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海滩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奕宁穿着那套用一百个吻换来的枚红⾊比基尼,尽显大好⾝材。
“爸爸,为什么大家都在看妈妈?明明我的裙子比妈妈更可爱。”淘淘绕原地转了一圈,展示着⾝上那件印満小碎花的泳衣,不解地问道。
曹澄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豪,帮淘淘把草帽戴好,解释妈妈的那种可爱叫性感。他斜睨了曹洛一眼,夹枪带棒地教育着淘淘:“以后不能挑食,多吃点饭。要不长大后,就像姑姑那样,只有可爱,没有性感。”他赶在曹洛发作前,热情地和时宇握了握手,说自家妹子从小就任性妄为,乐队弄不起来就跑去学医,让时宇多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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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洛赤脚踩在沙滩上散步,看着给淘淘奕宁擦防晒啂的堂哥,笑他彻底成了女儿奴、老婆奴,突然话锋一转,幽幽地告诉时宇:“六年前,我哥以为嫂子死了,为嫂子杀自过。没想到嫂子还活着。是他们让我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奇迹。比起哥和嫂子差点阴阳两隔,我们的年龄差根本就不是问题。教授,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怀,因为我是很认真地喜欢着你。你就答应做我男朋友吧。”
正当时宇犹豫着要不要开始这段恋情,听到了熟悉的一声“⼲爹”周振昊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扑向他的怀里。苏恬则挽着周起暄的手,优雅地向他走来。
苏恬亲切地拉起曹洛的手,亲昵又亲和地说现在最流行老夫少妻配。比方说那个在夜总会驻唱的凌之瑶,一点也不介意她的丈夫比她大三十岁,天天在微博上秀恩爱。苏恬又话中有话地叹道,现在的小姑娘,遇到好的对象,也不管对方的年龄大到足以当自己的叔叔,就开始倒追,真真勇敢啊。
曹洛心思单纯,没有听出苏恬的暗讽,没心没肺地收下了她的称赞。
“振昊!”淘淘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小男朋友,兴⾼采烈地跑过来,和周振昊手拉手,快乐地转圈圈。奕宁不知该怎么叫回她的女儿,和周氏夫妻又尴尬地碰面了。
炎热的海滩,气氛却降到了冰点。苏恬愤愤地白了曹澄一眼,指责他在聚会上莫名其妙打了自己的丈夫,让他有点曹家公子的风度,向周起暄道歉。
“周太太,是周先生无礼在先。”奕宁站了出来,按捺着她极度的不耐烦,对着苏恬冷冷道“周先生也打了我家阿澄,周先生也得道歉。”
苏恬不由得愣住了,她说话的神情、说话的语气简直跟姐姐如出一辙。苏恬没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Joy Su竟敢公然顶撞自己,于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屑地说:“我听说啊,I。love破天荒地录取了一个没学历没经验的新人。一开始我还很纳闷,原来她是背后有金主。”
任是小白如曹洛,都听出了苏恬话语中的不善和讥讽。周起暄一脸不悦,庒低声音,让苏恬别再说了。
奕宁不怒反笑,不紧不慢地回话:“能找到这么牛的金主,那也是她的本事。总比某些人強,踩着别人上位,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的东西都特别好,不抢到手就不甘心?”她看着苏恬那张愠怒的俏脸,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浓了“周太太,不要对号入座,说的又不是你。”
曹洛不明所以然,来来回回地望着他们,疑惑地问曹澄:“哥,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一番问答后,苏恬和时宇都吓了一跳,不敢相信那个平凡无奇的曹洛竟然是西江度假村董事长曹江的独生女。曹洛连忙向时宇解释她不是故意隐瞒的,她只是希望同事们不要用有⾊眼镜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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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用餐时间,海边的一家西餐厅人満为患,火爆异常。
靠窗的一张长桌,左手边坐着曹澄、淘淘、奕宁和曹洛。正对面依次坐着周起暄、振昊、苏恬和时宇。
曹洛⾼歌完一首迈克尔杰克逊的beat it,只有两个小孩在热烈地鼓掌。她觉得,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跟这死气沉沉的餐桌比,都算暖和了。“今天我做东。大家吃了这一顿后,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就忘了吧。”说完,她拼命地向曹澄使眼神。
曹澄松开紧握奕宁的手,拿起一杯红酒,板着脸,对周起暄说了声对不起。周起暄也站了起来,碰了下曹澄的酒杯,客套地走了个过场。
六个大人都各怀心思,即便面对一桌⾊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都难以下咽。唯有那两个没有眼⾊的小孩,吃得津津有味。
曹洛是个话痨,不习惯如此庒抑的氛围,便抓起奕宁的手,欣赏着那颗闪瞎路人眼睛的鸽子蛋,替奕宁鸣不平“哥,为什么不先订婚呢?这么急着结婚,害我都没时间飞去意大利给嫂子定做婚纱。”
“是我说没必要,”奕宁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幸福的笑容“我想快点嫁给他。”
“哦,我明白了。”曹洛拉长尾音,坏笑道“你们搞出人命了吧。”
“想哪去了?”曹澄走到曹洛⾝后,用力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你哥我怎么能让你嫂子大着肚子穿婚纱?会累坏她的。”曹澄不理会曹洛的鬼叫,弯下腰,温柔地要奕宁别动,拿着一张纸巾,轻轻擦掉她嘴角沾到的番茄酱。
“谢谢。”奕宁还以他无比灿烂的笑容。
曹洛夸张地缩了缩脖子,掐着胳膊,叹道:“是空调开的太低了吗?我怎么起了一⾝的鸡皮疙瘩?”
“姑姑,现在很热呀。”淘淘齐刘海下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对面的周起暄,天真地问道“周叔叔,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妈妈?你也觉得我妈妈很性感吗?”
淘淘丝毫没意识到她说的话让气氛骤然变冷,跑过去,笑嘻嘻地爬到周起暄⾝上,摸着他精致的眉眼,笑道:“以珊、瑾瑜和余晟都说我和叔叔你长得好像。尤其是我们的眼睛。好奇怪啊,我长得跟爸爸一点都不像,怎么会像叔叔你呢?”
曹澄大声叫淘淘回来,见她不听话,迈大步走了过去,把淘淘从周起暄怀里抢了回来。他铁青着脸,拉着脸⾊极差的奕宁,离开了。
苏恬打量着跟周起暄活脫脫是一个模板印出来的淘淘,又想起小昊说过他和淘淘是同年同月同曰出生的,心咯噔一下,匆匆回到家,翻看她一直置之不理的档案袋。当她看到Joy Su 的中文名是苏奕宁时,有如五雷轰顶般,瘫在扶手椅上。她的姐姐,竟然还没死!
第二天,她驾车来到时宇的医院,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姐姐尚在人间。
时宇抬起头,试图说服她:“你姐姐她失忆了。苏恬,算了。奕宁也快要和曹澄结婚。”
苏恬抢过时宇手中的病历,扔到地上,大叫起暄的心都快被她勾走了,怎么能算了。
时宇站了起来,忍着要发火的冲动,责怪道:“你不是怕起暄的心被抢走,而是怕你豪门阔太太的地位不保。当你听到淘淘喊起暄叔叔,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苏恬,算了。你姐姐她现在非常幸福,你就让她们安安静静地跟曹澄生活吧。”
苏恬很不服气,她的姐姐居然要做曹家的媳妇,到头来还是混得比她好。她带着甜点,来到福生珠宝的办公大楼,想稳固和丈夫的关系,秘书却告诉她周先生外出了,至于地点,周先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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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起暄再次来到奕宁的办公室,一直赖着不肯走,希望她能帮自己做出一双水晶鞋。奕宁心想,不如用这双鞋作为姐妹俩多年恩怨的一个了结,就应承下来。
她被总监叫去开会时,周起暄欣赏着她桌面上的数十张草稿。蝴蝶结、玫瑰花、波点和系带随处可见,奕宁将女孩天真可爱的魅力毫无保留的在设计上体现出来。
郑怡见周公子看得入神,对他解释这是Joy专门为14到22岁的女孩们设计的系列,叫Rosa N’Rose(蔷薇和玫瑰),已经获得了公司的肯定,准备在各大专柜立独设一个专区,来推出Rosa N’Rose,以较为低廉的价格和卓越的品质来抢占这一年龄层的市场。
“Joy她好有才华,太棒了。”周起暄忍不住赞叹着。
郑怡对她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新人能在短短的三个月取得这样的成就简直是不可思议。“Joy在会议上对boss陈述说,她设计的这些鞋子全是她少女时期的遗憾。她希望女孩们穿上这些鞋子,能不留遗憾地度过一生最甜美的时期,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并且走向属于自己的幸福。周公子,你知道吗?Rosa N’Rose这个名字还是澄少为她想的。浪漫吧?还有还有,我和Alice被邀请做她的伴娘了。澄少说他会在婚礼上准备一打的青年才俊,任我们挑选。周公子——”郑怡目送他失魂落魄的背影,疑惑地摇了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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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曹澄一边教淘淘唱无厘头的歌,一边给她梳头发。“我们淘淘的头发又黑又柔软,跟绸缎一样。长大后,甩下头发,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
“爸爸,迷倒是什么意思?”淘淘不聇上问。
曹澄怜爱地摸着淘淘的头,眼里全是宠溺之情,解释着:“就是男人看到你,都喜欢你,都想娶你当老婆。就像爸爸被妈妈迷倒那样。对了,我的小淘淘,长大后想做什么?”
淘淘嗯了一下,又唔了一会儿,伸出双手,十指欢快地在床单上跳跃着,坚定地说:“爸爸,我长大后想当钢琴家。”
“哇,美女钢琴家,好棒的梦想哦。”阿澄还没说完,就被奕宁揪住了耳朵。
“钢琴家就钢琴家,⼲吗加个美女?好像我们淘淘靠的不是实力而是美貌。”奕宁拉起淘淘的手,继续说“淘淘,妈妈不指望你成为多有出息的人,妈妈只盼着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她暗暗发誓,决不让女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过去所有的痛苦,就由她一个人默默承受。
待淘淘睡着后,曹澄搂着奕宁的腰回到了卧室,开口问道:“老婆,有什么烦心事吗?”
奕宁闷闷不乐地回答:“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阿澄,下个礼拜是巴黎时尚周,公司想派我出国看秀展。”
“这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虽然你不在,我会睡不着,可是谁让我老婆是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我准了。”
“不是这个问题,”奕宁说出了萦绕在心中已久的困惑“我已经被登记死亡了,怎么能出国?阿澄,我们的结婚证办得下来吗?”
曹澄让她稍等,从床头柜拿出一叠件证,一样一样的展示给奕宁看。有她被冻结过的毕业证、驾驶证、护照,还有户口。他笑着解释:“我爸跟警务上头非常熟。好哥们来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老婆,你又活过来了。”
奕宁奋兴到热泪盈眶,紧紧地抱着曹澄,不停地道谢。曹澄低头,轻吻着她的发丝,说领证后,她和淘淘的户口就会移到他名下。他会用他的臂弯,为她们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
巴黎的天空很美,一碧如洗,呈现出明丽的蔚蓝⾊。几朵白云悠悠地点缀在其中,像极了蜷缩熟睡的小白羊,煞是可爱。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远在国中的阿澄和淘淘应该已经睡了吧。这一周,她辗转于各个秀场,收获了第一手的时尚资讯,心中对他们的思念却是越来越浓。
坐在巴黎歌剧院的台阶上,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欣赏着充満法国文化气息的街头表演。在她的面前,坐着一对年近花甲的夫妇。老太太将头靠在老先生的肩上,老先生则紧握着老太太的手,时不时低头深深地吻亲一下。
奕宁扬起嘴角,几十年后,她和曹澄也能如此的相亲相爱吗?她脑补着老年版的曹澄,那时他长长的睫⽑估计掉光了,酒窝都拉成皱纹了,拄了个拐杖,向她招招手,咧开没牙又透风的嘴,含糊不清地说:“老婆,你过来。”
想到这,奕宁不停地跺着脚,笑弯了腰。
晚上,她在和青年版的曹澄煲电话粥时,门铃响了。“阿澄,可能是room service,先挂了。”走到玄关,打开门,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顿时傻眼了。
“阿澄,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曹澄关上门时,将她按在墙上,狠狠地吻住了她。
这夜一,奕宁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