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漪兰殿出来之后,宁天歌便与阮清分了手,宮宴只过一半,阮清只是找了借口中途离席,自然还要回去,宁天歌则遣了个太监向墨离告了假,直接坐马车回了宁府。
今晚看似什么都没有查到,其实还是有收获的。
首先,可以确定兰妃之死确实不简单,另有隐情不说,只怕其中牵扯颇大。
皇宮之內无小事,更何况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宮何其复杂,想要一个不得皇帝宠爱落了势的妃子死还不容易?
其次,知道了阮清之所以去漪兰殿,是因为其父阮烈早年曾受过兰妃恩情,这次她回京朝圣,阮烈命她定要找机会祭拜一番,她认为今晚是个绝好的机会,便去了,未想会碰上抱着同样想法的她。
再者,一场莫名其妙的交手,结果是交到了阮清这个知己,不管前世今生她的朋友都寥寥可数,能交心的更没几个,这算不算额外的收获?
想到在漪兰殿发生的那一幕,唇角不噤弯起。
回到宁府,宁天歌先去了趟宁桓的书房,之后才回到西院自己的住处,一如往常地看到四喜四仰八叉地躺在她床上。
揪起它便往地上的狐狸窝扔,手上沉甸甸的坠感却让她皱了皱眉头。
自从让它吃了一回活物之后,便再也看不上饭桌上那些鸡腿,天天无活鸡不欢,不仅将那些可怜的鸡当作物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更是每天上演腥血残暴的撕活鸡表演,吃不完就蔵起来第二天吃,以至于体重直线飚升之外,精力也格外旺盛,每天都能见它奋兴得嗷嗷直叫。
才半岁大的小狐狸,论体形,还不如被它吃掉的⺟鸡大,真不知它哪来的那么多嗜血因子。
洗漱妥当,宁天歌脫衣上床,又因时辰尚早睡意全无,思来想去地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迷糊着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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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子夜,万籁俱寂,天上本就惨淡的月光被云层遮去,整个世间仿佛被笼入一层灰雾之中。
有风过处,竹影幢幢,如泣如诉,风在竹林中呜咽低旋,给空荡荡没有人气的西院更添诡异之⾊。
“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竹林旁的石子小路上,宁泽轩缩了缩脖子,看着好似蔵了无数鬼魅魍魉的林子,咽了咽口水说道。
“你怕什么?”尽管宁采诗此时紧攥着的手心尽被冷汗打湿,但眼中的恨意仍难磨灭,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你姐姐今曰在宮中受了那般羞辱,难道不该问那个病痨子讨回来么?”
“怎么讨,总不能打他一顿吧?”宁泽轩的⾝子朝宁采诗挨了挨,眼睛紧盯着林子不敢放松“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有多维护他。”
“正因为所有人都向着他,我更不服气。”宁天诗停住步子,心中的怕意被恨意所代替。
上次被宁天歌打了两巴掌,脸肿了两天才消掉,她的娘亲想要说几句,反被她爹狠狠地责备一番,说她娘亲不知管教以致她姐弟二人目无尊长口下无德等等,这口气到现在她都咽不下去,今晚又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全无,回来又被她娘亲好一顿苛责,着实可谓新仇旧恨。
“你不要忘了,爹爹是怎样对娘亲的。”宁采诗冷笑“你看爹爹有多少年没在娘亲房里过夜了,若不是一直惦记着那个死鬼,至于让娘亲受这样的冷落么。”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出口。
她相信安王对她跟别人不同,但连曰来的传闻加今晚的亲眼所见,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安王对她的这个大哥似乎更为上心。
这一点,她绝不能接受,更不能忍受。
她竟然比不过一个男人,还是个积病缠⾝的男人!
“姐,那你说吧,到底要怎么做。”宁泽轩也被她的话激发了对宁天歌的怨恨,将关于西院闹鬼的传言抛到了脑后。
“不能动手打,还不能吓么?”宁采诗娇艳的脸庞有着不协调的阴冷,幽幽说道“很多人都说这里闹鬼,这么些年也没人进来过,他的⾝子弱,如果被吓得精神失常,那也是这里的鬼吓的,你说是不是?”
宁泽轩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得想个法子才行。”
宁采诗胸有成竹地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他手上,又展开一件往自己头上一套。
展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个拖着三尺长红头舌的白脸鬼面。
宁泽轩蓦然被吓了一跳“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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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开始每章会更多点,呃,其实也不是很多,妞们别打我…顶着锅盖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