧?她还觉得抢我的不够多吗?真够贪婪的。”
“我不许你侮辱她!要不是看在你腹中孩子的份上,我真的会打你。”周起暄怒不可遏,他不准任何人对心地透明如同水晶的苏恬不敬。
“你又不是没打过我。”那个女人嘴角扯起苦涩的笑容,撑着腰,缓缓地走了出去。她的背影越发的瘦削,从后面无法看出她是个怀有六个月⾝孕的女人。
罢了,她早已死去,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如果不是她,他和苏恬就不需要经历这么多的磨难。苏恬,也就是周小夏,是他打从十三岁起就一直想守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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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奕宁把她不小心收到包里的文件送还给曹澄,走出饭店大门时,与一位打扮时髦的贵妇撞了个満怀。
“对不起。对不起。”奕宁匆忙扶起她,诚恳地道歉。
夏雪捡起落在地上的墨镜,正想指责这个走路不长眼的女人,突然震惊到开不了口。她紧紧地抓着奕宁的手,话在喉咙中百转千回后,激动地叫着:“小夏,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调查,如果你是姐姐,当一切真相大白时,你还会和周公子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