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这个小娇妻很強悍,谭修成有些怯场了。他竟然半天没说话,只是傻傻地看着何佳宁。不久前自己信誓旦旦地冲着何老爷和何崇航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豪言壮志,可转眼就要反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谭修成是舍不得钱呢!那么多的钱,谁舍得?虽然他谭修成也有些不舍得,可他还真不稀罕那钱。有的不稀罕,没有的就是特稀罕。
谭修成始终都是一声不吱,早就没了往昔的那股子冲劲。那俊秀的脸上有些迷惘。
“你说话啊!”何佳宁不噤伸手捶打了一下谭修成的胸口。
“说什么?”半天谭修成终于吭哧出这么一句了。
“不说别的,就说你娶不娶我?嗯?”*裸的逼婚啊!
谭修成感受了放到自己脖子两侧的那两只小手。如果自己说不,她会不会掐死自己?想多了,怎么会呢。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谁,谭修成咽了几口唾液。
“二姐小。”
“叫我名字。”那小小的⾝子微微挺直了⾝子,脸上又多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何佳宁。”谭修成乖乖地改了称呼。
“把姓去掉。”又一道阴森森的命令劈下来了。
“佳宁。”谭修成喊得有些怪异。“其实吧,我也没那么好。我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你看看吧,你识文断字不说,又懂得抚琴吹箫。你要找也得找个文人,而不是我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其实呢,我心里还是有小燕的。虽然她嫁人吧,可我心里还是有的。”
“妄自菲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何佳宁惬意地眯了一下眼。
“自然知道。”自己虽然不是文人。可还是读过几天书的。看何佳宁那不屑的小脸,谭修成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到谭修成脸⾊有些难看,何佳宁从谭修成的腿上下来。
总算下来了,谭修成的心底叹了口气。这要被人看到,俩人就彻底完了。
可是,就在谭修成庆幸的时候,我们的何二姐小一庇股又坐到了谭修成腿上,而起⾝子往后一仰,整个人窝在了谭修成的怀里了。
“别乱动,我先睡会。今天话说多了,困了。”我们何二姐小就喜欢捉弄人,这回更是下足了功夫誓要把谭修成捉弄到底。捉弄到他心里喜欢她。
人就是比较犯贱的动物。你主动送上门他未必会喜欢。可何佳宁看到谭修成眼里不讨厌自己。自己这种小暧昧对这个胆小的小男人还挺受用。只不过,等成亲之后,她是要把这两天丢的面子统统找回来。这两天就让你的尾巴翘翘吧。
说觉睡,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真的闭上了。
美人在怀,谭修成把手举起。也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你如果困了,我送你回家。在这睡小心生病。”
“我喜欢这样窝在你的怀里,感觉很好。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我有一天就要这样窝在你的怀里觉睡。能听到你的心跳声,能闻到你⾝上的味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纵是所有人都说你不好,可我就是喜欢。我知道你也有你的好。只是那些人没发现罢了。”
软软的又很慵懒的声音,没有一丝*,没有一丝暧昧。可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让人听得都为之动容。
谭修成听到这些话,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像停了一下,漏掉了什么。
曾经,也有人这么和自己说过话。她说自己也很优秀。
“你是第二个人说我好的。”谭修成突然把手放到那小小的⾝体上。低下头,把那小小的头放到了自己的颈间。
“第一个人是哪个女人?”简简单单的动作。何佳宁知道自己成功了。
“我大嫂。”
“左王妃?”那黑溜溜的眼珠转了一下。“你不会是喜欢左王妃吧?”
喜欢?何止是喜欢?为她,自己甘愿做任何事。只可惜,她⾝边已经有了自己的大哥了。
“喜欢,很喜欢。这么多年她一直照顾着我,就像我娘一样,操持我所有的事情。我那时候,我每天吃什么,穿什么服衣,她帮我打理得妥妥帖帖。我受伤了,她和二表姐一直照顾我。我被人劫持,大哥把我救回来,她哭得像个泪人。爹娘不在了,至少我还有大哥和大嫂。”
“你以后还有我,何佳宁。”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那衣襟,将腿抬起,放到了谭修成的怀里。小⾝子扭了扭,换了一个舒适的势姿继续觉睡。
这回是真的睡着了。睡得很浅,可嘴角却挂着甜甜的笑意。
低头看着那小小的脸蛋,那浅浅的笑容,谭修成突然失声轻笑,就那么任由那个小小的⾝体占据在自己的怀里。
“谭修成,你不是一无所有。我会嫁给你,你也必须娶我。不对,这次是我娶你。我要带着你赔偿给我的万贯家财来去你这个⾝无分文的坏蛋。”
“好,我嫁你。”
婚礼如期举行。一场风波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谭家的万贯家财依旧留在了何佳宁的手里。谭修成变成了靠女人来养的小白脸。不过,他愿意。
看着两个人婚后还挺美満,岳青蓝挺羡慕的。她了解谭修成。这个混球二少爷实则最重感情。
小燕出嫁那天,谭修成远远地去观礼了。心里虽然有些遗憾,可自己也有自己的幸福了。他瑞郡王府的名义送去了不少贺礼,至少这些贺礼够她享受富人的生活了。
“你欠我多少钱,我得记在账本上。”
何佳宁拿着那个记得密密⿇⿇的账本,一脸幸福记下了谭修成的赊账。这本帐谭修成还了一辈子,最后也没还完。两个人协定,下辈子继续还。
谭修成的婚事刚结束,谭家大院迎来了另外一件喜事。右王妃分娩。
喜事,这是外人看来。华婷郡主清楚,岳青蓝清楚,谭修恒也清楚。期盼的同时,三个人都如临大敌。
那么一瞬间,华婷郡主想到死。可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自己还没看过一眼,她不能死。
谭修恒在听荷园里踱来踱去,时不时看着四周。陈默没有出现。此时不出现不代表他永远不出现。
一想到这个人,谭修恒的拳头就捏得紧紧的。
岳青蓝伸手握住谭修恒那紧攥的拳头。“放心,不会有事的。”
只有她,哪怕是她简单的一句话,谭修恒也心安,用力地点点头。
产房里,华婷郡主撕裂的叫喊声让谭修恒的心底又一次震颤。上次是林雪飞生孩子的时候,那一声撕裂的喊叫让他记忆犹新。
“以后我们还是别要孩子了。生个孩子简直能要人命。”谭修恒低声说到。
岳青蓝抿唇笑笑,用小手轻轻地拍了拍谭修恒的手。“哪怕只生下一个女孩子,那对于女子来说也是完整的女人。”
“可我不想你受那罪,听着都吓人。”谭修恒紧紧地闭上眼。
“因人而异。别忘记了,我还生过一对双胞胎呢。一点也不难受。”岳青蓝拿着帕子擦了擦谭修恒手心里的汗水。
“雯婷在里面,郡主不会有事的。”
谭修恒点点头。可心里只能说但愿吧。他很清楚华婷的⾝体很虚弱,一直都是。生个孩子,真是要了她的命。
听荷园外,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隐秘地站在院墙外的树丛里,听着听荷园里的动静。那一声声的撕裂惨叫让他也痛心不已。
华婷,忍着点,我在这陪着你呢!
陈默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华婷郡主的⾝上,而是越陷越深。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哪怕那个女人再厌恶他,再恨他,他都不曾放弃。他相信他会打动她,让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腾折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那声清脆的婴儿啼哭。
“生了!”谭修恒立刻甩袍冲进了房里。
院墙外,陈默仰面看着天,听着院墙里岳青蓝喊道。“⺟女平安,所有人赏银十两!”
也不知道陈默在不在,岳青蓝还是向他报了个平安。
一滴泪转在眼眶里,它真的一点也敢滴落。那泪水的主人是何等坚強的一个男人,何等孤独的一个男人。可如今,他真的想好好哭一场。
谭修恒坐在床边,手握着华婷郡主的手。“孩子平安,你好好休息。是个女儿,就叫谭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
华婷郡主虚弱地点点头。她实在太累了,可她硬撑着等到谭修恒为这个孩子起名字。谭想容,很好听的名字。
看到华婷郡主渐渐睡去,谭修恒从岳青蓝手里接过孩子,抱在了怀里。
“小孩子都是这么皱皱巴巴的吗?弘霖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谭修恒亲了亲那小小的家伙。这么小的家伙,竟然这么能腾折。
“过两天就好了,就张开了。谭想容,这名字好听。”岳青蓝逗了逗孩子,又抬头看了看谭修恒和华婷郡主。
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岳青蓝一直想知道,可她从来不敢问。华婷郡主就像是个噤忌,在他的心里位置只有他自己知道。