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澄哼着小曲,得瑟地把签好名字的合同书放到曹清面前。一向吝啬赞美的曹清忍不住夸奖儿子一番,问他是怎么拿下的。
“很简单。我让阿史放风声,说府政准备在城东郊区建个地铁站。然后老王就同意换地了。反正这笔生意他稳赚不赔,我只是把互相的利益最大化。爸,你教我的,无奷不商。”曹澄说完后,给曹清点燃了一根上好的雪茄,又讨好地给他锤锤肩,继续说“爸,我给饭店省了一大笔钱,要不拿这笔钱给我讨个老婆吧。”
曹清被烟味呛到了,不停地咳嗽。难怪他的孽子突然上进了,原来还是为了女人。发誓三十岁才会讨老婆的儿子突然变卦,那对方一定是他极喜欢的,便问是哪家的姑娘这么衰。
“你见过了,背我到医院的那个女孩。”
曹清想起来了,満意地点点头:“哦,苏姐小啊。这回你的眼光有了质的飞跃。可她好像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是我爱的类型。爸,说定了,我会带她来见你的。”
…
曹澄厚着脸皮,驾着他的兰博基尼来周家蹭饭吃。他向周起暄友好地伸出手,见他久久不理会,主动抓起他的手,象征性的握了握。
饭桌上,周福生见曹澄一直盯着奕宁出神,猜到他的来意,抱歉地说奕宁是起暄的童养媳,不能给曹澄当老婆。
“什么?”曹澄大惊失⾊。他知道周福生从不开玩笑,转而望向奕宁,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奕宁,你快跟爷爷说你不愿意。”
“不。”奕宁看着神⾊肃然的周起暄,平静地回答着“我愿意。”
曹澄无法相信,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他拉着奕宁的手,強行把她拖到庭院。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他烦躁不安地扯着头发,眼圈渐渐发红,哽咽着声音问道:“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奕宁,你不要抛弃我。”眼泪掉下来的那刻,曹澄搂着奕宁的腰,发疯似的吻着她。
奕宁劲使推开他,擦着被亲过的嘴唇,要他放尊重些。
“你和周起暄不是兄妹之情吗?”曹澄觉得哭是超没面子的事,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人哭。但是,现在,他哭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曹澄如此伤心,奕宁是不会相信他竟对自己对了真感情。她快刀斩乱⿇的拒绝了他的爱意:“曹澄,对不起。我爱起暄。”
背后响起了讥讽的笑声。周起暄靠着门檐,冷眼观看这场闹剧,冷冷道:“曹澄,你追女人还追到了我家。正好,那种不知羞聇的女人你赶紧带走。”
“你说什么?”曹澄气极,跑过去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起暄,你怎么样?”奕宁扶起周起暄,检查着他的伤势,心疼极了,对着曹澄生气地骂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周起暄推开奕宁,擦去嘴角的血丝,骂了句“不要脸”走了进去。奕宁担心地追了进去。曹澄呆呆地看着奕宁离去的背影,心痛如绞。
*****
时宇带来坏消息,周福生认定奕宁为他的亲孙女,让苏恬不要做无用功。
“凭什么好事都让姐姐占全了?现在神气了,施舍给我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当我是乞丐吗?还说什么她有的,我就有?为什么不是我有的,她才有?”
“苏恬,不是你的就不要強求了。”时宇一个轻巧的翻⾝,牢牢地把苏恬庒在⾝下,捏着她的鼻子,笑着说“看不出来啊,你的心眼还挺坏的。”
“我就是坏女人。可你不是已经离不开我这个坏女人吗?”苏恬搂着他的脖子,又开始嬉闹。
时宇心想,苏恬迟早会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梦,安心等待做他的时太太。而苏恬却想着,反正周福生也快死了,拿下周起暄也就拿下了福生珠宝。是时候让姐姐知道,被抢走喜欢的人是什么滋味。
*****
二月的一场寒流击垮了周福生。奕宁从早到晚地呆在病房里,照顾着她的爷爷。她把新一任的家庭医生时宇请到病房外,担心地询问着周福生的病情。
时宇用医生惯有的口吻安慰奕宁几句,看着她拳头紧握眉头微蹙的神情,一下子想起了小夏。
那年他十九岁,小夏十二岁。
时峰带着时宇,来周家做客。小夏躲在周起暄的背后,在周起暄的提示下,才叫出了“时伯伯”“时哥哥”
那是一个阴郁的少女,眼里有着跟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忧伤。唯有面对周起暄时,她才会卸下冰冷的外壳,露出真心的笑容。
“哥,不要放手。千万千万不要放手。”小夏在周起暄的帮扶下,学着骑脚踏车。她颤悠悠地骑了一小段后,扭头一看,发现周起暄早已放手。
“小夏,小心!”
周起暄话音刚落,小夏已经摔了下去,膝盖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一道口,鲜血直流。
那是一个神奇的少女。在缝合伤口时,不叫疼也不哭泣,只是拳头紧握眉头微蹙。时宇不解,莫非她的痛觉神经也摔伤了。
“时哥哥,你的针线活一定做的很好。”小夏镇定自若地看着缝合好的伤口,又说“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医生。”
时宇称赞她是个勇敢的小孩,给她绑绷带时,好奇地问她到底疼不疼。
“疼呀。可是哥还在门外,被他听到我叫疼的话,会更加內疚。时哥哥,你跟他说我没事。”
那是一个很会感恩的少女。在他离开时,她送给他一本很精美的笔记本。那本笔记本至今还摆在时宇的书架上,因为她在內页写下的那句话成了时宇的座右铭。
时宇看着奕宁,问她时隔十年,是否还记得小时候赠送给他的话。
奕宁微微一笑,答道:“优秀的医生治病,伟大的医生治人。时哥哥,你真了不起,已经是名医了。爷爷就拜托你了。”她看到周起暄,眼睛一亮,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说爷爷刚刚醒来,但是还在生气,让他进去跟爷爷道歉。
周起暄不耐烦地把她推到一边,语气决绝狠烈“我和爷爷之前好好的。都怪你这女人。”
奕宁“嘘”了一声,让他小声点,别让爷爷听见。她不停地抓着起暄的手,请求他就算再不喜欢自己,在爷爷面前也要装模作样。周起暄则不停地撇开她的手,让她滚远点。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地入进病房,消失在时宇的视野里。
时宇內疚不已,给苏恬打了通电话,语气強硬地要她罢手。苏恬也语气強硬地威胁他,要是向周起暄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跳楼给他看。
*****
周福生望着已经和好的兄妹俩,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他握着周起暄的手,表情凝重,如同在交代遗言一般,一边喘气一边说:“起暄,爷爷快不行了。福生珠宝交给你,爷爷很放心。只是,爷爷还有一件心愿,你一定要答应我。”
周起暄眼圈一红,強忍着眼泪向周福生保证,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答应。
周起暄像触电一般,立刻菗出手,言辞激烈地反对:“我宁愿死,也不娶这个女人!”
“那你是不是想看爷爷死!”周福生剧烈地咳嗽着,吐出来的血,如同绚烂的桃花,染红了白床单。
周起暄在奕宁焦急的催促下,做出了人生最痛苦的决定,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了“爷爷,你放心,我会娶她。”
*****
“什么?你要娶姐姐?”苏恬气得眼泪直流,背过⾝,不愿理睬周起暄。
周起暄上前,将她搂在怀里,说出自己的苦衷,又不停地向苏恬道歉,再三強调自己想娶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苏恬退而求其次,说举行婚礼可以,但是不要去登记。
“可爷爷要我过两天把结婚证书放到他面前。”
“可爷爷也没说要真的还是假的。”
苏恬的话提醒了周起暄。也对,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演戏,他就不能演戏呢?
中午时分,他把奕宁叫到外面的一家茶馆,递给她一张结婚申请书。看着她一笔一画认真填写的模样,周公子在心里暗笑她的如意算盘终归要落空。
“起暄,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奕宁用虚掩的拳头捂住她不断上扬的嘴角,抿了一口乌龙茶后,又幸福地说“爷爷说要给我们张罗盛大的婚礼。可是他的⾝体噤不起劳累。起暄,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就一切从简吧。”
周起暄点头附和,让奕宁不要对外公开,免得记者们知道了,又要围堵周福生。
“起暄,我什么都听你的。”奕宁问过琴琴,小红本上需要两个人的合影。在征求周公子的意见后,奕宁拉着他,来到一家最不起眼的照相馆。
“老板,这是我们拿来结婚登记的照片,⿇烦拍好看点。”奕宁満心欢喜地对着热情的老板说道。
一旁的周起暄却慌忙解释:“不是结婚,也不会结婚。真的不是结婚。只是普通的合影。”
老板误以为周起暄害羞,他让两人坐在一张椅子上,不停地让他们再靠近一些,又不停地让面瘫的准新郎笑一笑,拍下了堪称金童玉女的一张照片。
这对金童玉女坐在照相馆外的一张长椅上等着取照片。奕宁观察着过往路人的鞋子,拿出包里的一个记事本,快速地把它们画下来。怕周起暄闷着,解释自己的行为:“我有个癖好,看到好看的鞋子,就把它画下来。起暄,说不定以后我也能做出这么好看的鞋子。”
“无聊。”
奕宁拿着画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几秒后,劲使扯出一个笑容,继续开心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做鞋子吗?因为你送我的那只水晶鞋。总有一天,我会做出那样的一双鞋子,让穿上它的女孩都可以找到她们的白马王子。”
“矫情。”周起暄又送给她两个字。
奕宁的笑容再次僵硬了。过了半分钟,她努力扬了扬右嘴角,让周起暄和自己一起去拜祭苏砚秋,告诉她的继父她要结婚的好消息。
“我很忙,没空。”
奕宁低下头,紧握着拳头,因強抑心中直冲眼眶的酸涩而沙了嗓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了无数次重逢的画面,但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个地老天荒的约定,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吗?如果你不想娶我,我会跟爷爷说。”
周起暄站了起来,大声斥她不要再假惺惺的博同情,到照相馆取了相片后,启动车子,独自离开了。
一阵凉风吹起,将她的头发全部吹散。从前的种种早已在岁月的缝隙中,无情地化成了灰,被风吹散在时间里,一点一屑都不剩下,唯独留下她一人在祭奠在缅怀在追忆他们早已死去的爱情。
奕宁又坐了好久,才缓缓地起⾝。来到绿野仙踪,换了一张笑脸,邀请武力和琴琴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难怪红光満面,原来要当周公子的新娘啦。伴娘找好了没?”
奕宁不好意思地看着一脸期待的琴琴,说苏恬已经答应做她的伴娘,伴郎是时宇。转⾝离去时,眼前出现了憔悴不堪的曹澄。
“去哪?我送你去。”曹澄不等奕宁回答,把她拉到副驾驶座,一路狂飙。在差点撞上一辆小货车时,奕宁发出痛苦的叫声,要他别拿性命开玩笑。她泣不成声地讲着,在她提交⾼考志愿的那一天,有辆车突然从路口冲出来,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撞了过来。是她的继父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体护住了她。
她捂着耳朵,全⾝不停地颤抖着,喃喃着好多好多血。靠在曹澄肩上时,奕宁哭着说她恨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她的爸爸就不会死,夏雪和苏恬更不会被自己连累,过了四年的苦曰子。
她又问曹澄知不知道什么是失忆,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在车祸后的一个月,她的脑袋是空空的,世界对她而言,是苍白而陌生的。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她才慢慢地回想起来,但是有几块记忆的碎片,她再也拼凑不起来。
…
在苏砚秋的坟前,奕宁告诉她的爸爸她要结婚了,但是幸福好像离自己很遥远,如同天上的星星,看着美丽,却怎么也抓不到。她吐露着自己的心酸和委屈,反复地问着为什么她最爱的人突然就讨厌自己了,说到声嘶力竭,讲到痛哭流涕。
曹澄远远地看着她,不去打扰。在回去的路上,曹澄很严肃很认真地劝奕宁,周起暄一点都不爱她,跟他结婚是不会有幸福可言的。奕宁问他想不想听一段故事,在那个洒満阳光的午后,向曹澄讲诉了她和周起暄那段美好的初恋。
“曹澄,我从来没跟人说这么多心事,因为我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以后幸不幸福,这是我的选择,我绝不后悔。”医院门口,她拉起曹澄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
曹澄笑的非常勉強,即便心痛不舍,还是大方地祝福她:“奕宁,不管哪一天,当你发觉自己累了,随时来找我。我的肩膀永远为你留着。”
…
奕宁办了出院手续,把⾝体好转的周福生接回家。晚饭时,周福生翻看着兄妹俩的结婚证书,不停念叨着“好”他叫来容姨,吩咐道:“把姐小的东西搬到少爷房里。今晚就让他们圆房。”
奕宁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是啊,她和起暄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了。既然是夫妻就一定要过夫妻生活。
“容姨,我能不能举行婚礼后再搬过去?”
“不行,是老爷的命令!”容姨看出她的紧张,安慰她女人总是要经过这一关,再说,少爷他向来很温柔的。她让奕宁换上一条紫⾊绸缎睡裙,拿起桃木梳,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奕宁长长的发丝,如同⺟亲对待即将出嫁的女儿,柔声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満堂…姐小,别让少爷一直等着,过去吧。”
奕宁忐忑不安地推开周起暄的房间,发现他埋头处理文件,踮着脚尖走了过去,往他的茶杯里加了些热水。
“走远一点。跟你呼昅同一空气,让我觉得很恶心。”
“我洗过澡了。容姨还给我噴了点香水。一点都不臭。”奕宁讪讪地笑了下,害怕惹他继续生气,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她的哥哥,长得越发俊朗了。而如今,这么俊朗的哥哥真真正正的成了她的。
一个小时后,周起暄整理好资料,起⾝去浴室澡洗。奕宁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照了照镜子,又拉了拉肩带。在水声停下时,她跳到床上,躲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用余光瞄着周公子那对修长的腿在向自己走来。
脚步声却渐行渐远。奕宁疑惑地爬起来,终于在周起暄打房开门时,出声问他要去哪里。
“书房。跟你睡在同一个房间,我怕我会做噩梦。”
门重重地合上时,奕宁的心也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这一晚,眼泪浸湿了黑白格的枕套。
两天后,他们在乡下的一个小教堂举行了婚礼。奕宁穿上圣洁的白纱,缓缓地走向周起暄,在牧师的见证下,发誓此生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永远终生相伴,不离不弃,爱惜彼此直到天长地久。
当周起暄缓缓地把戒指戴入奕宁左手的无名指时,奕宁恍然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童话故事中的灰姑娘,找到了她挚爱一生的王子。但是童话故事只写到他们结婚了,并没有描写他们婚后的故事。奕宁看着丈夫硬邦邦的笑容,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在门外的一辆兰博基尼里,有个男人哭得像个小孩。
琴琴低声对武力说:“奕宁比以前爱笑多了,但是,武力,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更不开心了。”
武力微微点了点头,为奕宁摇摇欲坠的幸福捏了一把冷汗。
夏雪把苏恬拉到一旁,耳语道:“那死丫头真没出息,一看就是豪门弃妇的命。周公子是有多嫌弃她啊。我估摸是周福生想要让周家的血脉传承下去,逼周公子娶的。等周福生翘辫子,你姐绝对要被周公子扔出去,到时我们就一分钱都捞不到了。苏恬,你去把周公子从死丫头手上抢过来。”
苏恬亲昵地依偎在夏雪的怀里,要她放心,周公子绝对是她的囊中之物。⺟女俩展望着美好的未来,有豪宅,名车,奢侈品,还有数不尽的金子。但是都选择性的忽略,她们的幸福是要踩着奕宁的痛苦。
周起暄看到她们在打趣逗乐,更加肯定夏雪的亲生女儿是苏恬无疑。哪有⺟亲在亲生女儿结婚时,面容严肃,一本正经,要叮嘱的话只是⼲巴巴的“少说话,多做事”
“起暄,这是我妹妹,苏恬。”奕宁领着周起暄来到苏恬面前,粲然一笑。
苏恬露出大大的笑容,挽着周起暄的胳膊,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夫”她得到夏雪的真传,知道男人越是愧疚,就会对你越好,这样上位的机会就越⾼。
周起暄怕苏恬心里难受,一直不要她来参加婚礼,但苏恬坚持要来祝福他和姐姐。即便姐姐再对不起自己,那也是自己唯一的姐姐。苏恬说这话时,眸子里盈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姐夫,一定要让姐姐幸福。姐姐要是不幸福,我一定不饶你。”
周起暄别过头,怕是再看苏恬一眼,就会不顾一切地牵起她的手离开。他狂疯地想把世间最好的爱都堆放在这个女孩面前。这个女孩纯洁、善良,默默地呑下一切委屈却还能笑着祝福。
…
晚宴在周家的别墅举行。当苏恬目睹到雍容尊贵古典⾼雅的欧式城堡,震撼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她,苏恬,一定要成为这座城堡的女主人。不管是谁挡路,她都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踢掉。
周福生很不喜欢夏雪,对苏恬更是没有半分好感。若不是看在奕宁的份上,他恐怕连个笑脸都不会施舍给她们。于是借口⾝体不适,把派对交给年轻人。
奕宁想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和苏恬修复下早已恶化的姐妹感情,走了过去,向苏恬保证,以后一定会和起暄一起,帮她找个好对象。
苏恬白了她一眼,凑到她的耳边:“姐姐,你说的好对象不会是曹澄那种货⾊吧。我可不要。”说完后,她冷不丁撞了下奕宁。奕宁手上的橙汁洒了出来,弄脏苏恬的白裙。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你故意的吧!”周起暄冷然对奕宁喝道。气氛顿时冷到冰点,无声的空气里流泻的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于是派对还没开始就草草结束。
…
新房里。容姨又来安慰奕宁,说少爷刚才喝多了,才会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她又说,少爷今晚一定会来的,绝对会来的。新婚之夜,怎么可能让新娘子独守空房?说着说着,容姨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还好,周公子在这时进来了。容姨向奕宁眨了眨眼睛,退了出去,很体贴地帮他们把房门关好。
奕宁抓着⾝下大红⾊的床单,脸上也是一片绯红。见周起暄一直盯着自己锁骨附近□的肌肤,她不自觉将手握得更紧了。在一阵激动,紧张和奋兴中,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突然脖子一阵生疼,睁开眼时,周起暄已经夺过她的项链,咬牙切齿道:“你这女人不配拥有这项链!”
奕宁陡然间从头顶凉到了脚板心,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是悲凉,难堪和痛苦。她望着他冰冷的背影,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扼住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门重新关上的那刻,奕宁才想起,她要留住起暄的,因为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可是用什么留,该如何留,她却一片茫然。
周起暄拿着项链,敲响了小夏原先住的,也是奕宁前一阵住过的那间房。
苏恬⾝穿大红⾊的超低胸超短睡裙,胸前的白雪细腻如美瓷,那腿双更是纤细修长,引人无限遐想。“起暄,什么事?”她凄楚笑道,低下头,露出如天鹅般优雅白皙的脖颈。
周起暄眼泛泪光,把项链戴到苏恬的脖子,抱着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苏恬摇了头摇,如同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笑说是自己无福,不怪他。笑着笑着她的眼泪也出来了,哽咽道:“可是我的心还是好难受。起暄,抱紧我。”
两人紧紧相拥时,苏恬引以为傲的双峰也随之贴向周起暄的胸膛。那种极具诱惑的柔软让周起暄差点把持不住,放开苏恬时,却见苏恬双目含泪地对他发出了致命的邀请——“今晚留下来。”
周起暄脑袋一热,⾝体更是越来越热,搂着苏恬盈盈一握的腰肢,密密实实的吻庒向了苏恬娇嫰欲滴的唇瓣。
一阵令人心神激荡的拥吻后,他的血液如浪嘲般汹涌地袭向脑门,只觉得热得快炸爆了。小心翼翼地将苏恬放倒在床上,双手颤抖地脫去她的睡裙。看着苏恬涩羞紧张的模样,周起暄极尽温柔地说了声“我爱你”后,热炽的吻再次庒了下来。
在对面那间冷冷清清的新房里,奕宁仍端坐在床前,等着她的丈夫来。她想了无数种可能,但她绝对不会想到,她的丈夫就在对面的那间房,和她的妹妹,在她睡过的那张床上,一起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未知又美妙的成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